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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亲事

“好酒!果然是上好的女儿红!”

印象中记得这种酒酿自江南,没想到在运河畔的梁郡农家尝到,确让少帅感到好奇。一问原来常有江南商贾路过梁郡,心灵手巧的魏周氏竟然从一江南酒商学得女儿红的酿造方法,这酒从木兰当初出生时,就埋在地窖里,整整15年的女儿红,原是要等木兰出嫁时才开封的,今天看到木兰决定追随少帅,木惠又获得重生,一时高兴,魏周氏上了女儿红。

当木兰欢快地捧着酒坛出置于厅,去其泥封,顿时一阵浓烈的芳香扑来,沁人心脾,脸泛胭脂红的木兰在阿母的指导下,倒出酒壶并置于炉上温了一会,然后为少帅等人倒上满满的一碗,只见酒色为琥珀橙,晶莹瑰丽,初尝一口,酒浆滚烫,浓烈芳香,醇厚甘鲜,回味无穷,不禁为其甘洌爽口之味绝倒。

冬雨初晴,大雪封门,红泥小炉,酒浆暖人,酒美人娇,一壶滚烫的女儿红,暖遍了满怀乱世苍凉。豪饮了一碗后,少帅看着一脸红扑扑的木兰,春花般灿烂的木惠,风姿依旧、艳若桃花的魏周氏。一时诗兴勃发,朝木兰说:“曾有诗云:‘地埋女儿红,闺阁出仙童’,吾信矣,醉矣!”木兰脸上涌上一抹醉人的胭脂红,娇嗔一句,娇羞地垂下头,心却欢悦异常。

难得见到二丫头如此娇羞的样子,魏周氏惊喜地看看少帅,又回头溺爱地看看木兰,开怀大笑地说:“咱家木兰今年15岁了,可是到了要说婆家的时候了,藏了15年的女儿红一开坛,那可正是女儿出嫁时啊!”

“阿母……也耻笑木兰,木兰不依……”在众人的哄笑中,害羞的木兰扑进阿母的怀里扎腾耍娇。

“阿母,妹妹与少帅简直是人间绝配,两人又互相敬慕,何不成就一段佳话?”心结解开的木惠,美酒壮胆之后,也是洒脱豪放。

“阿母,姐姐欺负木兰……”

“呵呵,女大当嫁,天经地义,不知少帅可曾婚配?”魏周氏深邃的双眸定定地看着这位丰姿绝世的少帅问。

“伯母,孟卓尚未婚配……不过听母亲说曾与范阳太守之女订过一门娃娃亲,但对方父亲反悔了,孟卓也不曾见过那女子。木兰是好女孩,孟卓只怕……”莫非魏周氏趁着酒兴打算将木兰嫁给自己?只好照实说出自己的情况。

“孟卓果然是坦白君子,男人大丈夫娶几房妻妾也是正常,木兰也到出阁之时了,前些日子有媒婆提及邻村一岳姓贵家子弟,也生得人物俊秀,老身一时之间也未曾答复了媒婆,少帅如此伟秀,确是木兰的好归宿,可惜了……”见到少帅有些迟疑犹豫,以为少帅有难言之隐,对木兰不感兴趣,于是魏周氏有些感到失望,叹了一口气。

那木兰抬起头,脸色有色苍白,尴尬一笑,别过头,失神地看着窗外飘洒的雪花……

木惠瞪着一双美目,无言地看着少帅,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那老兵汉魏应汉苦笑一下,随即豪爽地说:“喝酒,不谈其他,孩子他娘,儿女之事顺其自然才好。”

误会大了!我也并非拒绝木兰的婚事,只是不知道木兰的心意才犹豫了一下,不想对方误会了。少帅一时之间觉得心头好苦,无奈苦笑。也是啊,人家一个尚未出阁的闺女怎么放心整天跟着一个大男人呀,人家女孩还要不要嫁人啊?

“伯父、伯母,其实,孟卓非常爱慕木兰,能娶得木兰为妻是孟卓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孟卓高兴得担心这一切都不是真实的呢,孟卓犹豫的原因是不知道木兰的心意,生怕让木兰为难。希望伯父、伯母能将木兰许给孟卓为妻,孟卓一定一生爱护木兰!”少帅深情地说。

说毕,少帅竟朝魏应汉、魏周氏夫妇下拜行大礼。

一时之间,屋里的气氛转阴为晴。

只见魏周氏转忧为喜,眉开眼笑,连忙上前亲手扶起少帅说:“能得孟卓为婿,亦是魏家之喜,木兰之福,木兰就托付给孟卓了。”

木兰见少帅当面求婚,又羞又喜,扑入姐姐的怀里,木惠抱着木兰,一脸柔情,含笑鼓励地看着勇敢而笨拙求婚的少帅,青袄裹着丰盈美好的娇躯更显得优雅、成熟、醉人。天真的小弟木棣围着姐姐笑闹嬉戏。

魏应汉老兵汉老怀宽慰,笑呵呵的,又连连干了三大碗酒,随后忙着去招呼尚怀忠、老简喝酒。

木兰毕竟是豪迈绝世的女子,只见她抬起红彤彤的俏脸,狡黠地说:“阿母,木兰的夫婿须得武勇胆略强过木兰,传闻孟卓大哥武艺高超,请准木兰与其一战!”

“丫头莫要胡闹!动刀动枪的,莫要伤了谁都不好,少帅身份高贵,怎能与你打斗争强呀!”魏周氏含笑叱了木兰一句,说着微笑地看看少帅。

呵呵,看来比武这一关还得过,要不然不说木兰难服,就是丈母娘魏周氏也是不看好他,要是不压服这头胭脂马,即使今后成亲了自己也是抬不起头。

而那木惠既想看看少帅的真才实学,又担心他在比武中受到损伤,因此也是有些忧心地看着少帅,她好希望少帅能注意到自己的感受。“孟卓,木兰素来好武,臂力过人,娴于弩马,刀、枪、剑、戟无所不通,尤善于射箭,且兵法精熟,两强相争,动刀动枪,怕有损伤,不如比试一番拳脚即可,小心些好吗?”

感受到木惠的关切和焦虑,少帅亦是异常感动,好善良好深情的女子啊,于是亦含笑自信地向木惠点了点头,“木惠阿姊放心,孟卓自有分寸,点到即止,咱就与木兰对练一趟拳脚热热身。”

这时,只见木兰已是一身劲装,英姿飒爽地走到院子里的天井中央,卓然而立,雪花飘飘扬扬地洒落在她那随风飘曳的发丝和刚健挺拔的身躯上,更显得木兰英气逼人、风标傲世,犹如一支傲立霜雪之中的高洁红梅。

“生子当如孙仲谋,生女当如魏木兰!果然是人间奇女,某家得妻如此,幸甚至哉!”好在先下手为强,要不然到了明年,却要便宜了那岳家小子了。据民间所传,木兰16岁定了亲,许的是当地一仕子岳明。

比拳即将开始,众人放下酒碗来到天井旁的屋檐下,兴致勃勃地观战,魏应汉原也是赳赳武夫,虽然已是残疾,但对武事仍然兴趣不减,看到女儿飒爽的英姿,欣慰异常,更对这个名满天下的猛将张须陀的义子、木兰未来夫婿充满期待。

说到拳脚,少帅原来只是与老兵们学得一些零散的功夫,但他自从练得充沛内劲后,气力更是大得惊人,但这次的对手是未婚妻,自然是不舍得下重手辣手摧花。好在当初向武警支队的朋友学得一套擒拿手,还练过一段时间的柔道搏击,凑合用用吧。

细致打量着眼前的对手——这个步履洒脱、嘴角挂着俏皮、无奈笑容的男子,这个就是自己的未来夫婿吗?胆略早已见识,品貌自是没得说的了,但武功如何还得有待本姑娘的检验,哼,别瞧不起咱们女子,听说男人如不揍服他就是贱格,就会到处沾花惹草,咱木兰的夫婿那可得是品行高洁、响当当的英雄好汉!

“木兰妹妹,请指教!”

嗬,还有些绅士风度,可为何像跳大神一样,晃来晃去,护头护脸的,难道还怕本姑娘打你个头破脸肿吗?到底会不会打拳呀!看到少帅一上来,就跳来跳去,来来回回这个简单的动作,不停地绕着自己转,似是有些轻视自己。木兰气得贝齿一咬,迅捷地朝这个可恶的笑脸一个诡异的直击,强健的腿狠狠地朝少帅的膝盖横踹一脚,要是被击中,面门开花,也会狼狈扑倒。

原来少帅没学过什么起手式,一上来时而模仿西洋拳击快速进退并防护要害部位,时而模仿黄飞鸿,看起来实在有些滑稽可笑,但少帅非常崇尚西洋拳的爆发力和抗打击力以及后发制人,原来的他沉默、内向、善忍的性格练就了他很好的忍耐力、洞察判别力和极强的反击后劲,如今洗髓换骨的他更具备极其敏锐的六识。他判断出木兰打面门是虚,踢膝盖才是实。根本无视其虎虎生威的直拳,灵活闪开木兰的腿击,右手迅捷试图捉住木兰的右手,但没想到木兰临机闪到其背后狠狠地踹向他的臀部,少帅直摆后击,旋身来一个抱臂背摔,力度一时拿捏不准,竟将木兰仰摔而出。

“啊……,木兰小心!”场外的木惠惊呼道。

“哎呀,可别摔坏俺的小娇娘啊。”担心摔伤木兰,少帅连忙前冲扑出,木兰刚好砸落在少帅的背上。

“啊……孟卓……”木惠惊呼后,竟茫然冲出。

“哎哟,我的背,我的腰……”没想到比武的结果竟是如此香艳的亲密接触,一脸雪泥的少帅苦笑不已。

“孟卓哥哥,你没事吧,木兰没砸伤你吧……”见少帅担心自己摔伤竟然窜出垫底,木兰既感动又担心,双眼已是发红,带着哭音呼唤着伏地装死的少帅。

“咳咳,木兰妹妹别伤心,哥哥没事,只是这腰有些发硬……哎哟。”

“哪里痛?木兰帮你揉揉。”谁知心一急,竟揉到少帅的肥臀之下,一不小心触及惊醒少帅的暗黑神龙,正常反应之下,立即抬头勃发。

“伤及此处吗?如此发硬滚烫!”木兰抓起轻轻揉了一揉,感觉越发坚硬烫手。

“雪雪……NO……NO……”少帅又是痛苦又是尴尬。

这时,木惠也靠近,听说摔伤该处,也是大惊,上前轻揉该部位,可一接触,木惠竟是轰然血冲头顶,如被蛇咬,啊,匆匆放手,坐倒在地,双目圆睁,心如鹿撞,好大好滚烫的巨物啊!木惠是过来人,哪有不知此正是孟卓的男根啊,可这个傻妹妹竟然以为是受伤所致,唉……真是傻妹妹,可他们以后是夫妻,而我呢,好羞人啊!

“我没事,谢谢木惠姐!”当发现伸手将自己拉起来的正是少帅时,四目相对,木惠竟是茫然忘记松开少帅的手,双目已是情意绵绵,一抹红润涌上白皙的脸颊,执手相看,万种柔情已写在脸上,我的人儿啊,教人如何舍得放手!省觉过来时,恰好看到阿母深邃的双眸惊讶地注视着自己,木惠迅速甩脱少帅的手,羞急得无地自容,眼泪簌簌而下,委屈地扑到阿母怀里哭泣不止,“阿母……木惠……真的好辛苦……”。

“我苦命的孩儿呀,阿母能知道我儿的心,能体会我儿的苦,唉……”魏周氏亦是伤感落泪,疼惜万分,轻抚着大女儿的抽动的背部。魏周氏是女人,自从10年前丈夫伤残之后再也不举,其自身亦是犹如守活寡,她岂能不知道守寡大女儿的心思,唉天杀的战争,可恶的命运。魏周氏直至此刻,她才知道自己的两个宝贝女儿竟然同时爱上了一个出色男子,怎么办?唉……顺其自然吧,但愿孟卓也有这番想法,否则木惠我儿就更命苦了。

“咳咳,伯父伯母,孟卓尚有军务在身,需连夜赶回大营了,大军两日后即要拔营回防荥阳,你们先做些准备,届时孟卓会安排好搬迁事宜。”说毕,少帅深深地看了一眼木兰和木惠一眼,但木惠眼神惊慌逃避,竟是如惊鹿般低头不敢对望,样子楚楚可怜。

“孟卓哥哥,两日后木兰定会前往大营报到。”木兰肃然说。

“好,到时再见!”说毕,与尚怀忠、老简飞马冒雪而去,出了院子,当少帅回头看时,看到角楼处一个孤独的身影在挥手,依稀可以看出是木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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