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中老子提出小国寡民结绳而治的政治目标,不过不能说这是他的全部政治目标,这只是有关小国的政治目标。他的全部政治目标可以说是站在周王室的立场上,维持周王室的管理和尊严,各诸侯国要和谐相处,不要争斗,大国要以礼下小国,小国要入事大国、服从大国。小国不要移民于他国,不要巧智,不要往来,甚至可以恢复结绳而治,这样整个社会才安定,让财富平均分配,让老百姓过甘食美服、安居乐业的幸福生活。
“原文”
小国寡民①。
使有什伯之器②而不用;
使民重死而不远徙③。
虽有舟舆,无所乘之;
虽有甲兵,无所陈之。
使民复结绳而用之④。
甘其食,美其服,
安其居,乐其俗。
邻国相望,鸡犬之声相闻,
民至老死,不相往来。
“注释”
①小国寡民。指国小民少。
②什伯之器。古代军队十人为什,百人为伯。故此句多解为兵器,其实是泛指千万之科技工具。
③徙。迁徙。当时各诸侯国都希望有民远来而无离去者。
④结绳而用之。指结绳记事,即在文字发明以前以在绳上打结来记事。
“译文”
国家小,人民少。即使有各种器具也不使用;要使人民重视生命而不远走投靠他方。虽然有车船,也无人乘坐它;即使有甲兵,也无人去显示并不征战。人民返回到结绳记事的时代。吃得好,穿得美,安于居处,乐其风俗习惯。邻国相望,鸡鸣狗叫的声音听得见,人民直到老死也不相互来往。
“解说”
老子在本章开头第一句就说“小国寡民”,应是一个描述句,即国家小,人民少。接下来,所有议论都是治小国的思想。前面有“治大国”的思想,说“治大国若烹小鲜”,要“以道莅天下”。他并没有说要把大国改小,相反还要“以道莅天下”。因此可以看出,他的治国思想中,大国有大国的治法,小国有小国的治法。只是都要维持疆界现状而不攻占,要有和平共处的外交政策,都要维护稳定,不要苛密的政策法令,不要扰民,如此等等,都是站在周王室的立场来议论和看问题的。所以说,本章并不是他的全部政治目标和理想,这是与诸多学者的见解又一不同之处。
如何治理小国呢?他提出了十条设想:
第一,即使有巧智工具也不用。这是他害怕“民多巧智”的表现。当然,这是应当批判的落后保守思想。
第二,即使有车船等交通工具也没有人乘坐。这是他担心百姓远徙,也是当时各诸侯国的共同思想。
第三,即使有军队武器也不出战。这是他为了防止战争。
第四,使老百姓重视生命而不远走投靠他方。这是他怕百姓轻死而跟人作乱和远徙他乡。
第五,使老百姓恢复结绳记事的文化生活。这是他为了便于管理老百姓。这种复古主义的模式是应当批判的。
第六,使老百姓吃得味美。这是他从饮食方面愿百姓舒服。
第七,使老百姓穿着漂亮。这是他从穿着方面愿百姓幸福。
第八,使老百姓住得安适。这是他从居住方面愿百姓满意。
第九,使老百姓按自己的习俗过日子。这是他从习惯方面愿百姓的生活不要被扰乱。
第十,使老百姓不与邻国交往。这是他从利于周王室秩序而提出的希望。这种消极维稳思想是无济于事和应当批评的。
所有这些设想都有其针对性,主要是针对巧智诈伪繁生、人民生活困苦、战争频仍、百姓不得安居乐业等局面而提出来的,同时也是参考古人观点的结果。据《管子·侈靡》记载,上古时代,人民“牛马之牧不相及,人民之俗不相知,不出百里而求足,故卿而不理,静也”。即人民物欲满足,社会安定,管理人员无需干什么事,天下太平。管子实际赞扬了那种社会景象。
老子并不是绝对反对学习知识,他说过“为学日益,为道日损”。他写作《老子》就在于传播知识,并希望管理人学习。如果他对知识一律反对,为何要著此书呢?他也不是绝对反对战争的,不得已而用兵则用兵,只不过要“奇”、要“哀”、要“悲”,要以丧礼处之。他也不是绝对不要有为的,只不过要“为而不恃”。在本章所讲只是为了治理小国。
“诗赞”
小国寡民非理想
安居乐业民所愿
闭塞知识复结绳
国家社会怎发展
为求稳定欲复古
此种管理有缺陷
不忍征战长分裂
中华各族怎团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