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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11.直到世界尽头

(上)

据说听说我要继续写《爱欲之争》,很多人心里都觉得很激动。但是我想说我心里很难受。因为我打算的是写一年,一周一集,一共五十集,然后我中间断了将近两个月。所以我想做个科普,就是:

这种写作方式真是很不容易啊!

现在也没有人,我也不想和任何人聊天,刚好我的网也断了,我的心情也不好,所以我在想如果你要问我这一段时间干什么去了,我会告诉你:办事去了。

你要问我:办什么事去了,这跟你的写作有什么关系,我会告诉你:你可以慢慢看。但是在那之前你要知道的另外一件事是当作家也有一点儿好处。虽然很多人会死在半路上,很多人穷的一辈子吃不上饭,但是不管发生什么、经历什么,只要你是一个作家,你的价值观是正的,你的一切就都是体验生活——这就是行业特色。然后我想说其实我也不记得我有没有说过了:我生活在一个小城。说实话我一直认为我是安静、不去打扰别人也尽量不被别人打扰的。但是不知道从哪一个点开始,我就开始总是被各种想办法拖出去。

然后这些人还装。

但是你可以明显地感觉到你在写什么,你就会被安排到一个类似的情境,然后你参与完了之后,就有很多人在线等着看,看你写不写他:但是你们至于让我的点击率那么低,也就是非常规手段偷窥吗?因此被动也好,主动也罢,我确实花了点时间去观察。而如果你想让我总结,我就会说:“哦,你知道一种状况叫做‘拼命想参与,但是永远也参与不进去’吗?”我也不知道该怎样劝解。但是我确实知道一点,就是我希望更多人注意到可能我真的更常描写的是一线圈子,这些人都不是无缘无故站上去、长盛不衰的。他们不仅优秀,他们还有很强的攻击力——在你看不到的地方。

以及你知道对我来说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吗?

呃,就像一种演出事故。譬如说赵薇啊、章子怡啊这样的大腕站在一个舞台上表演节目,一群人簇拥,正非常完美,突然一个腰身好像水桶的大叔甩着衣服跳上台来——他特别卖力地表现,努力使自己看起来好像孙红雷或者马化腾什么的,但是你却看到了一场演出事故。然后演出结束后电视台领导还被处理了,写检讨、贴大字报批评。

就是这样窝憋。

以及你知道最近我干什么事情吗?其中一例。有人非认为他的子女非常优秀,让我安排社交。我说:“如果我出手做社交,你家孩子就会发生这样这样的丑闻。”因为都是名流。他不信。但是事实确实就这么发生了。后来他又求我把他孩子往一线圈里带。我都答应了,和他孩子同龄的一线孩子说:“姐姐不行,还有我们呢。”没有出道,我不认识。但仍然本能地知道这个不礼貌:人家都是练了很多年的,付出很多,连青春或者童年都没有的。在很多质疑还有打击、怀疑中走过来还有成长的。然后第二还是第三天,有人说:“好了,你不要再替他们打算了。”我才知道放弃了。

我还想:怎么就放弃了?

也有一点隐隐的怨:为什么不和我说一声。

过了一会儿我才意识到应该和那几个孩子有关系:看看,这就是差别。但是因为消失了,有些话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了,所以我也不想说了。我只能说我感觉太多人并不热爱祖国,对祖国建设也不怎么热衷,但是对一些什么上流社会啊、顶级梦幻啊之类,却特别感兴趣,如果说以前幻想的版本是睡一觉醒来就变成什么厉害的人物,现在的版本变成了因为认识了什么人(包括我)一下变成了厉害的人物——哦,对了,就好像小的时候看青春偶像剧看掉了魂,一直到了四五十岁仍然不肯醒来一样。我甚至见过一个女孩,非认为自己和鲍蕾长得很像,嘴随时都得抿着,眼睛还得眨啊眨的,浑身写满的意思是:不这样嘴型就不好看了,显不出来自己的无邪了,但客观地说:真的不要再挑战别人的极限了好吗!

是这种感觉。

但是你也要知道:嘴刻薄了很多人是会恨你的。所以我才这么喜欢写一线圈子:因为他们内心强大、自我悦纳程度高,写错了只要写的好玩,他还要过来看:哎呀!如果我们每天看他们嘴随时都得抿着,眼睛还得眨啊眨的,我们会是要多难受啊!而且我是真的不喜欢写这些人:

因为他自我感觉很美,但却只是他的想当然。他以为自己很美,让你看到你就会写。结果你只要写,你就只能写出来一堆大便。有人出来辩解,说:是Mr.Big让我们这么做的。

呵!

Mr.Big让我出去放松身心、看看世界,让你打破私人界限触怒我了?让你想办法通过惹我丑态尽显地登上文稿了?在这种时候更不要说:我们是老乡,我们是一个地方的,只会让我感觉更加丢人和耻辱!

但是事情非常简单,就是Mr.Big以私人名义投资了一处私人产业——他们不承认他们是私人的。但是你知道尤其像这种小地方,每当你出去,有地方不周到了,店员都会告诉你:“我们是个人的。”这个话的意思也就是我们是体现老板意志的,你觉得我们没教养那是老板教的没教养,你觉得我们不周到那是老板没觉得有必要周到,你有意见?滚一边玩去吧,我们不伺候了!我们老板是老板!

我被气跑了之后Mr.Big手舞足蹈地出来道歉,我问Mr.Big:“你在这个产业的投资比重是最大的吗?”Mr.Big说:“不是。”我说:“你在这个产业的当地资源是最丰盛的吗?”Mr.Big也说:“不是。”那事情就有意思了:人家要当土著帝皇,追求的就是有钱有势、日益封闭,你打破这种格局,不修理你(是的很可怜,修理到了我的头上),就怪了。与此同时我想起来一次我对有个人说:“要学会检点自持,尤其小心媒体。”那个人很有意思,结果他翻出来一则旧闻,对我说:“Sophie你看,这是媒体对我们集团地产的爆料,地表塌陷耶,地表塌陷!什么事情都没有!”而且还很兴奋。事后有人说:“是的,有可能你在告诉Sophia之前没事,花一点小钱就把这个小媒体搞定了,但是在你告诉了Sophia之后,这个事情就不一定了。”是的。尤其你要知道有可能有一天你还会碰到我的爆料,但是如果我比你有钱有权的多,我手里握有无数的权柄,我代表所有新闻集团,我还特别追求这种极端的境界,你根本买不定我,我还反过来影响你。你会不会后悔你还不如听我的?

他们不是把责任推到Mr.Big身上,说“是Mr.Big让我这么做的”吗?Mr.Big集团的人想要把这些人收了,所以出来打圆场:“因为你太向往自由,他一直没有安全感啦。”我心里想:“你就蒙我吧!我又不是第一天在这类地方生活。现在知道有老板好了。那些人自作主张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还有个老板呢?”但是我有一点怀疑这些事如果有剧本,这剧本肯定本来就是这样写的:在我遇到这群人做的事情之后,我拿到了一笔巨款的支配权。

Mr.Big还想和我争,被我拒绝了。之前他想让我自己主动出去爆料说:“啊!Mr.Big想要娶我了,我好幸福啊!”

我那么说了,但是他私人旗下的蠢货,也就是所谓我的一部分看着我从光屁股长大的老乡,认定这是我的一厢情愿,我在疯狂倒贴Mr.Big,我还贴不上,他们还要帮Mr.Big教我看清真相,教我不要再做梦了。早上我说了这些事,听说Mr.Big怒了:“就是要这么对你,就是撵你出去,不让你进商场。”不过我想申辩的是我根本就没想去他家商场,更没想买家居用品,更没想把我和他的事情告诉不认识的人,是他非缠着我、采用极端手段逼我出去的,我还知道像是这些不能听从统一调配的蠢货,我每去一次都是折寿——譬如说别的女人出门逛商场,人家逛的那个叫商场,我逛的叫什么?

我逛的叫铺子。

就是现在商场的铺子都是卖给个人,然后体现集团意志,统一运营,定期分红的。但是让某些业主放心、别动不动就出来招呼客人简直就比让他去死还难。换句话说,你要再有点名气,你出门逛个街也就和死差不多。因为你还要动不动就遇见很多铺子的业主。他在头上写满了“我不是听小道消息知道你要来跟过来的,你装看不见”,你也要在头上写满了“哦哦,又有人要我假装我没看见他了,他的样子,看起来好像一只狗哟!他家有多少钱?”所以如果早上起来Mr.Big问我:“你爱我吗?”我怎么说?我说我爱你的集团意志超过一切吗?

我问Mr.Big:“你这是什么创业思路?你用玻璃整个店都封起来,然后说:我们就是要维持这种极致奢华,店里一个人都不上。你们不要进来看啊,你们不要进来买!你们看,你们就在玻璃外边看!店里一个人都没有?就是说现在中国新思路之下的商人,玩的都是这样追求极致的个性,对吗?”我又说:“哦!不好意思,我忘记你不是这家店比重第一、当地资源最丰厚的投资人了。”然后就好像电脑按下了DELETE键,我觉得是时候结束了。反正他们也不欢迎我。

不过说实话手里有一份工作,有一部分是独立的,也确实有这样的好处:就是当你不想看别人脸色的时候,你可以走。如果说以前我还有点不好意思,现在我真是要明目张胆说:我真的受够了这种层出不穷的演出事故!Mr.Big说:“如果不是你真的自己出去,还真是一直被蒙在鼓里呢。”哦,这是因为有一群人不停对Mr.Big说我非常难伺候和不好相处,Mr.Big说:“不是很好吗?”我叼着勺子,看了一眼心里说:可怜天下老板心!都什么节骨眼了还给员工拉户。不过我猜你就是想破头,也想不明白是因为你旗下有男性中层摆脱不了女性牵制的缘故。

不管是下属、同事,还是老板太太,在职场上当一个男人意识不到自己会被女人控制的时候,到底谁是上司?当然发生了这种事,就一定又会是某一个饭局的幽默谈资——还是有那么多女的以为自己灵性冲天,第六感男人完全不是对手没人知道、也没有人管。这就是中国职场。

不过事实是Mr.Big看中了很久以前的一部我的小说——我没想好让不让它面世——他想把里面的生活情境变成真的,我同意了。但是很显然我必须得有权。

(中)

“经过这么多事你还有心情谈恋爱吗?”如果不是我,换成任何一个普通人,我想也早就放弃了——这世界只有棋逢对手,没有灰姑娘。说那么多遍灰姑娘妈没死之前也是个大小姐、有仙女这么强的人脉,这些都是问题、点睛之笔,就是没有人听见。我也真是服了。不过最近Mr.Big也是真的很卖力想把我介绍给他的朋友圈。结果我伸头一看,都是动辄就会发出爽朗笑声的中年老男人,不管他们觉得我多么有趣,我已经料想到没有很多特别有趣的事情。有事办事就行了。果不其然刚一说完就又发出了一阵爽朗的笑声。

我说Mr.Big:“你不会觉得尴尬吗?”

上一次Mr.Big想起了杨贵妃的浴汤,想在家里也修一个,我感受不出来所以然,所以无动于衷,于是Mr.Big就卖力向我推销:譬如风格是这样这样的、这样这样的。结果给这帮老男人知道了,一天我们正在说着,突然就收到了一组动图:第一幅画面是我和Mr.Big画面很美地坐在这边泡花瓣浴,下一幅突然一群老男人就坐在了我们对面,第三幅还配上了字幕“哈哈哈哈哈……”第四幅是我和Mr.Big坐在这边呆若木鸡,Mr.Big头上还放着一个小黄鸭。我心想:这就是中国版的《欲望都市》啊。但是基本不让他们出来,主要还真是因为对剧情发展没什么用。我不能在我的剧里白白养活一大群路人甲:一句台词一百块钱呢!

而且说真的,私心里真的想把他写成电视剧《欲望都市》里的那么精致完美,很多女生都喜欢。但是事实是他真就这么猥琐,那一面你得跟他工作或者真的拍成电视剧你才能看到。但是工作会变成痛苦,电视剧……你会看到一大堆植入广告。你能想象我们一边拍电视剧,一面到处都是浮动的小标签“本道具,由XX品牌友情提供”吗?

“友情”提供?!那我们的人均生产总值从哪里产生?!

然后就听说有人在下注谁会是我疯狂发飙之后写的我的朋友圈的第一人。我想:写谁呢?接着就收到了祈祷:拜托拜托拜托,写就写,但是千万不要写我们家那一位的真名,都说谁被写了真名谁就再也没有发挥的余地了。

震惊!

因为最近发生的事情挺多的,多到我都心塞。所以我只好又采取了随机选取的方法:结果我就抽到了一位有多位前夫的姐姐。我说:我能写吗?电脑一片空白。

是的,这个需要灵气:写得好你就可以写,写的不好你就别写了。

哎,实话说我挺害怕她的。因为我一看见她我就想起来我第一次见她就对她说“你去死吧”。然后我当时我就震惊了,因为我根本就不讨厌她,相反我还相当喜欢她。然后我就觉得完了完了完了,我闯祸了。她这事没有任何反应,但是越这样我就越讨厌我自己,因为我真的没想那么说。

前几天我终于忍不住了,我说起了这件事……当然我们也可以加入世俗的因素100条这么多,她也反复强调“就是世俗因素”,不过也真的有一条就是她说“干我们这行很多人都这样啊”。就是说早就没感觉了。那我觉得就真的是还蛮厉害,听说我们这一行很多人就不行,一点点小事都能蹦出来兴风作浪。不过说起她,如果说我跟她很像,我还真是蛮荣幸的。Mr.Big还“补刀”说:“你是第一个获得过她首肯,说你跟她铁随的粉丝。”她还说后来我成了她的引领,让她松一口气。我说:“哈哈。”那个词其实叫“反哺”啦。

而之所以选她,是因为这两天无意中看到一本2009年的杂志,上面提到她前老公。因为太红,她的这位前老公总是提到她就坚持所有关于她的一切都是阴谋——哦,这个调调还真是关注她多少年,就会看到多少年啊,然后不知道是谁手下充满个性的小分队,这位“蜀黍”最近更是被描述已经成了仙人。我说:“现在他还觉得是阴谋吗?”她说:“当然。”我说:“那干嘛还上那么多媒体。”大家在心里一齐“哈哈”几秒钟。

然后我说:“那你现在还坚持觉得不是阴谋吗?”百般滋味,她说:“不是了。”她说:“那你呢?”原来关于我也有很多这方面的议论,就是说我的离婚是人为破坏的,而非自然而然。我最后一次去见孩子奶奶,还被说是早就准备好了,就没想好好过。我说:“最后真的是累得受不了了:又没有钱、自己赚钱养家、又要带孩子、还得随时准备好接受各种批评和指责。就这样,也不松口说再也不想离婚。也没有说‘好啊,那我就改了回家来陪你’。我是真的没有什么好付出了的啊!那是不务正业、嫖和赌啊,又不是别的。不过我倒相信离婚之后不允许复婚、把孩子给他抚养让他试是什么滋味是阴谋。”

Mr.Big说:“好了,本来让你聊天是想让你更高兴的,结果更不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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