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好冷,娟不觉的,得意的很,围观的人来安慰。娟停止哭泣,头埋继续埋在思水的怀里,小心自己的计谋被拆穿。
怎么说也是半大的小子,半大的姑娘,搂在一起伦理何在?张氏赶紧拨开女儿,搂在自己的怀里,抱她回船上。
围观的人也散了,中间有人咋舌:“哑巴彪啊!”
娟的黢黑的青丝掉了一地,头皮被扯的红红的,张氏心疼的直叹息。
“阿妹,我听见你叫我,张婶子您听见了吗?”思水把散落在地的头发聚拢到一起。
张氏怎么不记得,后来担心婆婆忘了这事,为娟梳理的头发的手放慢了,干脆抬起娟的头万般渴望的说:“丫头,你喊娘。”
娟心奇,我是您女儿还不了解我,说话,天方夜谭吧!
“阿妹,您被坏婆婆拉扯回去的时候,你大喊思水,我才听见,才去救你的。”思水一双眸子清澈异常,“你再喊思水。”
娟停止狐疑,认真的回想那时的事情,似乎也听见自己的叫声,再看眼前两个见证人,清清嗓子喊:“@#¥%。”很失望,再喊:“@#¥%”,又失望,
“思——水。”思水冲着娟一字一顿的说。
“喊——娘”张氏也一字一顿的说。
两对四个期盼的眸子。
“!@#思水。”娟寻找紧张时刻的感觉,模仿思水的口型,当自己真的听见那两个字的时候,想扑过去拥抱思水,还是别了吧,楼着张氏,大喊大叫,叽里呱啦当中真听清一个“娘”字。
“太好了,阿妹能说话了。”思水手舞足蹈。
“好孩子。”张氏搂着娟竟然激动的哭了,虽然第一句喊的不是娘。
真的能说话了,能了,娟子激动,好想冲着全世界喊出了,她跑到甲板上,对着河面喊:“啊,Hello!everybody。”
河面出现错音回想,Hello,everybody,次一音调Hello,everybody,又高一音调Hello,everybody~~~~~~~~~~~~~~~~~
思水和张氏对望,丫头说胡话呢?
说胡话?有些人学了十几年,只会说课本的第一课,hi,lilei!
娟兴奋的不得了,远远的看见杨天赐驾驶小船回来,娟大喊:“杨伯伯。”整个河面又一次回荡,邻人奇怪的张望,都带着笑脸表示祝贺。
杨伯伯跳到船上,只是看看思水和张氏兴奋的脸,抱着娟扔到空中,滑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稳稳的落地,娟害怕的紧张,但还是兴奋。
晚间做饭的时候,特地多做了两道菜,庆祝娟开金口说语言。
当听说陈家奶奶带人来时发生的闹事,杨天赐沉默一会说:“河面快冰封了,不便打鱼捉虾了,我们明天准备准备到山上住,过了冬再回来,也避过她们的骚扰。”
嗯,大家点头,第二日,大包小包的上山。
雾茫山山脚叶黄枯落,但山里面还有野生灌木翠绿生生的。杨家的两位老人,是拜把子兄弟一块落难到此的,无名无姓,互称对方为山老头和水老头。杨天赐也不是两人的孩子,在杨树下捡的,所以取“杨”姓,名天赐。
山老头和水老头住在雾茫山二峰半山腰的一个山洞中,山洞面南,因灌木丛生,采光极少,阴暗潮湿,山老头和水老头住久,也不着什么。
用了三四个时辰才到山洞,娟和张氏累的气喘吁吁,尤其是娟,到了山洞一屁股坐到石凳上大口呼气。
“阿妹,给你水喝。”思水送来及时雨。
娟点点头,接过水,也没谢,咕咕的喝。
“阿妹,你喝慢一点,喝急了会闹肚子的。”思水体贴的拨开娟手中的水漂。
“真的吗?这水很好喝。”书呆子的秀生活常识很少,如今遇见极其甘甜的泉水,自然一饮而尽,可是被思水拨开,多少不过瘾,抹抹嘴还有要喝的意思。
“好喝,也不能多贪,我允许你在喝一口。”思水说着把水漂送到娟手里,像是指导一个小小孩子。
“嗯。”娟乖乖的点点头。
四个大人看着两个小人都发愣,尤其山老头和水老头心里发酸,往日只要小家伙上山,见面就扑过来喊爷爷,如今第一件事是讨好小美女。
“说好的,只喝一口的,你怎么多贪了。”思水很责备的把水漂抢过来。
娟看着他,心理好笑,穿越而来岁数相加也是三十几岁的人了,还让一个小屁孩耳提面命的,不过被关怀也是甜蜜蜜的。
“小子,你还认识我吗?”水老头拉过思水问。
“水爷爷,嘿嘿,你是水爷爷。”思水立刻嘿嘿笑,表示知错。
“小子,如果你以后娶媳妇,还不把我忘了!”水爷爷说着,使劲拧拧思水的头。
“我不娶媳妇,你也别摸我的头,我都长大了。”思水向后退一步,想反击,可是不能顶撞老人,所以他说的话,后半截他是说给自己肚子听的。
“哈哈,哎呀,小子长大了,知道害羞了。”山爷爷也一旁乐呵。
杨天赐和张氏也一旁乐。娟已经恢复了力气,方才站起来恭恭敬敬的喊一声山爷爷和水爷爷。
二位老人听着清脆的童声,如后山的泉眼,“滴答滴答”那叫一个好听。尤其是水爷爷更是奇,头发几欲秃顶,眼皮严重下垂,看不出黑白眼球,只发出两道历光。水老头凑近了看娟,娟有点抖,那眼神似乎能穿透人的心灵,阻截人的思想一般,莫不是他能看出她是个冒牌货?
水老头有点邪气。
水老头脸色暗淡下来,言简意赅的说:“把手伸出来。”
娟汗毛孔立刻耸起,她手心握着两道生命线,是不为认知的,莫不是他真看出什么破绽了来了?
“你不知自己长的那鬼样啊,还吓唬孩子?”山爷爷推开水爷爷。
“别打岔。”水爷爷闪了一下,拈拈胡子说:“不该,不该。”
“水爷爷,什么不该啊?”思水好奇。
这时张氏也注意到水老头的变化,心理疑惑,女儿这些日的变化也是让觉的出奇,莫不是撞邪了?
“手伸出来。”水老头再次注视娟。
娟心理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的,小心翼翼的伸出左手。
“右手!”水老头不耐烦。
娟心的有一次纠结,伸出右手,心理嘀咕,刚刚离开常奶奶的管制,又进了水老头的淫威之中,还要不要人活了?
“不该,不该!”水老头仔细研究娟的手,又是凝重的重复着两个字。
“为什么不该?”张氏着急。
“什么不该?”思水也着急。
“他那点玄黄之术只能骗骗小孩子,不要听他邪乎!”山爷爷最了解水爷爷,一天到晚的研究玄黄之术,可惜从没算准过。
杨天赐更是当秋后一落叶,飘忽的没跟。
“我不需要骗任何人,你们自己看看也会说不该的。”水爷爷两道森寒的光投向他们。思水第一个捧起阿妹的手,只激动阿妹的手好好柔软,愣了半日才惊呼:“阿妹的手心多一道线。”
张氏也吃惊,自己身为母亲竟然没有注意到,不对,她一把屎一把尿抚养她长大,身上少一块肉,多一块肉,她都是知道的,如今多了着一道纹她怎么不知道?
山爷爷和水爷爷也奇怪,各自看看自己的手心,又齐齐的看着水老头。
“咿哑一生,情癫二世。”水爷爷说罢,面对洞口,故作悠然之态。
“怎么解?”张氏急了,但是听他说的八个字,这丫头是哑疾终身的,为何突然张口说话了呢?真真的撞邪了,还是那日为丫头还魂请错了神?
“不好解,不知解。”水老头惜墨如金,不知他真的不会解还是不愿意解?或许解开了不愿意告诉他们。
娟听的一头雾水,难不成自己的命运和《哑妻》、《奶娘》里的女主一样的,悲呛一生,活的就是大义当头,舍小为大,知贤、知淑、知孝、知顺的。娟浑身打个寒颤,她不是那样的料。
“我说吧,那点骗术只能逗逗小孩,哈哈。”山老头嘲笑。
“孩子,告诉你一句话要谨记,有皮有囊,活个魂,无皮无囊,活个人。”水老头不在乎他们的嘲笑,不过这丫头能来到山上终归和自己有缘的,点破她一二,以后也好生活。
张氏一脸的凝重,注视自己的女儿,潸然落几滴泪水。
娟子更揪心,前世不好混,今世还要再死一次?娟啊,你的命真这么扭曲,是不是去阎王殿的路上把敬小鬼的礼物偷吃了,人家眼皮不抬的举起黄牌,你驴年驴月驴时投胎去,流年过一生吧你。
“水爷爷,我知道人间有一种算命先生最厉害。”娟不应该信邪的,她的命运由己不由人也由天。
“阿妹,是那一种?”思水焦急的问。
“能把人看破相的那种。”娟说完,洋洋得意。
“哈哈,对,对,水老头还不如一个小丫头会算呢?”山爷爷大笑。
杨天赐也是一笑了之,见张氏心事重重的,劝说张氏,说了很多水爷爷故弄玄虚的事迹。有一次下山碰见一个老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他心里推断此人没儿孙,所以有模有样的看看人家老太太的手,说人家没儿子。结果路旁过来一个身强体壮的男人要打他,老妪张口一笑,后槽牙就剩一个,说:“儿啊,他个老不正经的,揍他。”
娟和思水憋不住,哈哈大笑,笑到肚子疼。
那水老头立刻苦着一张脸说:“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谁在成功的路上没摔没跌的?”
张氏以为杨天赐有意说笑,可是见水老头那反应,原来是真的,他只是爱好玄黄,见谁都卖弄一下,不管准不准,吓唬倒你那就是他乐趣。张氏的心结解开,不禁笑出声来。
水老头很没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