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呼延修雅便做了些安排,着陆小婉换了身衣裳,陆小婉不欲将自己易容的手法示人,只微微作了些灰黄的材料,把脸颊涂的泛着暗黄,远远看来,像个瘦削且精神欠佳的人,小丘驾着马车远远的带着陆小婉在王府溜达了一圈,陆小婉不由的深做叹息,这昔日里风光无限的王府,如今这事情却闹的也算是门可罗雀,人烟萧条,跟呼延修雅打听的消息里,往日里这算是祥国京都甚为繁华的一处,如今,听到些风言风语的人们都以这里为不祥,自古就没有人喜欢跟囚犯沾上点什么身份,就算是曾经贵为王爷,如今成了阶下之囚,在平常人眼里看来,那自是连最低等的奴隶也不如了。
远远的小丘领着陆小婉下了马车,也是那种一眼看起来就饱经风霜快要报废的样子,陆小婉此时装成一个衣衫破旧的村妇,战战兢兢的拎着一只小篮子,小丘也差不多的打扮,只是扮作了村妇的儿子,陆小婉细心的把自己和小丘的手也伪装成了常年劳作的皴裂皱巴巴的模样,一面手抖抖拉着小丘,一面向王府大门走去。陆小婉却暗自在心里腹诽,这番光景,自己一个大闺女家的道平白认了个比自己还年长的“儿子”,传出去,自己这辈子的名节可算是毁了,这呼延修雅可真会出主意。
老远的就看到大门一扇开在一边,才不过月余的光景,曾经光耀的门楣已经显出了一丝丝的破败,走的近了,甚至还能看到一丝丝的蜘蛛网细细的缠绕在门扉上,门口并无人把守,陆小婉还是惊觉的发现门内藏着高手,不由的脸上表情又凄楚了三分。
小丘掳着袖子装作擦鼻涕的样子,小声对陆小婉说道:“阿娘,门口怎么没有人。”声音却道是不大也不小,却刚好让门内那些人听到,陆小婉明知他是故意引人注意的,还是不禁为那句“阿娘”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何人在门口喧哗。”一个大嗓门喝道,待看陆小婉二人衣衫褴褛,面色青黄,语气轻蔑道:“重犯关押之地,岂是你们这些叫花子要饭的地方,快滚快滚。”一面拿起手中的长戟就要赶人,小丘趁机捏了捏陆小婉的手心,嚎哭道:“我跟阿娘走了那么些天啊,磨破了好些双鞋子,就那么些家当都换了,如今到了恩公家门口,可说我是叫花子不让进,我今天跟阿娘可怎么过去啊!”口中说着些不甚明白的话,一面在地上打起滚来。
陆小婉暗暗佩服这小丘演技绝佳,一面配合到:“军军……军…军爷,老妇……带带带儿子来看看……我我家……恩公,您大人行行好行行好……”哆哆嗦嗦的说完便嗫嚅这说不出话来了,似乎还有什么想说的,脸色吓的惨白,怎么也说不出来。
那先出来的一个人骂道:“真是晦气,哥几个寻着这王府几日也没落到什么好东西,今日又有两个寻晦气的来了,也没甚油水,若是来个年轻的小娘皮,爷几个也有个乐子,却偏偏是这么个又丑又穷的老花子。”唾了一口,“滚滚滚,爷今天心情不好,趁早滚。”
陆小婉心中暗自鄙夷,这当年王府风光的时候,这等见风使舵的人是巴不得帮主子舔脚丫子,如今王府落了难,却是看门的狗骑到主子头上了,没点脾性。一面心中自疑惑上了,好歹是王府,事情没差清楚之前,朝廷怎么会任这些人欺负宇文姓氏之人。
一面装出可怜巴巴的样子,唯唯诺诺就要跪下,“行行好,行行好,老妇送了这一篮子菜就走。”
那军士不耐烦了,一把夺过陆小婉的篮子,“快滚,这菜就当帮爷加餐了。”
陆小婉还想再说些什么,那军士已经作势来打了,装作慌忙的样子拉起犹自在地上滚来滚去的小丘,一瘸一拐的向旁边躲去。那军士也不追了,只是口中骂骂咧咧的进了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