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鸳鸯枕头并排靠在一起,苏云歌睡在外侧那边,因不愿吵醒对方,程景文只能选择睡在里侧,此时对方一个动作,倒是知晓把对方吵醒了,或者媳妇根本没有睡着。
程景文问:“还没睡呢?”
苏云歌扯过被单,掩盖住脸色的异样,答道:“睡不着……景文你身子疲乏吗?我帮你揉揉肩可好?”
程景文不及防媳妇说这个,倒有些不好意思,低声道:“也好,捏一会你困了就睡吧。”
苏云歌立刻起身坐起来,犹豫了片刻,还是选择屈膝半跪在丈夫身侧,小时候时常见到娘亲给爹爹按摩揉肩,手法上不陌生,只是第一次试着做,又是尚不熟悉的丈夫,心里免不了有些慌张。
程景文也从未跟女子那般亲近,媳妇儿的一双手在背上胡乱抓了几处,力道像猫儿挠似的,他没觉得到舒适,反而感觉有点发麻。
本是想让她停止,想想还是算了,于是程景文干脆闭上眼睛培养睡眠。
丈夫的肩膀宽阔,摸起来硬得咯人,由于隔着里衣,苏云歌总觉得使不到力气上,只能劝道:“你褪了衣裳吧?”
程景文睁开眼,黑夜中瞧不清她的神色,不过还是依言脱下了里衣,整个人重新趴在床榻间。
苏云歌细致的观察丈夫的反应,试了几次推敲出什么力度能让他适应,这才掌握了分寸,一下一下推肩揉背。
程景文白日里担了这么多水,肩膀疼痛是必然的,苏云歌跟着自己娘亲学过几次,也不知对推拿是与生俱来聪慧,还是怎的,程景文渐渐从开始的不适,慢慢变得放松起来,这样揉了大概两刻钟,身体积累的疲惫去了大半。
程景文对媳妇道:“其他地方也都顺便按一下。”
“嗯,待会儿就揉。”苏云歌听话的回答,丈夫开始很是僵硬,费了她不少力气才令他松懈,因受了鼓舞,她便更用心了。
也是找到了一种方法给丈夫松松筋骨,不然每天看着他那样累,却无能为力,内心实在不好受,苏云歌考虑每晚睡前是否都应该进行一次?
期间避不及两人会有其他肢体接触,好似被蜜蜂蛰了一下,她很迅速的移开。
程景文在媳妇猝不及防时,胳膊肘一拐弯,就把自己媳妇搂紧,半响都没有出声。
苏云歌自己也惊吓的不敢出声,一动不动的安静的待着,这个时刻,她才深切的认识到她的丈夫很重。
他整个人埋在她的脖子处,呼吸间吐出的气吹拂在苏云歌的耳畔,她立时起一层鸡皮疙瘩,于是更加不敢乱动了。
大概感觉到她的紧张,程景文轻声问:“困了吗?”
苏云歌感觉到他的绷紧,成亲那晚她已经明白事理,再也不是啥都不懂的小姑娘。
程景文道:“那睡觉吧。”
苏云歌听罢,突然不知道从哪里鼓起来的勇气,反手抱住了丈夫的腰,无声的把头埋在他宽厚的胸膛处。
“景文……景文……”她低低的喊道。
也许是夜色太美,苏云歌周身散发着一股惑人的味道,程景文张开双手,将她扣紧,抱着她就吻了下去。
一场甜美的温馨戏后,苏云歌羞涩地望着趴在她身上的程景文,程景文凝望她片刻,漆黑中只能看到苏云歌与夜色糅合在一起的黑发,受宁静的氛围影响,程景文也觉得此刻心很安宁,他轻声道:“睡吧。”
月亮悬挂在天空,苏云歌已经沉沉睡去。程景文倒是起身去了一趟茅房,回到房间,他轻柔的将媳妇抱到里侧,自己在一旁躺下来,辗转反侧几回,最后还是遵从心里的想法伸出双手从苏云歌背后抱着她入睡。
家里的鸡鸣准时响起,程景文睁开眼睛,透过纱窗,原本漆黑的天色有一些曙光出现,他起身批好衣裳,打了井水洗脸漱口后,这才从农具中找了锄头出来,乘着夜色就出去做活了。
公爹婆婆向来早起,小姑倒是能一直睡至吃朝食那刻。苏云歌未出嫁前,作为家里的大姐,一直习惯了早起给全家做饭,嫁来程家,自然也延续了这种习惯。
许是昨晚睡得晚,苏云歌居然没有听到公鸡打鸣的声音,婆婆程张氏起来去菜地浇了菜,天光大亮时回到家,发现家里灶火是凉的,屋子里亦静悄悄的,这媳妇从不赖床,今儿算是特例了。
都是从媳妇身走过来的人,哪里能不明白。程张氏敲门叫醒苏云歌,倒没有多说其他的话,又去做其他事了。
可是婆婆这样什么也不说,反而令苏云歌更加窘迫。
苏云歌整个人蒙在被子里,懊恼了一会,才鼓足勇气穿衣,她是属于那种天生肤色白皙的那类人,不小心掐一把都能留个印子在身上,瞄到自己身上的痕迹,脸色唰的绯红。
她移动腿,红着脸出了房间,心虚似的瞄了四周,见婆婆不知道又去了哪儿,小姑程景兰还未起床,那股子隐忧才放下来。
水井旁摆放着几棵新鲜的芥菜,苏云歌快手快脚的把芥菜叶子撕下来,用刀子削掉根茎的皮,这芥菜根炒肉片是很美味,拿来煲粥也不错。芥菜在夏季可以降火、提神醒脑、甚至还能解毒消肿。吃不完可以做酸菜、腌菜,能储存很长时间。
总之,很有用处。
苏云歌一丝不苟地做起手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