娟一夜盯着张氏的脸,担心,害怕闭上眼睛,张氏就消失了。高度紧张心理让她对一切的想法插上了翅膀,飞的找不到地平线了。
舅姥爷会怎么样呢?他是直接或是间接掌控娟命运的人,娟希望他怎么呢?不清楚,在木柴上做手脚的时候,只是希望他不要烧山。
常奶奶也一夜没睡,她的心也在苦苦挣扎,为她的哥哥。
大夫也忙一夜,为几位受伤的人医治好,准备休息,奶奶第n次询问大夫舅姥爷的情况。大夫说舅姥爷左眼永远失明,右眼目前不确定,有可能恢复也有可能……。
“我告诉你,没有可能于不可能,只能是能!”常奶奶揪住大夫的领子吼道。
大夫阴阳不明的干笑两声,心想:“老太太还没有受到教训啊!慢慢等吧”
常奶奶有点气急败坏,昨夜到现在虽然没闲着,可是乡人说的天火,已经传到她耳朵里了,她是害怕的,但是她的害怕只建立在舅姥爷身上,除去舅姥爷,她还是要高高的站在乡人的头上。
舅姥爷听了天火一说,狠狠的拍桌子大骂:“天灾!”他的手指勾着桌脚,“吱吱”作响,他不认同。
但是贾四却说昨晚他觉察院子外面有可疑的人在。
大夫也位列可疑人之列,但是昨夜他们没有做任何事情,如果他们非要追究所以然来,那么村里的人连同他自己又要遭殃了。所以开脱说:“有没有可疑的人且不说,也不重要了,因为没有人能做到。只有天,天雷勾地火啊,我听说雾茫山的北面昨夜下了雷雨,电闪雷鸣,秋季有雷本就是奇怪的事情,想是那里引来的地火。”
迷信作怪,他们潜意识里认为是天雷勾地火。
贾四也只能为弟弟的那条腿哭泣。
舅姥爷心里不平静,自己这次受了难,威风扫地,颜面不在,到让其他人的逍遥了去,他不干吃亏的买卖。他要报官,弄出一两个替罪羊了,也好保住自己的晚节。
奶奶点点头!
舅姥爷要报官!娟坐立不安,真顺藤摸瓜的查出来,不是发配边疆就是坐牢了。
看见官兵来勘察的时候,娟哆嗦到闭不上嘴,口水流到下颌。自己天旋地转的回到偏房,爬着到床上的,捂在被窝了,祈求上天,让她平安度过此劫,一定一天三次唱赞歌。
官兵在前后院查访很久,并没有寻找到可疑痕迹,他们办案多年,从来没有遇见这样的状况,卷宗里也没有这样的记载,只能是乡人说的天火,天要如此,人只能认了。
娟的心稍微松解许多,也是穷乡僻壤的地方怎么会有这样高科技的作案记录。可是刘婶家为什么有那包粉末呢?
官兵走了,舅姥爷心中不甘,叫嚣是有人用邪术对付他,叫手下的徐来仙做法,驱除那些妖障。
娟的心立刻又纠结了,正道的解决不了,邪道的一定能点破一二三,完了,彻底瘫了。
张氏已经把院子收拾干净,烧半截的木柴都收拾到柴房了,陈二河则把地上的血迹铲掉,换上新土压平。
张氏见女儿今日没有跟着她,而是躺在床上,额头冒汗,再摸摸,身上也汗湿了,而且脸色很不好。以为女儿生病了,可是摸摸额头温度正常,复又认为被一连串的事故吓跑了心神。
张氏准备一碗水,一双筷子,一道黄纸,带着先去娟去奶奶的埋娟地方唤回心神。娟不信神鬼,但是让张氏做些什么,总是心安的。说来也奇怪,张氏带着娟到活埋的地方,她的心立刻平静了,潜意识里认为思水就在她的左右,只要她有事,他立刻能出来救我。
张氏有条有理的做完法事,抱着娟回家,她趴在张氏的肩头,甚至看见思水的身影敏捷的闪过,只是瞬间的一闪。
在村口遇见了刘婶,她正和四个妇女闲聊,见张氏抱着娟走来,站起来打招呼,寒暄之后。张氏带着娟要回家,刘婶却跟上来,打探舅姥爷的情况,张氏告诉舅姥爷的情况。张氏忽然想起什么,把娟放下,小声的问刘婶:“昨日在你家,你让我和相公夜里到你家。晚间在村口遇见你,你又死死的拉住我,不让我们回家。你们那么多人带着扁担锄头聚集在一起,都是为什么?”
“她嫂子,那****本想告诉你的,只是大伙商议的事情,不能提早透露给你,担心你泄密。在村口想告诉你来着,可是那会那里有心思。昨夜又发生那些事情,就是你不问,我也会告诉你的。但是我先给说明一点,你家院子里的火确实是天火,不是我们的造的,这一点你可相信我?”刘婶一双眸子干干净净的。
“信婶子的。”张氏说。
“我想以你的出身,你会理解的。”刘婶欣慰的说:“你舅姥爷要烧山,村里的人担心天干地燥的,容易整个村子都烧了,即使侥幸烧不到村子,烧了整个雾茫山,山上好宝贝也跟着没了。往年荒年,村里老少都靠着这山上的宝贝度过荒年的,不能没有这些宝贝。所以村里商议,趁夜里你舅姥爷睡觉的时候,大伙冲进去把你舅姥爷捆起来,送出雾茫山,可是我们担心去绑架的时候动手动脚的伤到你一家三口,所以独约你们出来的。”
张氏理解的点点头,娟也理解李东林为什么怪声怪气的,陈家院子外面为什么又有黑影移动了。
“哪想到老天帮我们做了!你知道吗?还有一些怕事的人家,大包小包的出了村子,等事过了,再回来,如今可好了,让他们白忙活了。”刘婶毫无芥蒂的感叹,其实他自己也准备东窗事发后逃走的打算。
“嗯。”张氏谈谈的点点头,全村都戒备,只因为自己的婆婆和舅舅,脸上不好看啊。
“咦!”刘婶忽然注视娟,惊奇的叫一声。
“丫头近日吓的心魂都没了,我刚才带着她去山上回魂呐。”张氏以为刘婶发现女儿十分憔悴。
娟仔细分辨刘婶的表情,顺着她的眼光观察,天哪!娟的衣角残留着零星的粉末,刘婶意识到什么了?
“哇!”娟张口就哭,打断她的注意,扑倒张氏的怀里哭的没完没了。
“刘婶,我带丫头回了。”张氏很歉意的给刘婶说。
“啊……嗯……,好你去吧。”刘婶欲言又止。
张氏一个心思在女儿身上,完全没有注意到刘婶的表情。张氏带着娟快速的回家,在院子又为娟还魂一次,才安置她休息。
在知道舅姥爷要来时,爷爷不愿意见到他,出去避了,听说他们严重受伤,高兴的回来了。听说孙女吓的没魂,心里不是滋味,赶来看看,和陈二河在门外碰上,策划问:“爹这几日去哪里了?”
“到山上了?”
“去山上了?”陈二河后怕,真是要烧山岂不是多送一条人命。沉默一会,不报多大希望的问:“见到思水父子了吗?”
策划认知他父子,娟立刻支起耳朵听。
“碰见了,很好。”陈连生说罢,两父子没话可说了,娟想多知道一点都是奢望。不过这个消息已经是好消息了,他们很好!
而且他们和陈二河认识,娟还差远吗?可是为什么他们不认识娟呢?8年了,她不会连这个村子也没有出去过吧?
陈二河和陈连生散了,各自做活去。舅姥爷要请的徐来仙明日就到,奶奶忙着去张罗做法事的物品,她和舅姥爷一样要借着做法事,多拿几个人,不然以后她在村子里没法混了。
她半道上遇见吉星,吉星谄媚的打招呼,奶奶看着来气,骂道:“别以为你昨夜帮过我什么,就自抬身价,指望我对你怎么地,告诉你我哥哥只瞎一只眼睛,还有你好看的。”
吉星只当自己吃瘪了,还是赔笑告辞,奶奶心满意足的趾高气昂的回家。可是她越想越憋屈,这还没怎么地猫三狗四的都开始杨毛了,要是怎么地了,还有她老太婆的日子吗?
想到这里,她把还没有做完的事情,交代给大婶娘做,自己搬凳子到村口指桑骂槐。村里老少本以为她会改改性子,可是……甚至变本加厉,他们又躲回自己家中,避开巫婆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