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去哪儿了?”薛沐跟着秋雪走出房门,问道。
“宛州国。”
“小叶子怎么样了?”薛沐迫不及待的想见到夏小叶。
“没见到……”秋雪若有所思,“应该是平安到了吧,已经发了诏书,登基大典明天就举行。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不肯见我。哪里总感觉有些不对头,怪怪的。”
薛沐忽然想起刚才在太辉宫里偷听到的谋反密谈。
“我有件要紧的事跟你说。”薛沐拉住秋雪。
他正要开口,忽然意识到旁边那个侍女,犹豫了一下,转身朝美女说道:“你先退下。”
“你先退下”这话,薛沐自己说着都想笑,看惯了古装片里大官们的作威作福,觉得这话说起来挺有派头,万万没想到这话有一天能从自己嘴里说出来。
美女鞠了一躬,拖着淡蓝色的裙摆走开了。
“刚才我……不小心走到太辉宫……”薛沐停顿了一下,看看秋雪脸上平静,并没有生气的表情,才接着说下去。“无意中偷听到两个人说话,一个人是你们丞相,另一个应该是什么泰州国来的使者……”薛沐把听到的话向秋雪学了一遍,丞相如何要谋反,泰州国又如何透露要对付小叶子之类。
秋雪沉思了片刻,“嗯,听你说来,觉得更怪了。这样吧,明天登基大典,我们去凑凑热闹,看看姐姐和清幽会不会出什么事。”
“那你家主上呢?你不去找他吗?”薛沐本以为秋雪会更担心自己的国家才对。
“那个笨蛋!不用管他。如果他让人反了,证明他就不配做君主。”
秋雪说得毫不在意,薛沐却听得瞠目结舌。这个瑛州国的国君,又是个什么厉害人物!竟然让国师这样信任?
“你先回房吧,等会儿会让仆人把晚饭给你送去。时间不早了,这里不比凡尘,天黑了就是睡觉的时间了。”秋雪叮嘱道。
——————
吃过了晚饭不久,天色渐渐暗下来。
夜间的蓬莱,似乎比凡尘更胜一筹。虽然是盛夏,但却夜风凉爽,深蓝色的苍穹中,月光皎洁,每一颗星星都显得格外的清晰,似乎离天幕又近了一步。空气中隐隐约约的暗香浮动,草丛深处穿来吱吱的虫鸣。当一切都进入安静的睡眠的时候,夜晚显得格外美好。
但是,却有几个人睡不着。
秋雪推开房门,望着那弯明月,叹了口气。冷月家的君主冷月无言,他又怎么能不担心……这个行踪不定的国君,不知道这时候在哪里晃荡……
实际上他很想说,冷月无言,我相信你,证明给我看吧,证明我没看错人……我从来都不后悔姓言,以后也不会后悔……
薛沐也睡不着,无聊的在房间里晃悠。这才几点啊,撑死了十点。他后悔没把手表带来。若是以前,这个时侯估计正跟小叶子在车里腻味呢吧……他忽然想喝啤酒吃烤串……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时间表,看来还得有很长一段时间才能适应吧……
他在衣柜里找了一身棉质的宽松衣服换上,适合睡觉穿。一回头,看见了自己穿来的那身病号服正扔在床上。他无奈的摇摇头,拿起来,把曾经揣在兜里的想作为证据那块水晶掏出来,顺手扔进角落的垃圾筒,又把病号服团了团,塞进柜子深处。
不需要什么证据了。
同样睡不着的,还有地牢里的清幽。不知是日是夜的黑暗中,他很迷茫。
从小生长在南宫家,严谨和中庸的习气影响了他。按照南宫家的教育方式,只要我们以礼待人,作风严谨,不与人争执,不与人结怨,不出风头,不拖后腿,则万事大吉天下太平。
他从来遵守着这些习惯,无视自己的个性,做着应该做的事情,做着在别人看来无可厚非的事情,以求平静的无风无浪的生活。除了跟君主南宫叶的那段恋情,在他看来是难以出口的卑鄙之外。
他万万想不通,事情会变成这样。
最最最睡不着的,是夏小叶。
跟瑶忆挤在一张破旧的小床上,连翻个身都困难。夏小叶想起自己以前的那张软软的大床,卡通印花的棉被,舒服死了……还有木木那飘着清香的车里,干净的玻璃窗,窗外的流光溢彩,温暖宽大的怀抱……
夏小叶鼻子一酸,木木,你在哪里……
最让她受不了的是,宛州国即将登基的君主,竟然不是她!
怨念深重,她恨不得吃人了!
清幽,你是想死?还是想死?还是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