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王爷府邸。
“老七也插手了!好啊!热闹啊!”六王冷笑着,说:“这下有好戏了!”
“王爷!那个刺客怎么处置啊!”张平问。张平是王爷的管家,也是六王的心腹:“他们知道的太多了,如果这次他们侥幸逃脱了,不能不说是一个隐患!再者说,明明讲好,这只是个局,可这个混蛋居然是真的想要王爷的命,真是罪不容诛,我看,我们是不是也暗中派人隐在官兵中……”
“想要我命的并不是胡大鹏,他一个贼宼而已,不过是受人钱财,替人办事而已,我虽然还不知道他是如何掺和到他们中间的,又是为什么要替他办事,但目前杀了他,也没有多大意思!”六王说。
“王爷知道是谁指使的?”张平说。
“还能有谁!”六王说:“时间、地点,刘捕头的到来,掐得刚刚好!除了他,还能有谁?”
“可是,胡大鹏毕竟知道我们要陷害……”张平一停,改口说:“他毕竟知道我们参与了昨夜的事情,他活着,毕竟对我们而言还是会有威险啊!”
“不用咱们管!有人比咱们更着急,他们会有所行动的,现在,我就看老七的怎么收拾局面了!”六王阴着脸说:“谁能想到,我居然会被他给算计了,若不是我被一个女人莫名其妙的救了,他的一石三鸟的计划就得逞了!现在,我估计胡大鹏同我一样也被算计上了,胡大鹏若是活着,应该不会就此罢休的,留着他的贱命,对我们是有好处的!哈……”
“王爷,难道真的是他要害您!”张平突然也想到了:“真是够险啊!胡大鹏若是得手,将您害死了,那相府就算不被满门抄斩,也会贬为平民,那他就可以为所欲为,这就为他除了一心头隐患,而刘大鹏知道他的秘密太多,他完全可以借刘捕头的手除掉,这样,王爷、胡大鹏、楚世安,统统被他除掉,小人想想就后怕,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原来,我们仅仅打算在您受伤后,逼着皇上收回楚世安的相爷官印,没想到他的胃口这么大,拿您的性命,来满足他的野心,亏得您当初还有恩于他!”
“哼!我不会让他如意的,既然他不仁,就无怪我无义,现在我还要保住我们的楚相爷,让楚世安这个相爷位置稳稳当当的坐下去,他想要我的命,没那么容易,只是现在我们还不宜有所行动,现在起,你给我紧紧盯着点!不要惊动他人,我们只需要在外面看着!看着他们斗,记住,打今天起,不管哪个王爷或是大臣来访,一律以我受惊过度为由推辞不见,退下吧!。”
“是!王爷”张平低头说。
“真没想到,他会要我的命!哼!人算不如天算!”六王冷笑,眼里散出一些凶光:“我要让你为背信弃义付出代价!”
相府府邸。
“您看开点,老爷已经去了,成儿不会出事的!”素蓉姨抹着泪,对瑞夫人说:“先吃点吧!老夫人倒了,您可不能再出事了,吃点东西吧!”
瑞夫人半躺在床上,目光呆滞,自从听说楚天成也被抓去后,一句话也没说。
“多少吃点吧!别饿坏了身子!成儿没事的!”丽夫人说。
“成儿功夫那么好,不会有事的,你看翼儿,不是好好的吗?”红姨说
“是啊!姐姐,吃点吧!老爷会把成儿救回来的!”莺姨白了红姨一眼,忙劝道。
床边,丽夫人、红姨娘、素蓉姨娘,还有莺姨立在一边,另外还有一屋子的丫头、婆子。
“都给我滚出去!现在你们得意了吧!你们恨不得我们娘俩都被恶人掳去才好!”瑞夫人突然大发脾气:“这样,这个家就由得你们闹了,对不对!啊!少在我面前装了,一个个不要脸的狐猸子!不知廉耻的东西!”
除了丽夫人、莺姨娘,一屋子丫头、婆子包括素蓉姨娘、红姨娘,都吓得跪下了,瑞夫人的脾气在相府那可是有名的,规矩也是最大的。
“姐姐,你这说的什么话啊!”莺姨阴阳怪气的说:“出了这个事,谁也不想!姐姐不要好心当成驴肝肺。”
“你给我滚!”瑞夫人说:“还有你!还有你!我的成儿当然会没事!少在那里做戏了!我告诉你,府里只要有我一天在,就由不得你们翻身!我……咳……滚!成儿要是有事,谁都别想好过!”
“这话说的,大家都是一家人,说这样的话伤感情!谁也不想发生这样的事!这老天注定的事,谁能改变!”莺姨娘接着说,不顾素蓉姨娘使来的眼色。
“你们什么心思,当我不知啊,我告诉你们,成儿要是出了事,你们都别想好过!你们个个小如意算盘打得滴滴乱转,没这么简单,我告诉,不高兴了,我照样能把你们一个一个赶出楚家大门,这个家永远都是我作主,我……咳……,别以为长了一张狐猸脸,娘家现在发迹了,就能对我指手划脚了,别做梦了,你问问珍妃同不同意,你问问大齐律法同不同意!”瑞夫人恶狠狠的说:“别在我面前烦我,都给我滚!给我滚出去!”
瑞夫人听到莺姨的话,火更大了。
瑞夫人的娘家是齐朝大户,在齐朝很有威望,祖辈世代为官,几代人都曾征战沙场,而她的堂妹刘珍,现在是皇上的宠爱妃子,瑞夫人脾气火爆,说话严厉,措词刻薄,得理不饶人,绝不肯吃气,就算是楚世安的脸色,她也不看,膝下只有楚天成一子。
莺姨的娘家兄弟的官,在最近五年内,也是越做越大,兄弟中还出了几个总兵、参将,娘家人越来越有势力,水涨船高,所以莺姨现在说话也比较硬气,再加上自己又育有一儿一女,楚天翼和楚天娇,所以最近更是傲气十足。
而做为偏正室的丽夫人,则是没落的贵族,娘家不仅人丁凋零,为朝当官的同族亲人,均是些可有可无的闲官差,但丽夫人是候门之后,祖上曾被皇族封过爵位,家族虽已没落,但出身却是楚府女人中最为高贵的,样貌也是最为出众的,只生有楚天和一子。
至于红姨,出身小户人家,只生了个女儿楚天凤,那自然是地位一般了,更何况还是妾,平时不言不语,对楚世安和楚老夫人惟命是从,这点颇得楚世安赞赏。
素蓉姨娘是丫头出身,七岁被卖进楚家,当时楚家在齐朝只是个小小参将,她是打小侍候楚世安的贴身丫头,是几个妻妾中伴随楚世安时间最长的一个女人,从参将之家到元帅之印,再到相爷府第,她都曾亲身经历过。她十六岁的时候,在楚世安一次醉酒后,导致怀孕,后被纳为妾,算得上是奉子成婚,她虽然出身卑微,却最得楚老太太欢心,在楚府管着一些事务,女儿楚天媛也是最得老夫人和楚相爷的疼爱。
听到瑞夫人的一句“狐猸子”丽夫人脸上有些不悦,随即一闪而过,反而是莺姨听到“娘家发迹、指手划脚”什么的,不依不饶,刚要开口说话,被素蓉给拦了下来,而听到“赶出楚家”时红姨则脸微露害怕,不敢再劝说什么了,当素蓉听到一句“不知廉耻”的时候,心中也微微一痛,脸上却没有表现什么。
红姨娘挤出泪,唯唯喏喏的退到门外,而素蓉姨娘此时已将莺姨硬拉了出去。
唯有丽夫人不言不语,面无表情的走出房门,转而走向他处,于此同时,另一个女人已在飞奔着跑向和丽夫人相向一致的地方:贤德厅。
“老夫人,老夫人,看,又有人送信了!”一个下人打扮的妇人的一手拿着镖,一手拿着信,冲向了贤德厅,那是楚老夫人的住所。
…………
…………
方为和楚天成见胡青儿的慌慌张张,就知道,胡大鹏的情况不容乐观啊!
“快点,跟我走!快点!”胡青儿说。
方为和楚天成一前一后的走出房门,跟着胡青儿,当然,他们后面还跟着四个人。
一路走来,只见逢弯处便有一哨,几米间隔就有一岗,每人都提刀待命,整装待发,方为心想:这就是传说中的贼窝吧!
七拐八拐,方为终于看见了大堂,见胡大鹏和柔儿端坐在其中,大堂内不见一个侍卫,只有胡大鹏夫妻两人,两人有些疲惫,但脸上仍带者一种处变不惊的神情。
“请坐!”柔儿招呼着。
方为和楚天成不客气的做了下来,看他们俩到底想说什么。
“楚大少,对在下的招待可否满意?”胡大鹏仍是那付笑脸模样。
“少废话,说重点吧!”方为不等楚天成说话,把话接了过来,怕楚天成又开始向胡大鹏叨咕什么比武输赢的事:“你们到底需要我配合什么,说吧!只要你我等人的性命可保,我不管也不会在意外面的官兵怎么样!也不在乎用什么方法!和什么人一起干!”
“爽快!好,我实话告诉你,现在外面有两千多人,要不是楚相爷硬压着,只怕夜里,那两千人就已经上山了!”胡大鹏说:“当然,要是如此,那两位恐怕要和我们同路了!”
胡大鹏的言下之意是说,我们要是死了,守不住时,也会杀了你们俩垫背,方为和楚天成当然听得出,但当楚天成和方为听到山下有二千多人时,还是大吃了一惊。
方为心想:两千人都没能救我们出去,害得我们还得自救,真是一群废物、笨蛋。
“哼!你当我楚家男儿怕死吗?”楚天成铁骨铮铮、高八度地说,眼里丝毫没有流露出怕死的眼神。
“楚大少当然不会怕,只是贵夫人这么年轻,死了多可惜啊!”胡大鹏说。
“是我楚家的人,都不怕死!你别以为这样,拿死来吓唬我,我就怕你了!”楚天成看了看方为,自以为是的说,方为看了只觉得实在是幼稚。
“我怕死!你别这样说!我就是一弱女子,我不可想吃你的瓜落。”方为说:“你们两个大男人能不能不斗嘴啊!能不能说点有用的!大家都不想死!都想在这个世上再活几十年,现在我们谈谈活着的事,至于死不死的,等你们俩没事时再继续!”
“对啊!少夫人说得对!现在时间也不多了,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人?”柔儿接过话,转头对楚天成说:“楚大少,我知道,虎门将子,不会怕死,可是大丈夫死得其所,现在正是你年少时,死在现在、死在此地,你甘心吗?你还没有建功立业、还有壮志未酬,你舍得死吗?我想你也知道,其实山下两千人并非全是奔你而来,关键时刻,他们不一定会顾及你及少夫人的生命,所以,就算为了你自己,我们只能绑在一块,同生共死,一起逃命!”
“是吗?我爹就在山下吧!他自然会顾及到我的生命!”楚天成声音低了好些,柔儿的话见效,他当然不想死,他的壮志凌云,他的理想抱负,还有积攒了十几年为国效力的一腔热血,都还没实现。
“就怕别有用心之人,害死你,来嫁祸我们!楚大少有没有想过,楚相爷虽贵为一国之相,可也没有命令王爷的权利,他们不管不顾的硬上来,你就算是死了,他们也就负个治理不当、考虑不周的责任,他们只要登门谢罪,领个不大不小的罪敷衍过去,你能拿一个王爷怎样?就算相爷告到皇上那去,他们也会说捉贼心切,还请谅解,错误的导致了楚大少的丧生他们也很难过,还得说楚大少的丧生全怪胡大鹏一伙匪人心狠手辣,楚家也不敢开罪皇家的人,毕竟,相爷府还得生存下去。可是那帮人,他们可就趁了心,杀了我们,他们那个天大的勾当就无人知晓了!”柔儿说到最后,银牙紧咬。
楚天成没有说话!方为见楚天成无语,也没有插话。
“楚相爷一向说话耿直,想来为此也得罪过不少人吧,若是居心叵测之人利用这个机会,恕我直言,想要楚大少性命的人大有人在,混在官兵中,杀上山来时,混乱中取你性命!这也不是难事吧!武林中这样的刺客多如牛毛!”柔儿见楚天成没说话,又说了两句。
楚天成脸色一变,自己的爹什么性格自己最清楚,平时爹爹性格耿直,没少参同僚一本,得罪的不少人,当朝的元帅之子,就因为爹的奏请,被夺了官职,永世不得为官,国舅之妻弟也是因为自己的父亲,调离京畿重地,远赴塞外任职,当然,他们都是咎由自处,但没有父亲的上奏,皇上怎么知道而追究他们呢?
“楚大少我可以向你保证,若是我们活不了,我第一个先杀你们俩,所以,就算是为了你们自己,你们也得求老天保佑我们一定不能死。我还可以向你保证,外面的人大部分,是来杀我们夫妻的,至于为什么,我不方便向你说,只是你要明白,他们不杀我的话寝食难安,必除我之后快。”胡大鹏收起笑脸,声音沉重的说:“他们杀我,我就杀你们,我胡大鹏只是个匪人,是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的。”
“你说这么多,不就是想告诉我们,你我在同一根绳上,外面的人有大部分不会在意我们的生死,别指望官兵救我,只能听你们的一面之词,顺从你们的安排,是不是?”方为听他说完,并没有被他的杀气所吓到,心想:少吓人了!马上就是盟友了,居然还这种心态!。
“你要是不同意,我现在就杀了你,反正左右都是死,多杀了你们俩个,还赚到了!”胡青儿冷言道,看到方为一脸淡定的神气就来气。
“你且等一会,山下的官兵自然会证明给你看,我们说的不是一面之词,而是事实!”柔儿说。
“你们的情况,真得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吗?”方为不理会胡青儿,断续问到。
“啊!嗯!……”胡大鹏吱唔不语。
“对,少夫人,我们真的到了绝地!”柔儿接过话说:“到了若是我们手中没有你们,夜里就已经命赴黄泉了,此地早已夷为平地,所以,你们是我们能活着的唯一希望!”
“嫂子”“柔儿”胡大鹏胡青儿同时喊,均想:为什么要给他们交这个底。
“大鹏、青儿,听我说!”柔儿说:“现在到了生死关头,我们无论如何也抵挡不了两千人,夜里还撑得过去,现在天亮了,山下的兄弟又报上信来,说七王本人都来了,这个可是会要人命的主,怕是连楚相爷也拿七王没有办法,而且那个人和山下的刘捕头绝对不容我们活着,能过了昨夜,已是托楚大少的福了,所以我估算,现在他们已开始不管不顾的上山了,我想,要是我们手上没有楚大少和少夫人,那我们就只能尽人事,听天命,拼到最后也就是一死而已,可这事却恰恰又有希望,我们手里有楚大少和少夫人,楚大少是相爷的大公子,少夫人不仅是相府的人,还是六王的恩人,六王曾亲口说过,不能伤害你!我们一直以为,这事,我们还有生还的转机,可是现在看来,山下的人似乎没把你们太当回事。”
“这事从由头上来说,是因我而起,我死也就罢了,我怎忍心让胡家兄妹陪我入黄泉。少夫人早上的一句话说得好,拿出点诚意,好吧!我们现在就拿出诚意,希望楚大少和少夫人能同我们一心,我可是诚心诚意的,什么情况都可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已经把所知的都告诉你们了,你们可以临窗观看,官兵是不是已经开始上山了,我们当初说过,他们若是强攻,我们先杀了楚大少,再杀了少夫人,以为有相爷和六王的威望,他们不敢上山,可是就在昨夜,刘捕头曾数十次,派人上山挑事,我们都没有难为两位,现在,我们可以断定,他们忍了一夜,已经顾不得两位的性命了,比起他们的切身利益,你们死就算有损他们与相府之间的关系,他们也顾不得了,他们更想要了我夫妻的命!”柔儿说。
“嫂子,你别这样说,在我心里,你的事就是我们兄妹的事!同生共死又如何?”胡青儿大气凛然的说。
当然,方为也知道柔儿的话有些言过其实,若是不在意她与楚天成的性命,两千人怎会守一夜!方为已猜想到,胡大鹏夫妻定是知道了天大的事,才会被人灭口,只是其中原委,就不得而知了,不过现在不是满足方为好奇心的时候,方为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纠缠,眼下如何保住胡大鹏的命更重要,因为现在他俩的小命就系在胡大鹏的手上。
“这帮混蛋!”楚天成走到窗前,果然看见了有许多官兵确实已经不顾他的性命,在与刺客的手下搏斗,不禁恨恨的骂。
“楚大少,请你相信,本来我们就不想得罪相爷府,现在,也不想得罪!你的死对于我们而言毫无意义!”柔儿见楚天成脸沉的样子,趁机会说:“而且山下的别有用心的人,甚至很想你们死,你们一死,我和大鹏及青儿,也难逃一死,而且相爷更会因为失去嫡子而意志消沉,到那时,就真的如了那恶人的愿了!”
“好!你说吧!我同意!”楚天成看一眼方为,方为点了点头。
“时间不多了,我们这样………这样………这样……”柔儿说。
“不行,这样我们岂不是太危险了!要改一下,要这样……要这样……”方为说。
终于,经过两方的点头,逃命双赢计划就这样定了下来。
与此同时,山下七王却也做好了上山的准备!
一场博弈就此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