牛排七成熟,红酒微醺。美好的午餐时光,是一个不错的开始。古小雅慢慢的适应着他们之间的微妙变化,这个过程从实际的时间长短来看,很快。若是换做主观感觉,便是缓慢的,滴水穿石。
确认过彼此的身份,方正明显轻松了很多,眉宇间多了一种洒脱,一种面对女人的自信。短暂的冷场,他点烟,目光漂流在窗外车水马龙的街道。古小雅配合他的沉默安静地伏在沙发一头,顺着他的目光,她忽然有隔世之感。
“你……”古小雅想说点什么,却又吞了回去。
“你说什么?”方正将目光收回来,稳稳地落在她身上,如阳光般静好。
“没什么。”她尴尬的笑了笑,想了想,张口问道:“你是不是经常见网友啊?”
“嗯。想知道?”他似乎已经猜到她会这样问,并不吃惊,语气里倒是有些意料之中的玩味。
“随便问问的。”古小雅吐吐舌头,做了个无伤大雅的鬼脸。
“见过几个。”他的调调很懒散,像是在说白开水是水一样的理所当然。
古小雅挑挑眉,按捺着心里的好奇没有接话,暗自腹诽道,果然是流氓一个。她才不相信男女网友见面会有多么纯洁的动机,而且他的文字里赤裸裸的记录着他的本性。
“呵,不都是女的。”他又一次将她看穿,似乎已经热衷于揭穿她看她的囧样。
“我又没说都是女的。”她有些心虚的说,“哼,不过,我才不信你会见多少个男网友呢。说不准只有百分之一。”
“我见得男人还真不少,都是不错的朋友。”他勾着唇角,气定神闲地说道:“咱们论坛里的老板油,也见过几个。”
“你没有那啥断袖之癖吧?”她揶揄他,如在网上一般。
“你那小脑袋里都想些什么啊。”他有几分无奈的说,也几分宠溺的味道。在她面前,他自然而然以长者自居。
“你像是那么纯洁的人吗?”她说。
“我们只是聚会,一起喝啤酒练地摊儿,说话聊天罢了。”方正觉得有必要解释清楚,以免被这小丫头想歪了。
“单纯的男人聚会?男女都有吧?”她故意从眼角打量他,似乎已经认定他的犯罪事实。
“……”这倒是没错,但他为什么觉得如果这样承认有点怪怪的呢?
这样毫无营养的对话进行了近一个小时,古小雅才伸着懒腰要求方正送她回去。此时,她已经完全忽略方正的总经理身份,只当他是一个网友,于是乎大大方方地唤他的名字,偶尔也会强调他的别称-流氓,至于方正,他更是乐得如此,她越是口无遮拦,他越是觉得她心无城府单纯可爱,见她喜笑颜开的模样,他便心驰荡漾。
古小雅让方正将车停在离宾馆远一点的位置,然后自己走回去。方正没有问她理由,在车里看着她过马路,走远,他才驱车离开。
古小雅本想让宾馆地服务人员帮她打开房门,在此之前,心存侥幸的敲了敲门,竟然开了。面对金莉满脸的疑问,古小雅犹豫再三,还是编了一些假话搪塞了过去。她并不是信不过金莉,但是要解释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太巧合了,连她自己回想起来都觉得不像是真的,她又怎样让别人信服呢?无法让人信服的话等于谎话,与其说一些像谎话的真话给她听,不如给她一个简单的善意的比较容易接受的谎言。
古小雅冲了个澡,困意渐渐浓重起来,她好像躺在云端,就要坠落下去,耳边一声清晰的短信音又将她拉了回来。
我回来了。--王磊
古小雅的意识一点点的清醒,心口如被揭开了结痂一般隐隐作痛。她始终是躲不过逃不掉的。即使远在异地,她还是挂念着他,她不敢多想,深怕触及那蠢蠢欲动的暗流隐伤。那是一种预感,像一个阴影一直笼罩在她的身上。在七夕,得知他有出国深造的机会,她便猜到了会有这一天,她一直害怕这一天的到来却又一直在心里做着准备一直在等待。她想,她不够爱他,所以不够自私,没有勇气将他留下。她害怕面对他的遗憾他的怨恨,她承担不起他的未来,她没有自信给他想要的幸福,她不敢接受他这般沉重的爱,她担心自己回报不起,当被爱成了一种负担,她只想逃。她太清楚,她给他的爱,并不纯粹,更多的是被疼爱的依赖,和长久岁月沉淀下的感动。
“嗯。我在Q市。过几天回去。”她回复他,刻意回避那个话题。
“我想你了。我去看你。”王磊的信息很快就到了。
“不用了。你休息吧。有空的话去看一看彩燕,她生病了,好像满严重的,你替我照顾她好了。我让她回家她偏不听。”古小雅看着满屏的字,不停闪烁的光标,有些麻木,或许是潜意识作祟,她要将他推开,在他离开自己之前。
“好吧。”王磊的失望是可以看得到的。古小雅甚至觉得她能呼吸到他身边因失望而低沉压抑的空气。
她没有回复,他也没有再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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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后面的内容需新开一章,所以,没够3000字。
还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