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在本章进一步宣传他的“自然”、“无为”的管理思想,认为管理人应懂得事物不可强为的哲学道理并用于管理,认为只能顺其自然,千万不能过分勉强。
“原文”
将欲取①天下而为之②,
吾见其不得已。
天下,神器。③
不可为也,
不可执也。④
为者败之,
执者失之。⑤
故,
物或行或随;
或歔或吹;
或强或羸⑥;
或挫或隳⑦。
是以,
圣人去甚⑧,去奢⑨,去泰⑩。
“注释”
①取。为。《广雅·释诂》:“取,为也。”河上公注:“取,治也。”
②为。作为的意思。
③天下,神器。王弼本“天下神器”。其实,“天下”后要加“”。王弼注:“神,无形无方也。器,合成也。无形以合,故谓之神器也。”即神圣之物。就是说天下乃是神圣之公器。今多称国家为“国家机器”、“公器”。
④不可为也,不可执也。王弼本无“不可执也”。易顺顶按:“不可为也”当有“不可执也”一句。为,按管理人个人意志作为。执,按管理人个人意志施控。
⑤为者败之,执者失之。王弼注:“万物以自然为性,故可因而不可为也,可通而不可执也。物有常性,而造为之。故必败也。物有往来,而执之,故必失也。”王弼本在此两句之后有“是以,圣人无为,故无败;无执,故无失”。
⑥羸。瘦弱的意思。
⑦隳。毁坏的意思。
⑧甚。极度。河上公注:“贪淫声色。”
⑨奢。多的意思。
⑩泰。通太。此三句均为不走极端的意思。
“译文”
想要管理好天下而又想行有为之政,我看他达不到目的。天下这个神圣的东西,不能凭管理者的主观意志而勉强作为。若强有所为,必将失败,固执地施控、行强为之政,必将失去天下。所以,万物本有前行或随后的;有轻嘘的有猛吹的,有强壮的有瘦弱的,有受小挫的有完全毁坏的。因此,圣人去掉极端的、奢侈的、过分的强为之政。
“解说”
老子把天下比喻为神器是准确的。天下即国家社会,这是一种公共的神圣器具,即公共神器。列宁把国家比喻为“机器”。在《国家与革命》一书中称之为“国家机器”。这是只能全国人民共同拥有的公器,绝不能得而私也,绝不能随心把持,也绝不能凭主观想象去治理并有所作为。因此,老子说,要想这样做我看他达不到目的。“天下,神器。不可为也,不可执也。”就是说不可勉强作为,不可任意凭管理人个人意志去把持和施控。治理国家,在老子看来只能顺其规律即“道”来做,这就首先要持“无为而治”的原则。既然天下这个神器是公器,就应交公治理,由人民来当家做主,由人民来治理。作为国君应持“无为”的态度,个人有意作为往往适得其反。这显然是针对当时各诸侯国跃跃欲试,想干出一番事业、治理好国家甚至称霸等现状说的。这种人包括一些谋士,不同学派的学者也各持一说、各开药方。孔子也受过影响,在《论语》里说过一个国家如果交给他,只要三年就会治理得很不错。孔子的态度是积极的,超过老子。老子主张“无为”求稳,孔子等很多学者主张有为、积极治理国家。问题是不能用周代旧礼法来治理,而要用发展的理念来治国,并且民主治国,用创新的方法来推动社会向前发展。当时有的国家修改过法律、制度,有的国家在音乐和歌舞方面有创新,合乎百姓要求,有的国家如郑国的音乐大概情歌较多,这些使一些学者看不惯,不让男女走同一条路,这样用旧的腐朽眼光看世界、治国家,能治理好吗?教育内容也不允许变化甚至喋喋不休等,都是老子眼中故意作为和强为之政。这样没有不失败的。因此各国包括鲁国也不采纳此类学者的意见,而多用墨家、法家的意见。老子认为,一切事物都是辩证地发展着的。优秀的管理者应该看到事物的多变规律,从而顺其自然规律,不要走极端,不要奢侈,不要有过分的行为,例如,肉没切方整就不吃、坐垫没有放方整就不坐,否则不仅不能治好国家,而且会使自己在做官过程中产生不良影响。不过,老子的保守方面如治小国的模式和过分强调阴柔也是弊端,当时也无人全面采纳。当时各派学人各有长短,应取长补短。今天则要取其精华,去其糟粕。
凭个人主观想象去强为虽然不对,但是管理也不能毫无政治理想,在当时,想富国强兵一统天下,符合时代需要,只求维持现状的思想是落后的。符合时代要求和科学规律的集体决策的作为都是应当肯定的。
这也是老子的思想为什么在当时没有完全被认同的缘故。
“诗赞”
好比平行四边形有四条边
管理方向不可一相情愿凭主见
去甚去奢去泰听老劝
才能抓住那条看不见的对角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