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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Chapter 3-2

晴朗的蓝天不知何时飘来碎裂的乌云,原本稍嫌闷热的空气开始吹起凉风,影子的轮廓逐渐变得模糊。今天的莱茵教堂听不见鸟鸣,平时会在园区玩耍的孤儿院孩童们也没有出来,只有大钟楼依旧在整点时悠扬钟响,而这种不协调感,似乎也出现在礼拜堂里,正在圣母肖像前祷告的彼德牧师脸上。

「慈悲的父啊,请怜悯我们的恶,为无知的我们指引睿智,让我们赞美你的名,为此迷途的羔羊,也终将回归你的杖下…」彼德轻闭双眼,十指交扣在胸前,神情虔诚的祷告著。

此时,门外走进一位蓝色头发、身穿黑色风衣的男子,身形和彼德差不多。男子踏着迅速却安静的步伐走到彼德身后,静候彼德祷告完毕。

「呵呵…」彼德一祷告完,蓝发男子便冷笑起来,彼德转过身子,面无表情的问:「在你眼里,有份信仰是这么可笑的事吗?理查德。」

「当然不是…」理查德悠然说道:「我只是在想,那些被神所拋弃的信徒,若是看到一个假神之名,行亵渎之事,却没有受到任何罪罚的人,会是怎样的情何以堪?」

「虽然比这可笑的事很多,却也改变不了这可笑的事实。」彼德语气平静的回道。

「我想我这辈子最幸运的,就是遇见师父你了。」理查德露出诡谲的笑容:「你让我了解过去的自己是多么愚蠢。」

「今天可不适合念旧啊,敌人马上就要攻过来了…」彼德推著眼镜,无奈的抱怨道:「偏偏挑在这个节骨眼,真是令人心烦,凭我们现在的战力,可不足以应付目前的局面!」

「这句话应该是建立在弗格道尔会出现的前提上。」理查德的脸上尽显从容:「光是我们罗克斯区,可就有八位前两百名的强者驻守,再加上这次公会发动的『绝对号召』,是针对前两百名公会成员的强制召集令,就连那个行踪飘渺不定的弗里奥之星都赶来了,你大可不必这么忧心啊,彼德师父。」

「你这两天忙于绝对号召的传令,可能还不知道吧…」彼德肃穆的脸上眉头轻锁:「就在昨夜,弗格道尔袭击了罗克斯的官邸。」

「什么!这是真的吗…」理查德全身冒出冷汗,方才的从容消失无踪:「难怪师父你的神情如此沉重,就算在伊尔帕兰境内驻守的所有成员一起赶来,还不一定能与弗格道尔抗衡…」

「这就是我头痛的地方,弗格道尔所拥有的『傲慢之力』,再加上他那擅於谋策的头脑,早已被世人堪称『只要消灭弗格道尔,就等于消灭半个奥特莱大陆』…」彼德轻推一下眼镜,继续说道:「据情报指出,弗格道尔靠僵尸王的力量死而复生,现今他的力量应该不如当年,但仍然不知他此次的目的为何。」

理查德作思索状,说道:「是为了封印之物吧。」

「应该是…」彼德摸着胸前的十字架吊饰:「不过我们圣火所拥有的两个封印之物,其保管地点十分隐密,就连公会里知情的人也是寥寥无几,我怀疑是公会里有内鬼,否则弗格道尔怎会无故出现於此,再者,昨夜弗格道尔去袭击官邸,便是瞄準了隆纳洛公爵。」

理查德纳闷的问:「隆纳洛虽然是伊尔帕兰里颇具影响力的人物,但为何会被盯上?」

「这我就不清楚了,只是…」彼德的表情欲言又止,犹疑了一会才缓缓说道:「有传闻说,凯特.冈提斯在消失之前,曾将他所拥有的封印之物交给了隆纳洛。」

「什么!」听闻,理查德感到讶异,彼德则是莞尔一笑:「也难怪你会这么惊讶,虽然只是传闻,却也鲜少人听闻此事,会长曾下令不许提起此事,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或麻烦…」

「若是传闻属实,那可就严重了…」理查德神情略显沉重,语带忧心的说:「圣火公会名义上隸属于『魔武者联合协进会』,但真正的东家可是世界政府,私自占有封印之物,这罪名可不是闹着玩的。」

「根据我们公会近年来对隆纳洛的调查,并没有直接或间接的证据显示,隆纳洛拥有封印之物,所以…」彼德在原地来回踱步,一边说道:「这传闻应该只是空穴来风,或者有人刻意造谣罢了,我只是纳闷隆纳洛被盯上的理由,才令我想起这曾经有过的传闻,这件事就当我没说过吧。」

「嗯…」理查德陷入一阵沉思。

「別想这么多了…」彼德深知理查德钻牛角尖的个性,於是轻拍他的肩膀:「弗格道尔会出现在罗克斯,代表他肯定有什么企图,而且是有备而来,这两天是警戒期,敌人攻过来时,就靠你大展身手了,『双枪死神』理查德。」

「饶了我吧,彼德师父。」理查德一脸无奈的回答:「对手可是弗格道尔,能保住性命就该感谢上帝了!」

「呵呵,你的狂傲也只有这时候才懂得收敛,话说回来…」彼得冷不防的转身问道:「昨天的事处理得如何了?戴安娜。」

「据雷克森和汉莫顿的回报,罗克斯的地方官那边没什么问题…」彼德视线的方向传来女子的说话声,身穿紫色斗篷的戴安娜不知何时,早已坐在长板凳上,理查德却没有发现她的存在,心底暗自惊叹:『我丝毫没有发现…戴安娜隐匿气息的技术又进步了吗?太可怕了…』戴安娜继续说道:「但就怕隆纳洛及皇家护卫队那边的口风会压不下来,毕竟是如此严重的态势,呈报至世界政府只是迟早的问题。」

「嗯…辛苦妳了,戴安娜。」彼德听完戴安娜的回报,接着说道:「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看来之后只能找人替补德瑞克与威格斯的位置了。」

理查德略显失落的问:「他们两个会被调离罗克斯吗?」

「这是无可避免的…」彼德转身看着理查德,娓娓说道:「罗克斯城受到国家联合特殊条例的规范,禁止魔法势力在此进谍报与军事活动,虽然圣火公会的顶头上司是世界政府,但光论我们驻守於此的行为本身,便已破坏协议里的许多规范…既然他们俩的身份已经曝光,考虑到往后的势态,也只能将他们调离了,好歹伊尔帕兰是常任理事国之一,得罪不起啊。」

「这我知道啦!真是的…」理查德撇头转身,走到最前排的长板凳坐了下来,语气愤然的说:「什么事只要牵扯到政治就变得绑手绑脚,人类什么时候才能像魔族那样团结?真搞不懂那些上位者在想什么!」

彼德轻推眼镜,从容的语气里流露无奈:「世道如此,人的欲望也是,所以才要施行法典律令来维持秩序,否则人类会更像一盘散沙…」

理查德冷冷说道:「只求之后来罗克斯的,不是像索法那样奇怪的人就好。」

「呵呵,真是心胸狭隘的男人。」彼德趁机调侃理查德,理查德淡然驳道:「我本来就不喜欢那种阴森的家伙。」

此时,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没过多久,礼拜堂的大门开启,走进一位身穿银色铠甲的男子,男子快步跑到彼德面前,神情慌乱且呼吸喘吁:「不好了!」男子有著褐色头发及落腮胡,眉间有道浅浅的刀疤,体格高大壮硕。

「汉莫顿,怎么了吗?」彼德虽然语气平静,但他深知汉莫顿会如此慌张,肯定出了什么大事。

「约在二十分钟前,街道上出现了『僵尸』,数量还在持续增加!」听到汉莫顿的话,在场的人皆诧异不已,理查德立刻起身大喝:「不可能!自从梅尔柴夫事件发生后,已经特別加强墓地的结界与巡逻警备,怎么还会出现僵尸!」

「理查德,你先別慌!」彼德的脸色凝重,但模样仍是冷静不紊:「汉莫顿,给我简单的报告现况。」

汉莫顿娓娓说道:「除了一、六、八町,其他地区的街道上都出现了僵尸,僵尸的数量粗估超过三百,死伤人数超过五十,治安队已陆续赶往各个地区歼灭僵尸,待命的公会成员也已加入协助工作,至於皇家护卫队,则还没接获他们出动的消息。」

彼德问:「僵尸的种类呢?」

「是最低等的丧尸,但他们的行动力似乎没有受到日光影响。」汉莫顿迅速又不失条理的回答。

「嗯…」听完汉莫顿的回报,彼德沉思一会,接着举起手发号施令:「汉莫顿,你去后院找康尼,令他调查施术者或『尸窟』的位置,之后立刻去进行破坏,戴安娜负责传令,各成员歼灭僵尸后回到自身岗位,另外叫海娜、约瑟芬结束任务后立刻来见我,至於理查德…留下来待命。」

「呿,又是待命…」理查德在一旁轻声抱怨。

「事态分秒必争,你们快出发吧!」

『砰轰!』此时,天花板突然爆裂塌落,并传来震耳欲聋的巨响。

一道巨大的紫色闪电打落在众人面前,地板在一瞬间爆炸破裂,袭来大量碎石与强烈的风压,四周的玻璃窗支离破碎,教堂内的长板椅被强风吹散,天花板的水晶吊灯也接连坠落。

「呃…」爆炸来得太过突然,使得离爆炸位置较近的理查德,被强风吹飞至舞台上,彼德则是迅速施展魔法所构成的防护盾,来阻挡风压及袭来的碎石,汉莫顿和戴安娜在第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先是用双手阻挡,接着才展开防护盾。

高耸的礼拜堂被突来的巨雷贯穿,透过天花板的巨洞,可以看见礼拜堂的上方,有片呈漩涡状的黑云在空中盘旋,不时闪烁紫色的雷光,爆炸的中心点弥漫浓厚的沙尘,空气中夹带烧焦的臭味。

「被暗算了吗…」正当彼德一伙人处於惊慌时,烟幕中吹起一阵强风,将弥漫四周的沙尘吹散,同时传来低沉的说话声:「噢,我们到了!」

在爆炸所产生的低洼处,站著三个巨大的身影,彼德一伙人仔细查看那身影究竟为何,而结果令他们出乎意料。

「居然是…半兽人!」理查德惊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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