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村路上沿门求乞,你的金辇像一个华丽的梦从远处出现,我在猜想这位万王之王是谁!
我的希望高升,我觉得我苦难的日子将要告终,我站着等候你自动的施与,等待那散掷在尘埃里的财宝。
车辇在我站立的地方停住了。你看到我,微笑着下车。我觉得我的运气到底来了。忽然你伸出右手来说:“你有什么给我呢?”
呵,这开的是什么样的帝王的玩笑,向一个乞丐伸手求乞!我糊涂了,犹疑地站着,然后从我的口袋里慢慢地拿出一粒最小的玉米献上给你。
但是我一惊不小,当我在晚上把口袋倒在地上的时候,在我乞讨来的粗劣东西之中,我发现了一粒金子。我痛哭了,恨我没有慷慨地将我所有都献给你。
——冰心译《吉檀迦利》第50节
爱是给予,而不是索取。爱是相互的,而不是单向的。对人,对神,没有分别。
一味希望神、他人,给予自己爱,甚至是无止境的爱,而从未想过爱神,爱他人;给予神,给予他人。这样的感情,我们能认为它是什么呢?
有些人自知,有些人不自知。有些是无意识,有些是有意识。
爱,不一定以物质给予、财富馈赠的方式表现。为你的神,为他人,做些什么,哪怕是微末的,那也是不会被耻笑,只会为之感动的微薄心意。
并没有要求你抛妻舍子、抛家舍业,为爱献身;并没有要求你断臂、燃指、跳崖,要求你舍身饲虎;并没有要求你倾家荡产,以一贫如洗表明赤诚。
有骨气的困窘之人,哪怕曾经感知他人微不足道的关爱,哪怕得到他人一点点恩惠,也要以自己有限的付出来回报。
这样有骨气的人,灵魂也必有丰富的爱。虽然他们的命运、境遇暂时蹇滞,他们的物质财富暂时匮乏,然而藉一以贯之的自尊、爱人、感恩的态度行进人生,必然会得到丰富的回报。
2009.7.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