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为难的?”难得一次周末,回老家,发现往往哥哥居然也在。
凌望阳对着往往大吐特吐“没钱”的烦恼,凌爸凌妈从来不给零花钱的怨念。然而,没想到他眼中的困窘难题,在往往看来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你有没有不玩了的旧玩具?”往往问他。
凌望阳一想,点点头。老家的房子里,有许多他和凌希瑞以前的玩具,被收在纸箱子里,堆在房间角落。有一段时间,总听凌奶奶在家抱怨,玩具多,太占地方,要想法子送人。后来不知为什么又没送人。
“你可以卖掉旧玩具,然后换成新玩具。”往往的主意很简单,以旧换新,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反正那些旧玩具放在家里也没什么用,完全可以利用起来,充分发挥它的剩余价值。
听罢,凌望阳眼睛一亮:是呀,奶奶不是总想处理掉这些玩具吗,我这也是帮助奶奶减轻负担。
只是……
“往往哥哥,那些玩具里面有许多都坏了,还会不会有人要啊?”凌望阳不好意思的抓抓头发,他从小就是好奇宝宝,破坏小能手,不仅自己的玩具被弄坏,就连希希的许多的玩具也没能免除毒害。
往往想了想,道:“没关系,你回去把东西都拿出来晒一晒,下午我去帮你看看,能修的就修好了,再拿去卖掉,正好我这里也有一些用不上的东西一起解决。”
“好咧,谢谢往往哥哥。”凌望阳笑得两眼眯成一条缝,道完谢,一溜烟儿的跑回去。
往往哥哥的主意真不错!凌望阳把往往“以旧换新”的办法跟凌希瑞一说,凌希瑞听了,立马举双手赞成。既能解决掉旧玩具的问题,又能有钱购买自己想要的东西,真是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说干就干,两人找来爷爷奶奶的围裙,往身上一套。跑到放玩具的地方,把堆放在角落的那些长年无人问津的玩具放到围裙兜上,一趟一趟的往外运。还别说,不整理不知道,一整理吓一跳,他们俩的玩具居然堆了有小半个院子,什么弹弓、锡兵、水枪……什么娃娃、花灯、积木……都是长辈们,今天你送,明天他送,积攒起来的。
“想不到,我们居然有这么多得玩具。”凌希瑞看着院子里一件件的玩具,满怀感慨的说。
“是啊是啊。”凌望阳蹲在地上拨拉一架快散了架的小坦克。这是他五岁生日,兰姑姑送的生日礼物,兰姑姑是三爷爷家的女儿,三爷爷一家都住在外省,很少回来。
“希希,阳阳,你们这是在干什么?”从外面回来的凌爷爷看到铺了一地的玩具,傻眼了。
忙碌的姐弟俩看见爷爷回来了,立马欢乐的跑过去。
“爷爷,爷爷,我们想把旧玩具卖掉。”凌望阳抱着凌爷爷的手,开心的把自己正在做的事告诉他。
凌爷爷大奇:“为什么?”
于是,凌望阳把他们的计划给凌爷爷讲了一遍,最后还不忘对着凌爷爷小小的撒娇了一把:“爷爷,奶奶平时也把家里不用的东西卖掉或者丢掉,我们这是在帮助奶奶做家务,对不对?”
听了凌望阳讲解的凌爷爷老怀大慰,不愧是我家的孩子,就是聪明,才这点儿大这么有经济头脑,都是我们教的好啊。凌爷爷下意识的忽略了这个想法的原主人——往往,娃娃总是自家的好嘛。
为了表达对孙子孙女的支持,凌爷爷兴致勃勃的从自己的旧物品里搜罗出一杆暗铜老水烟枪,一个手柄被磕了几道印子放大镜,交给姐弟俩,算是行动上的支持。凌希瑞很高兴的接过爷爷的东西,反正爷爷说了,卖不掉就算了,卖掉了钱就给他们姐弟。这么天上掉馅儿饼的事,当然要好好开心一下。
下午,往往果真过来帮着修理一些能修好的东西,凌爷爷也卷起袖子上阵,还拖来了帮手——凌奶奶。凌奶奶嘴上埋怨老头子疯疯癫癫,但是一想到这是孙儿们第一次赚钱,也不愿打击他们的积极性,遇上脏了的玩具,洗刷的比谁都干净。
几个人洗洗修修,修修洗洗,还真把许多东西都恢复到了七八成新的样子。
和平公园坐落在小镇南端,与凌家老宅隔了两条街、一条河。那里树木葱茏风景秀丽,又建有一些现代化的游玩项目,每到周末游人如织,络绎不绝。许多人都喜欢在这里摆地摊,其中卖古玩旧物的占了大半的比例,当然这些摊主都号称自己卖的是古董,至于是不是真的,就不清楚了。
曾经凌望阳陪着凌爷爷来逛过一次,看着被号称是某某朝代挖出来的铜钱,可簇新的钱面都能反射出灿烂的阳光,导致凌望阳产生一个疑惑:古董难道不是老东西?以至于后来很久很久,他都认为古董其实是商家从几十年甚至几百年的厂家批发来的新物品。
闲话少叙!
第二天,往往带着凌家姐弟一起来到和平公园,还带了一条凌奶奶赞助的蓝格子床单。他们选了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在树下得阴影里铺好床单。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在床单上,碎碎点点的光斑在蓝格子上俏皮的跳跃。
“先拿出几个重一点的东西压在四个角上,免得被风吹翻。”往往很有经验的指挥。
凌希瑞和凌望阳很听话的听从他的指挥,撅着小屁股,闷着脑袋,从箱子里往外扒拉出许多杂七杂八的东西来。
“这个,爷爷的放大镜比较重,压那儿去。”凌希瑞把放大镜丢给凌望阳,接到指令的凌望阳颠儿颠儿的把它压到东北角上。
“还有这个,胡爷爷的尺子。”凌希瑞又从里面拿出一根三十厘米长,两指宽,中间厚两边薄的戒尺递给他。
是的,为了表示对孩子们的全力支持,胡爷爷也大方的从自己的旧物中翻出几件用不上的东西,给了他们。
凌望阳龇牙咧嘴的接过去,他对这个戒尺的印象老深了。有一回他不听话,把爷爷气的火冒三丈,然后爷爷就是从胡爷爷家借来这根尺子,狠狠地在他屁股上抽了一下。就那一下,疼了足足有两天没能好好坐着,幼时阴影记忆尤深啊。决定了,今天什么都可以不卖掉,这根尺子一定要卖掉,免得哪天爷爷心血来潮,又拿回来揍他,想想都可怕。
等东西都摆放好,往往又从箱子底拿出三张简易小马扎。
“好了,现在我们就坐在这里看着,等人来买,要是你们觉得没人买的话,也可以像他们一样喊几声。”往往指着旁边几个正在叫卖的摊主说道。
“真的?”凌望阳一听来劲儿了,跳了起来,大喊:“旧玩具大甩卖,看一看瞧一瞧啦,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
往往:……
凌希瑞:……
往往和凌希瑞不约而同的转过脸去,妈呀,这谁家的孩子啊,太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