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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云开雾散

有了前两次的教训,陈鸣在面对攀登最后的这段最关键的登顶之路前,心里有些犯起了嘀咕:快了,临到头时,给你来个狂风大作,乾坤倒转;慢了,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不是风云突变,也得方位错乱。真是快也不行,慢也不是。

按陈鸣现在的心理,是恨不得一步就飞上崖顶。严菲的生死不明,时刻在揪扯着他的心。

休息了这一会儿,内气和精力都得到了一定的恢复,陈鸣现在有把握连续三五个蹦跳后直接飞上崖顶,而且要是速度能足够快的话,可能在狐仙还来不及变化时,就能登顶成功了。

跃跃欲试了几次之后,陈鸣放弃了这种想法。

“还是求稳为主,如果还象是刚才那样情况突然变化的话,就会造成自己的立足不稳,自己的内气和体力现在都已经严重透支了,现在要想应付象刚才那样的险恶局面已经完全不可能了,搞不好备不住一下子就交待在这儿了。自己死了不说,可是到现在还没有查找到菲菲的下落,如果菲菲侥幸还活着,离了自己,她也没有能力独自离开这个山谷。那个狐仙,到现在也不能判断出到底是善是恶,严菲真要是落到它的手里,也是吉凶难测,为了菲菲,一定要稳着来。”

陈鸣又向周围和头顶仔细打量了一番,在这靠近崖顶的地方,树木要比崖底茂密得多,从各个大树上,还延伸出了一些青藤,这些青藤,有的互相交织在一起组成了大小形状不同的藤萝,有的又特立独行,孤独地向着谷底垂下。

陈鸣心里暗暗一喜:“我抓住青藤上去,不管狐仙再出什么幺哦子,我这回就是不撤手,看你还能奈我何!”

恰好面前就有几颗青藤悬垂着,随着谷内的山风轻轻地摇摆着,这些青藤分别是从上方不同的大树上垂挂下来,只是距离有些远了,分不清哪根青藤隶属于哪棵大树。

陈鸣先后抓住这些青藤,逐个试了试,每条青藤看来都很有韧性,足够支撑自己的体重。

为了安全,陈鸣还是选择了一颗最粗的,但不是离崖顶最近的一根青藤,“慢慢来,走一步看一步”陈鸣这样告诉着自己。

陈鸣决定尽量不动用内气的帮助,要靠自己的本身的肌肉之力来完成这次攀登。

经过了两年的形意拳锻炼,陈鸣这次虽然为了应付随时可能到来的不测,决定不再动用内气,但他所学的孙氏形意本身综合了河北、山西两派之长。河北郭氏讲求抻筋拔骨,劲力拧裹兜撑,整个练功程序巧妙地融合了少林寺易筋经的练法,练之得当,完全可以得到易筋易骨的功效;山西宋氏,因机缘巧合,得大内《内功》、《纳卦》、《神运》、《地龙》四经,以内功见长,功法亦钢亦柔,柔中见钢,复又百炼钢化为绕指柔。功深纯熟,以尽武道至极,几可入道。

当年孙氏从学河北派功成后,又去山西进修,习得宋氏《内功四经》,融会贯通后,这才使形意拳易骨、易筋、洗髓——三步功夫完备。陈鸣所学,正是孙氏融合了两派之长所发展的综合形意。

就内功方面来说,陈鸣现在的功夫境界,已经超越了当年山西派的各位宗师,因为他现在已经可算是初窥道法门径。当年的山西派中,也只有一位宗师能做到墙上挂画,即身体悬空贴挂于直壁墙上,而陈鸣现在已可以做到一纵几丈,空中短暂停留,自是要高于一筹。

孙氏所著《拳术述真》时,就武功而论,已臻武道巅峰。《拳术述真》虽然是一本武术著作,但通观全篇,完全是按道功叙述表意,因之他的功法,已经自成门径,在原河北山西两派的基础上,已经是更进一层,似同而异,不是两派的简单叠加,而是象氢氧化合生成水那样发生了质的变化。

易筋易骨,是河北派的练功之道。

陈鸣是照书而练,并非是武术科班出身,练功伊始,就是练的孙氏发展了的综合形意,因之在锻炼筋骨方面,尚不如徒弟闷雷来得纯正,闷雷家传武术,其祖父是当年河北派大名鼎鼎的形意宗师“单刀李”的嫡传弟子。

但饶是如此,练了两年的武功,面前的几十米高的悬崖来说,对于陈鸣来说,要想顺利爬上去,还是丝毫不在话下的。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陈鸣抬头向上看去。

刚才选中的那条青藤垂在自己面前几尺远,伸手可及,随着轻风在飘然摇曳。陈鸣微微向前探了探身,伸手抓住了这条青藤。

突然,陈鸣心头一悸,一股凉气从尾闾升起,一节一节贯穿整个脊椎,霎时又传遍四肢和全身,四股顿时肌肉绷紧,全身寒毛炸立。陈鸣塌腰、弓背,急急向后跃去,口中不由得惊恐得大声喝到“啊……”虽然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眼前的情景还是让陈鸣来了一个措手不及。

手里抓住的青藤,变成了一只倒挂着的玄青色的巨莽,巨莽摇头晃脑的面对着陈鸣,血红的着信子在周围扫来扫去,刚才那一下把它也吓得够戗,犀利凶狠的眼睛恨恨地打量着陈鸣,好象在决定怎么报复面前这个不知好歹竟敢冒犯自己的“东西”。

陈鸣倒吸了一口冷气:“好险!真是防不胜防,自己已经够加小心的了,还会有这种意想不到的危险发生。没别的办法,跟它拼了,也不见得就打不过它,到了这会,打不过也得打了!”

顾不上再吝惜真气,陈鸣凝神聚气,化作鹰形,一招苍鹰搏免,向巨莽冲击而去。

又是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陈鸣的锐利鹰爪,眼看着已抓住了巨莽的七寸,手中得到的却只是空空如也,因为完全没有这种准备,鹰爪合拢时竟然抓破了自己的手掌。

眼前的山谷已经彻底变换成了另外一个模样,不,已经不能称其为山谷了。陈鸣发现自己正站在一片广袤的平原上,一面云墙正不断地吸收着空气中的淡淡云雾,云雾越聚越浓,象一个巨大的穹庐渐渐地从上到下笼罩住了方圆几百米的区域。那条玄青巨莽竟在陈鸣眼前渐渐地淡化蒸发了,化做丝丝云气融入云墙。

陈鸣皱了皱眉,今天的事情的发展处处出乎他的他的意料,到现在也只能见怪不怪了,只好走一步看一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陈鸣再聚真气,把内力凝聚在指掌上,骤然发力,一掌十成功力的劈空掌向云墙击去,希望能象以前那几掌一样,把这个云墙打出个漏洞来。有了刚才那几掌的经历,陈鸣相信,只要把这面云墙打出个洞来,眼前的景物就会再次露出它的本来面目,就不会象现在这样,好象老虎被困在笼中一样毫无办法,有劲没处使了。

掌力到处,却不再象前几次那样立竿见影云开雾散,这次的劈空掌好象是打在了棉花上,虽然把云墙打了个凹陷,被击处云气翻涌,却没有破洞露出,而且凹陷处很快又被周围的云气弥补成了整体,劈空掌力被这面诡异的云墙吸收了!

陈鸣几乎要陷入了绝望,现在的情况,让你有劲没处使,自己在这里已经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却一直见不到自己的对手,只是相当于跟空气不停地搏斗,这样下去,自己早晚要被累死的。

此时云雾越聚越多,上方和四周的云墙在逐渐地向陈鸣聚拢过来,陈鸣周围的空间越来越小。不仅是天空沉沉的仿佛要倾倒下来,大地对自身的重力也好象在不停地增加,连空气也变得有些粘稠,呼吸越来越困难,抬手投足间,竟有身处水中的感觉。这股天地巨变般的威压笼罩,让陈鸣心中的烦躁感越来越大。

沉重的风吹来,在陈鸣脑海中,仿佛自己变成了一棵孤独的树,在狂风中随风摇摆,似乎随时都能被连根拔起。

“这很明显是个阵法,想不到狐仙还有这般好手段!‘天覆地载坐中央,风扬云垂主四方。’还得要赶紧向外冲,不然时间长了不用狐仙出手,耗也把自己耗死在这里了。”

自从上次陈鸣身体内吸入了太和元气后,陈鸣体内的真气就一直在急速地增长,虽然太和元气只是偶尔在不经意间才被陈鸣又吸收了几次,但陈鸣能明显地感觉到体内太和元气的无时不在,以及它对体内其他真气的点化和滋润作用,就好象是汽车上的蓄电池,虽然不是直接推动汽车前进的直接能源,但要是离了它,什么启动、音响,照明等通通玩不转一样,所以陈鸣对太和元气对来说,就象是一个拥有古代名人字画的人对手中的价值连城的文物那样宝贝着。平时练功时从来不主动调用它,只是由得它自由在体内发挥着每每给自己带来的一次次地出人预料的意外惊喜。

陈鸣这回为了能保证一举击破云墙成功,不再吝惜被自己当成宝贝一样的太和元气了。

神与气合,气与力合,陈鸣气沉丹田,复又气运双臂,暴喝一声:“开!”这一次的太和元气暴发,跟刚才那几掌相比不可同日而语。双臂一开,双掌击出,四周的云雾之气形成的威压如潮水般退去,突然的压力变松让陈鸣口中喷出一口鲜血。在压力又像潮水一般涌回之前,陈鸣对准前方的一个方位,连连发出劈空掌,全力运转轻功,向前冲去。

陈鸣打出的劈空掌的掌形,实质就是五行拳中的劈拳,只是加了内气。陈鸣现在为了一次冲出阵外,用了双手,无意中使出了十二形的虎扑。

“云从龙,风从虎。”陈鸣无意中使出的虎形拳加强了掌中的气劲,并且带动了周围的空气,形成了普通双掌不能达到的效果,暗合了天道。一个虎扑,威力强过十个劈拳。

陈鸣额头上青筋暴起,奋力一跃,连冲带撞地从缝隙中挤了出来。

“出来了?没有……”眼前还是那片天地,只是在身后留下了一堵云墙,四周的景色跟刚才还是一模一样。

“晕死还是累死,这是一个问题。”陈鸣心中忽然冒出了这样一句脱胎于莎翁名言的话。

“晕死累死都不能死!,决不能放弃!严菲还要自己去搭救呢!”想到了严菲,陈鸣给自己下了命令。

空间里一声无尽威严的闷雷响过,陈鸣刚才所处的一片天地以一个点为中心扭曲起来,地水火风齐涌。磅礴的威压和生气疯狂涌出,一条青色巨龙的虚影在虚空中若隐若显。龙吟响彻四方。随着地水风火被这条巨龙一口吸入,巨龙逐渐也变成实体。

“天地后冲,龙变其中,有爪有足,有背有胸。潜则不测,动则无穷,阵形赫然,名象为龙。龙飞之阵,靠,这不是……”陈鸣心中忽然如一道亮光闪过,但还没继续想下去时,青龙的爪子已经抓向了他。

“青龙属木,我就以金克之。”内气潜转,右手崩出,左手劈下,一股庚金和乙木之气从陈鸣体内同时溢出。陈鸣腾身而起,竟然也是一个身化龙形,左手劈拳金克木,右手崩拳硬对硬。

虽然没有抱大希望,但陈鸣现在是在拼命状态中,太和元气已倾囊而出,俗话说不怕愣的就怕不要命的,形意拳经也说,一心而战内劲出,因此陈鸣对自己这一击的效果还是有所预料的。

果然,青龙在空中一阵剧烈翻滚,显然陈鸣的这一下对它击之不轻。

陈鸣见状,信心大增,重新调动体内真气,准备对青龙的第二次打击。

陈鸣微蹲蓄势,蠕动着身躯,整条脊椎竟然发出金铁交鸣的之声,口中长啸犹如虎豹雷音。眼中只剩下这条青龙,再无别物。青龙感受到了陈鸣气势的升腾,盘龙之躯也在不停地变化扭动着,伸出玄青色的脑袋和两个爪子与陈鸣对峙着……

“杀!”陈鸣金力发出,双臂已物化如铁般坚硬,手型自然摆出了柳叶掌,化掌为刀,身化金芒,刺向青龙。

“咦!”青龙发出惊心龙吟长啸,八道由乙木之气汇成的木墙阻挡在陈鸣面前。

“开!”陈鸣的手刀奋力地向着木墙劈砍着。木墙在陈鸣的掌力下,一道道地土崩瓦解,只是每突破一层木墙陈鸣的速度和力度就减弱一分。八道木墙劈完,陈鸣的眼睛已经变得充满了血红,只有黑色的瞳仁里却还很清澈地闪现着隐隐的金光。倏地一声,青龙的爪子已来到了陈鸣的面前,“噗噗!”两声,陈鸣一手掌刀隔开了青龙的利爪,一手掌刀刺中了青龙的身体,此时陈鸣已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和真气,虽然刺中了青龙的身体,但已经成了强弩之末,随着手掌上一阵巨痛传来,陈鸣大脑也是一阵轰鸣……

陈鸣在即将失去知觉的最后一瞬,强制自己不要失去清醒意识,因为在下意识中他期待着一个奇迹的再次发生。

果然,相似的情景再次出现:雨后初晴,白云飘飘,紫云成盖……

太和元气又一次入体,而且这次汹涌澎湃,比上次多了许多,陈鸣心念一动,太和元气竟能随着自己的心意受控地进入自己的身体。

陈鸣在这时忘了山谷,忘了狐仙,忘了危险,甚至忘了严菲,怀着一丝淡淡的欣喜体会着太和元气给自己带来的难以言说的舒适……

不知过了多久,陈鸣缓缓地睁开双眼。

那只青龙已经消失不见了,天空也恢复了正常,自己躺在一个美丽的山谷,四周花香鸟语,杨柳成行。

“好美!”

这是陈鸣睁眼后的第一感觉。

一偏头,一个更大的惊喜在迎接着他:严菲,这个支撑着他坚持走完了刚才这场如噩梦般的生死大战的,比自己的生命还要宝贵的世界上最亲爱的人,此刻正睁大眼睛关切地注视着他。

陈鸣一跃而起,一下子紧紧地抱住了严菲,“菲菲,你还活着,我这不是做梦吧?”

“鸣,我还活着,我们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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