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奋,振奋!
这就是杨喜儿现在的心情。
自从没有老祖宗从旁指导,她就在修炼的道路上迷失了方向,就算她无意中提升了境界,但也是空有一身功力,不知如何去使用,白白浪费了许多光阴。
现在可好,金多多寥寥几句,就给她打开了通往另一个世界的窗。(咳咳!说的是修炼,修炼!不是指随便可以穿越啦。)
五花八门的真气运用方法,让她象得了好玩的玩具,一路玩个不亦乐乎。
砰!砰!砰!连续三棵大树在众人呆滞的目光中被某人撞倒,惊起愤怒的飞鸟无数,而当事人拍掉身上的树皮,脸红红的低着头回到大路,对林天意摊摊手,“那个,没刹住车……”
撞树事件没过多久,山路上再次响起惨叫声:“哎呀,多多大人救命……命……命……”
望着如断了线的风筝般急速坠向山涧的人影,众人额头滑下黑线一片,同时,齐齐转头看向队伍中的蓝发小子,“大人,快去捞上来吧,晚了恐怕会象上次那样,被河水冲远了,捞起来麻烦。”
金多多婴儿肥未消的圆脸蛋皱成了一朵小雏菊,突然甩手,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然后冲着山沟底下大吼:“我真悔啊!有种你再跳一次试试看,老子保证不再捞!”
一道白光掠过,蓝发小子消失,再出现时,手里拎着一只落汤鸡,用力地丢在林天意面前,怒吼道:“都是你干的好事!叫老子当什么老师!你看看她这几天惹了多少祸!你以为老子是老好人保姆吗?!”
林天意搓着手,讪笑着扶起杨喜儿,苍白的脸上飞起两朵红云,“那个,我也没料到她是如此的活泼好动……”
“咳咳咳~”杨喜儿吐净口里的河水,睁圆了眼睛道,“喂!你们两个,说够了吧。大家都常说要学以致用,不多做练习,怎么能够在战斗中做到战无不胜呢?而且,人有失策马有失蹄,我又不是故意的,用得着这么挤对我吗?”
林天意摸摸下巴,频频点头,“嗯嗯,人有失策马有失蹄……哎,多多,你发现没,她总是有新词,看似简单,实则都是大道理哦。”
金多多愣了愣,终于败走。
鉴于多多师傅暴怒的情绪,杨喜儿在随后的路程中总算收敛了一点点。
树是没撞了,也不玩跳崖了,轮到山上的野兽们遭了殃,金多多更是每天都吃得满嘴流油,也总算是没再开口骂人,有时候吃得高兴了,又再教杨喜儿几招。
不过,这回金多多留了个心眼,只挑那些技术性强的格斗技巧教,省得杨喜儿天天在路上瞎搞,让人不得安生。
在金多多这位大师级小孩的教导之下,杨喜儿的武艺突飞猛进,一日千里,她不再拘泥于武器的使用,更多的注重于内力的运用。
她很服金多多的一句话:在超强的实力面前,再花哨、再技术的招式都是苍白无力的,修炼仙法,更注重的是意境的提升,也就是对天道的理解与运用。
“意境?天道?好像玄幻小说哦。”
夜里,杨喜儿托着腮,凝望着雾气蒙蒙的山底,眼中也逐渐变得如大山般凝重与深沉。
在不知不觉间,她已拥有武道高手的范儿,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一股让普通人不敢仰望的气质。难民们在她面前,少了一些随意,多了几分拘束,说话的时候都不太敢与她正视。
不过,在王府长大的杨喜儿习惯了高高在上,对于难民们这些细微的变化,她并没有放在心上。这些人对她来说,都是生命中的过客,只能是短暂的交集,并无长久相处的可能。
身边有人轻手轻脚的坐下,带来的,还有一股淡淡的药香。
杨喜儿抿嘴微笑,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头发,扭头回望,“怎么还不休息?”
她没有用睡字,因为她知道林天意一直都是以打坐入定代替睡眠的。据说他修炼的那套功法,正是为了治疗他的病。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林天意这般,已经过了十年了!
“月色如此美好,不来晒晒就太可惜了。”林天意唇角微勾,一双眸子如天幕般深邃,又如星空般繁星点点,有些痴迷地仰望着天上的月,低低的叹息缓缓飘来,“要是能到月亮上去看看就好了,听说上面美景繁花,住着仙人。”
“切,传说的东西不能随便信的,说不定上面是一片冻土,是人类无法生存的苦地呢。”
杨喜儿不敢肯定这里的月亮是否和水蓝星的一样,但她宁愿相信是一样的,只是,怎么这里也有月宫仙子之类的神话传说呢……
林天意的知识还没见扩展到宇宙,当然无法理解天体学说,他执着地摇头,“我想,月宫里一定是很美的。”
“那你加油修炼,将来飞去看看吧。”杨喜儿说完就笑了,觉得自己这个笑话好冷。
没有高倍望远镜,无法说服对方,而且她也不想过多的干涉这个异界,一切顺其自然,慢慢发展为好,总有一天,不管是以什么样的方式,人们终会实现飞天梦。
林天意没有笑,一心一意地凝望着月亮,声音轻得如梦如幻,“也许,真的会有这么一天的,到时,你愿意陪我去么?”
哈?他是认真的啊?
杨喜儿愣了愣,觉得那样可能挺好玩的,于是便点点头,“好哇,我陪你。”
林天意似乎很高兴的样子,一把拉住杨喜儿的手,将她拖起来,“走,我们回去修炼!”
“呃……好……”
可怜的娃,你哪知道月亮看起来近,其实离我们好多光年哪。
但杨喜儿不想打破林天意这个美丽的梦想,顺从地跟着他往回走。
这时,她才发现,其实林天意高了她一个头还多,瘦削的肩膀刚好与她平齐,如果要看他的脸,她要仰起脖子来呢。
嘶~这小子长高了?
“怎么了?”似乎感觉到杨喜儿的目光,林天意低下头来看她,他的瞳孔中有跳跃的火花,把撞进其中的她烫了一下,顿时心尖微颤,做贼似的看向别处。
“没,没什么……”
杨喜儿紧了紧手中的宝剑,感觉到那一片冰凉,突然想起自己那多年没见的未婚夫来,荡漾的心思一下子沉落谷底。
她咬着牙,轻轻挣脱林天意温润如玉、让她有些不舍的手掌,来到篝火照不到的角落,默默坐下,宝剑横在膝上,缓缓闭上眼睛,把自己融入一片黑暗。
林天意被杨喜儿突然的动作搞懵了,但见对方不理他,只好走到金多多睡觉的树干底下,学着杨喜儿的样子,把他那柄木剑放在腿上,摸了一会儿,便闭眼入定了。
万籁寂静,不知何时,天空中多了层厚厚的云,月华被遮挡在云层以外,天地间漆黑如墨。
一直在树干上摆大字打呼噜的金多多毫无征兆的睁开了双眼,两道寒光在瞳孔中掠过,他邪邪地、无声地笑了起来。
“我们有客人了!”
杨喜儿被金多多以传音入密之术唤醒,立刻感觉到风声与往日不同,似乎,不远处有杂乱的呼吸声,让她想起三个词:急促、紧张、兴奋。
坏人?!
杨喜儿蓦然长身而起,耳中立刻传来金多多的咒骂声,她又赶紧伏低了身子,象只小心翼翼的猫咪,毫无声息地摸向来人。
杀过人,见过血,杨喜儿在这种时刻已经不再慌张,不再迟疑,她想得更多的,是怎样退敌,保护她想保护的人。
她手中的剑更稳,她心中的杀意更盛,她象只捕猎的豹子,悄然接近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