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小冉默默跟在赵文楠身后，路上的车辆还少，有时会有跑步的人经过，塞着耳机，汗流浃背，还能听到呼呼的喘气声。
到学校的时候，同学们大多已经跑早操回来，食堂透明的软门帘不断被人掀开，窗口前排了很长的队。
赵文楠回头，“吃过饭再回去吧。”率先走进食堂，站在队伍的最后面。
学校的早饭供应只有那么几个窗口，二楼只供应中、晚餐，而校园门口又禁止摆摊，所以早饭的时候，同学们都在一楼餐厅解决，要么就去小卖部买些面包和牛奶。
戚小冉跟在他身后，听着打饭的师傅，把饭盆敲得砰砰响，大声询问着同学要买什么。
很多女生看到赵文楠，都欣喜地拿出手机，对着他的脸，使劲按着快门。戚小冉下意识地后退，不想与他离得太近。
赵文楠挑眉，对着其中一个拿手机的女生龇牙，“你信不信我把你的手机给砸了。”
女生识相地收了手机，对着他笑。
赵文楠扭头，对着一个要插队的男生道：“注意风度，没看到后面排着女生吗。”他猛然拉过戚小冉，把她推到前面。
众女生齐齐啊了一声，数到目光集中到戚小冉身上，在看到她肩上那双白皙的手时，眼神变得嫉妒和凌厉。
戚小冉拂掉赵文楠的手，低着头，默默跟着队伍移动。
赵文楠无所谓地笑笑，警告地瞥了旁边的女生一眼，她正拿着手机对着他和戚小冉拍。
女生咧开嘴笑，收了手机，“我是新闻系二年级的张星，听说你和校花分手了？”
“关你什么事？”
“我一直想采访你，今天好不容易遇到了，就给个薄面吧。”张星是那种活泼开朗，自来熟的女生。
赵文楠嗤笑，“我要是不给你面子呢？”
张星的笑容一点儿没变，“那也无所谓，反正咱们已经认识了，以后有的是机会。那个，她是你的新女友吗？”她说的是戚小冉。
赵文楠扭头看了戚小冉一眼，见她没有反应，就笑了笑，“算是吧。”
张星瞪大眼睛，格格笑出声，“我怎么觉得她更像你妹妹呢？”
“既然不信，何必问。”赵文楠转过头，不再看她。
张星上下打量戚小冉，这个貌不惊人的小学妹会是赵文楠的新女友？她不相信，据她对赵文楠的了解，他前几任女友都是校花级别的尤物，怎么可能会看上这样的女生？
戚小冉要了两个包子，一包牛奶，刚要拿校园卡，就被赵文楠阻止了，“我付钱，你先回去休息吧。”戚小冉看向四周都伸长脖子看着他们的女生，笑了笑，推开他的手，刷了卡，便走了。
张星在旁边看得瞠目结舌，居然会有人拒绝赵大帅哥的美意，这可是个大新闻。
于是有关今天早上的事情，就有人发表在了学校的论坛上，还附有戚小冉的背影。而这张帖子也以风的速度被顶到了论坛的首页。
此时戚小冉还不知道，她已经成了学校的名人。她捏着一张写着一串数字的纸条，皱眉沉思，她在想要不要给叶绍天打电话，这是上次他留下的电话号码。
最后戚小冉咬了咬牙，拨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隔了很久才传来叶绍天慵懒的声音，“喂？”
戚小冉紧紧握着听筒，呼出一口气，“叶先生，我是戚小冉。”
“呵，是你，找我有事？”那头的叶绍天勾起嘴角，手指在文件上轻敲，显得很有兴致，他没想到戚小冉会给他电话。
“恩，是关于小小的，她……”
“小小是谁？”叶绍天打断她的话，问的很茫然。
听在戚小冉的耳朵里，却如惊雷，他竟然忘记了孟小小是谁？！戚小冉怒极反笑，“你不知道她是谁？呵，前一段时间你还和她打的火热，这么快就忘记她是谁了？叶绍天，你有没有心？一个为了你割腕的女生，你竟然问她是谁！”她真的替孟小小不值，为了这样一个男人自杀。
叶绍天无声地笑了，“我有那么一点儿印象了，你说的是Ｃ大的那个吧。呵呵，她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我已经告诉过她了，不要爱上我，我们之间只是一场游戏而已，开心就在一起，不开心游戏就over，大家各走各的，谁也不用管谁。我给了她一笔分手费，是她装清高，不要的，能怪得了谁。这一向是我的游戏规则，不信你可以去问别人。戚小姐，你还有事吗？我很忙。”
戚小冉不知道是怎么挂的电话，这个男人简直比赵文楠还冷血，竟然把感情当游戏。
下午的课，戚小冉上得迷迷糊糊，没有听进去一个字，只看到老师的嘴张张合合，投影机的灯光打在老师的脸上，形同鬼魅。
好不容易挨到下课，班长过来，让她去办公室，周睿找她。
戚小冉收拾了课本，乘电梯到了十五楼，这一层是专门留给老师办公的。她一直不明白，学校为何会盖二十四层的大楼，一到四层用来教学，其他的几乎都是空的，每到晚上从四层往上都是黑乎乎的，楼顶上的导航灯不断闪烁。整座大楼就像一个矗立在校园里庞然大物，威严中透着些许诡异。
敲了门，听到一声“进来”，戚小冉推开，正好和周睿的目光撞在一起。他身边围着几个学生，桌子上摊着几张纸，似乎在讨论着什么。周睿率先笑了笑，“是戚小冉吧，我这里有些事，你先等我一下。”
戚小冉点头，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安静地等待。
十分钟后，讨论有了结果，同学们拿着纸张离开，戚小冉站了起来。
周睿给她倒了杯水，放在茶几上，“请坐，你和孟小小是一个宿舍吧？”
戚小冉点头，等着他下面的话。
“我听说她住院了？”
“是。”
“呵呵，我听说你很少和班里的同学来往，很不爱说话。”周睿的眼睛亮晶晶的，盯着戚小冉的脸。
戚小冉笑了下，点点头，心说：他这圈子绕的还挺远的。
“孟小小为什么割腕？”周睿微一思索，直奔了主题，因他发现与这个女生兜圈子，还不如单刀直入来的痛快。她嘴边的笑意告诉他，她已经知道了他为了什么叫她来，她只是等着他说出来而已。
“爱而不得，痛入骨髓，为了让自己解脱，故而选择了一条不归路。”戚小冉一直都很想问他是不是和叶绍天是朋友，但是想到叶绍天的态度……，她暗自摇了摇头，还是算了。
“爱而不得吗……”周睿靠在椅子上，眼睛微垂，修长的手指摩挲着衬衣，“我听说她的医药费是赵文楠垫的？”
“恩，我没有那么多钱。”他的听说还真多，而且件件属实。
“下午没课了吧？”
“没了。”戚小冉竭力跟上他的思维。
“你陪我去下医院，我去看看孟小小。”
“好。”戚小冉起身，准备告辞。
“你等我下，咱们现在就去。”
周睿从抽屉里拿出钥匙，和她一起出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