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天赐,怎么是你?”
“呵呵,我刚好经过。”高天赐一贯温和的笑容让人感到温暖,看到他,我的心一下子湿润了。或许是因为高天赐的笑容吧,他给人的感觉,总是让人觉得很安全。这也是我和他接触不久,但是却愿意相信他的原因。
“怎么了?不开心?”
“蒽。”我点点头。
高天赐就近在我身边坐了下来,他望着川流不息的车流,感叹道:“其实人啊,有时候是这样的,或悲伤,或喜悦。就像这里的人们,有时候忙碌,有时候闲散。但是无论是哪种情感,也不过是人生的一种经历而已。所以小妍,碰到一些不开心的事情,就不要太放在心上。”
“可是……”我忽然住了嘴,我不知道该不该把安吉和父亲的事情告诉他。
高天赐也没有问我为什么不开心,在我身边默默坐了一会儿之后,站起来,伸出一只手,说:“走吧,带你去玩。”
“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不开心吗?”
“想。”
“那你怎么没问?”
“如果你想说的话,即使我不问你也会告诉我的。不是吗?”
望着高天赐的笑容,我在心里天真地想着,如果有一位这样的哥哥,那该是件多美好的事情呀。
我站了起来,任凭高天赐带着我,最后来到了一家私人开的俱乐部。我们上了二楼的台球室,高天赐拿起一只球杆,说:“还记得张雷那次逼你打台球吗?”
“记得。”我说。
“呵呵,小妍,其实台球是一种很爽的游戏。如果你心里有什么不快,就拿起球杆,狠狠地打出去。”
“这算是发泄吗?”
“算是吧。”高天赐点点头,弯腰,俯身,率先开了球。
高天赐只是简单地开球而已,所以用力不是十分大,几只球也是散乱地滚到球桌各处。高天赐长出一口气,指了指我身边的球杆,示意我打打看。
我知道我是需要发泄的,所以我拿起了球杆,趴下来,准备击球。有了上一次的经验,对于台球我已经有了简单的认知。所以,这次抱着发泄的心情,击球的时候用力特别狠。白球虽然击中了一只绿球,可惜的是,并没有进洞。
我郁闷地放下球杆。
轮到高天赐时,他俯下身来,瞄准了球,然后说:“小妍,其实打球很简单,白球,目标球,以及洞口,再加上你的眼睛,四点连成一线,然后只要你保持平稳,球就一定会进洞。”高天赐说着,用力击打出去,我原先没能打进洞的那只绿球在桌面上划了一个幅度,然后至今滚进球洞。
“过来,你再试一下。按照我说的去做。”
高天赐主动让出了球杆,我慎重地望着桌面上的台球,深呼吸之后,拿起球杆,再次俯身击打。
第一次,没能进洞。
第二次,依然没有进洞。
我有些着急,额头上渗出了细微的汗珠。
高天赐走过来,从后面握住了球杆,然后说:“你要这样打。”然后高天赐握着我的手,身体紧贴着我的后背,击打台球的时候,那只台球果然进了洞。
“再试试。”高天赐看着我,给了我一个鼓励的眼神。
这一次,我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然后严格按照高天赐所说的去做。眼睛,白球,目标球,还有球洞,四点一线,一气呵成。
“咣”的一声,是目标球进洞的声音。
我不可置信地望着那个黑黝黝的洞口,等我终于确定了我打进了那只目标球的时候,我的心情异常兴奋。“高天赐,你看到了吗?我打进了。”
“呵呵,很好,继续吧。”
在高天赐的鼓励下,我一次又一次地将目标球打进洞,以至于到最后,我竟然有机会赢了他一局。我看过高天赐和张雷的对战,所以对高天赐在台球上的造诣,深以为然。今日没想到,我竟然赢了他。这是一件很让人感到自豪的事情。
“小妍,恭喜你,你赢了。”
“呵呵,是啊,我赢了。”我傻乎乎地望着球桌,仍旧沉浸在成功的喜悦中。
高天赐走过来,轻轻地捋了捋我额前凌乱的刘海,说:“其实你笑起来的时候,才是你最美的时候。所以小妍,无论碰到什么事情,你都要保持笑容。你要相信,不开心就是我们的目标球,总有一天,我们会战胜它的。”
我第一次感到,高天赐像个说客。无论在什么时候,他总能第一时间说出一大堆感慨。不过这些感慨,也恰好解释了我心中的困惑。
我放下球杆,与高天赐并排靠在台球桌上。我说:“高天赐,安吉成了杀人犯了。”
“什么?杀人犯?”高天赐的脸都有些绿了,可能对于这个消息,他一时之间也无法接受吧。安吉和高天赐的关系,其实非常奇特,他们见面的时候,总是表现的像个仇人,可是私底下,彼此却又互相防备和关心着。
“是的,安吉现在正被警察通缉呢。”
接下来,我将最近几天发生的事情,全部都告诉了高天赐。当然,我隐藏了一些,至少安吉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幕后的操盘手其实是我父亲这一点,我就没能告诉他。
在我自己都无法接受这件事情的时候,我是不会告知任何人的。
高天赐一语不发地听完了我的讲述,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叹息说:“安吉啊安吉,我就知道,他早晚有一天会出事。”
“为什么?”
“小妍,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安吉是一座冰山。而冰山是有棱角的,他的棱角总是带给周围的人痛苦,所以最终有一天,会有人走出来,磨平安吉的棱角,让他不能再去伤害别人。”
不可否认,高天赐的话,很有道理。但是我最奇怪的是,安吉和高天赐之间,到底是一层怎样的关系。借着这个机会,我想问一问高天赐,只是不知道他会不会回答而已。
我说:“高天赐,你和安吉之间,有过什么过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