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了。
哎,穿越了就穿越了吧,问题是……别说穿越成什么达官贵人公主小姐,起码也让咱穿越成一个正常的人,不,正不正常咱都不说了,起码应该是个人是吧?可现在穿的是个什么呀…….在这个冰天雪地格外严寒的冬天,赵男男虚弱地蜷缩在床上,悲哀地举着一双粉红色的手,不,应该是举着一双粉红色的爪子,长叹短嘘,任凭窗外的雪花铺天盖地,无比煽情,也不能影响她的哀怨丝毫。
她出生在没有雪的南方,雪花对于她来说是个奢侈美丽的事物,只有旅游的时候才有可能接触到,往日要让她看到这样大的雪,不赶紧跑出去了才怪,但现在她看着自己的一双爪子,实在提不起精神去注意雪。
老实说,这双爪子看起来并不丑恶,因为那粉红粉红的颜色,加上那肥嘟嘟的形状,还显得有几分可爱,如果她家那只宠物猪能够拥有这样的爪子她一定喜欢得不得了,但问题是…….现在长在她身上,就实在让人有些忍受不了。
如果说实在是不能穿越成人也就算了,但好歹也穿个像样点的动物吧?比如妖狐啊,龙啊,这些比较有前途的物种,怎么就这么倒霉穿成了一头……猪。
没错,喜欢养宠物猪的她自己穿越成了一头货真价实的猪。
不过这种猪看起来和她以前见过的猪都不一样,形状还大抵相同,只是嘴巴比较短,但颜色就相差甚大了,这种猪皮肉是粉红色的,毛是火红色的,当然这还不是最大的不同,最大的不同是这里的猪看起来进化得比较文明些,比如她现在不是躺在猪栏里,也不是躺在野地里,而是躺在一间小木房里的小床上,身上还盖着被子,穿着不知道能不能叫衣衫的“衣衫”。
小木房看起来很牢固,是用一根根的原木搭建起来的,屋顶是茅草,不,严格来说不是茅草,只是有点像,叶子很长很宽大,都干枯了,所以她也看不出是什么草。小木房里的设施也很简单,就是一张小床一张小桌子,另外墙壁上还挂着一些花花绿绿不知名的小挂玩意。
至于小桌子,其实就是一整截木桩,而小床呢也是几根稍微铲平了的原木凑在一起的,都相当的简单,只有她躺着的草席和身上的被子好歹还有点工艺性,草席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编成的,反正编得还不错,至少睡在上面还是挺舒适的,而且草席的颜色很独特,是银灰色的,而且看得出来不是人工染色,是天然的。而她身上的被子也和这个草席是同种材料制成,这种材料作为草席还算不错,但作为被子就有些粗糙了,不过好在还算暖和。
另外就是她身上的衣衫,其实就是一圈有着蓝白条纹的巴掌大的十分光滑柔软的树叶,而且只穿了一圈挂在跨上,上身就赤裸裸的不着一丝,不过算了,这不是有毛吗?也不算赤裸裸啦。本来她还以为这件是“睡衣”来的,结果事实证明这就是她的“正装”。
总体来说,她所看到的这个世界,虽然比她见过的猪进化了不少,但总体来说还停留在比较原始的状态。
她正在心情低落的感概着时,外面突然卷进一阵雪花和寒风,然后就蹬蹬蹬地跑进来一头和她长得差不多的小猪,头上身上还挂着雪花,腰间也围着一条和她身上那圈一摸一样的树叶,它挥动着四只蹄子欢快地跑到床前后,就好像人那样在她的小床前面坐下了,用那张短短的猪嘴巴一张一张的对她“恩啦嗯唔哼哼哼”的叫了一通,而她居然也听得懂,来人,不,来猪说的是:“好点没?要吃吗?”
对,在这里还要说下,这里让她感到最庆幸的一点就是:这里的猪居然拥有自己的语言,虽然和人类的语言大相庭径,音节听上去虽然十分单调,好像就是猪的一阵哼哼乱叫一样,但这确实是一种语言,而她也像天生就听得懂一样,也许是她身上这个猪身体和猪脑子的本能吧。不过,也许猪本来就有自己的语言,只是以前她听不懂罢了?
她已经穿越过来好几天了,所以也认识这个和她说话的小猪,它每天都过来和她说话,显然对她十分友善,但由于自己是穿越过来的缘故,心情不好的同时还怕露馅,所以她一直也没有回应它一句。但这头小猪并不是很在意她的冷淡,照旧还是每天都来,还带了一些手工笨拙的小玩意,比如用石子穿起来的挂件等。
小猪这回照例没有空手而来,它看起来比前几次兴奋多了,圆圆的猪眼睛亮晶晶的,两只小猪爪神秘的抓住了胸前用藤条穿起来的一个大树叶做成的包包:“浪浪,猜猜,是什么?”赵男男有气无力地翻了翻白眼:你才浪呢,你们全家都浪!
浪浪,她在这里的名字居然叫浪浪,还不如没有名字算了!想当年她就是因为老爸给取个男男的怪名字,所以那些可恶的男生就给她却了个十分恶劣的花名“浪浪”,然后每次喊完还要在后面加上一句——哈哈哈,今天谁又****了?
小猪不知道赵男男心里的不爽,还是自己个一头热的热情高涨着,它把爪子从树叶包包里猛地拿了出来,然后一双猪眼睛咪了起来,大概是在笑吧:“浪浪,看!”
小猪粉红色的爪子上举着一个鸡蛋大的青色果子,显得十分欢欣的模样,也许是这个果子很好吃?不过赵男男一点也不感兴趣,一看那青涩青涩的样子就知道是苦的了,再说了,她自从穿越以来就没吃到过一顿好吃的,它们给她吃的食物都是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而且味道简直可以用难以下咽来形容,所以她根本没指望能有什么好东西吃了。
小猪兴奋地把果子举了半天,见赵男男一点反应都没有,还以为她没看清楚,就又提醒了一句:“看,浪浪看,牙牙果,牙牙果!”
赵男男仍然不领情,眼皮子都不抬一下。小猪没办法,只好把果子递到她嘴边:“浪浪吃,浪浪吃。”赵男男本来想不耐烦地把头转过一边去,可是当那果子凑到嘴边时,一阵清香清甜的味道无法拒绝地飘入了她的鼻中,这样美妙的味道,立刻就引发了她这几天都不曾启动过的胃口。
她抵抗不住果子的清香,瞟了那个小猪一眼,终于还是举起两只小爪子来捧住果子,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然后……哇,哇,哇,她快不行了,这东西和她想象中完全不一样,简直是,简直是……太鲜美了!
这到底是什么果子?这个所有食物都超级难吃的世界怎么会有这样好吃的果子?这种果子比她以前吃过的苹果啊葡萄啊龙眼啊……比所有的果子都要美味!它看起来青青的,但一点涩味都没有,咬起来口感滑滑的,汁多肉嫩,气味芬芳,入口香甜,而且还没有核,世界上简直没有比它更好吃的东西了!
赵男男再也管不住自己胃里爬出来的馋虫,也顾不得仪态,呜哇几口就把果子狼吞虎咽一滴不剩地干掉了——反正猪也不需要什么仪态事吧?她吃完后还意犹未尽,一边舔着嘴角的残汁,一边热切地看着床前的小猪,口水滴滴地哼哼了一声:“还要!”
她说完这句就把自己吓了一跳,这是她穿越后第一次说话,因为她之前一直认为自己虽然能听懂这里的“猪语”,但并不会说,所以为防露馅她干脆就一个字也没说过。没想到这情不自禁冒出来的一句话,居然也是标准的“猪语”,她实在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能说猪语了?
床前的小猪也高兴地在床前又蹦又跳的,四只猪爪子乱舞一气:“哈哈,呼呼,说话了,说话了!”
小猪正在乱蹦跶着,外面又走进来一只大些的猪——对,就是走进来的,是用两只后爪着地,身子直立着走进来的。其实赵男男一穿越过来就发现了,这里的猪是可以直立行走的,但是他们通常都比较喜欢四蹄着地,因为那样比两只后爪走路快得多了。不过,当它们手里拿着东西的时候,还是选择直立行走的,毕竟只有这样才能把两条前爪腾出来拿东西嘛。
这只大些的猪是个成年猪,个头大概有一米二左右,而且是个女性猪,因为它自称是赵男男现在的妈妈。此刻它手上正端着一个粗糙的大木碗,里面装着一些黑乎乎又难吃又难看的食物——这几天赵男男都吃这个,难吃得要命!
猪妈妈听说赵男男肯开口说话了,猪脸上的猪嘴猪眼也高兴地咧了起来:“真的?浪浪,说话了?”刚才乱蹦跶的小猪见来了大人,立刻很有礼貌地停止了蹦跶,但还是很激动:“真的,八鲁,真的。”
八鲁应该就是这个猪妈妈的名字,“猪语”虽然是一种比较系统的语言,但词汇到底是比较贫乏,好像也没有什么尊称,小猪叫大猪都是直呼名字。而赵男男每次听到“八鲁”这两个字的发音,就忍不住会想到“八格牙鲁”这四个字。
猪妈妈八鲁走到床前的木桩桌子上坐下:“真好,真好,说话了!”猪妈妈十分激动,但由于猪语词汇的贫乏,她也说不出什么形容复杂心情的话来,倒是表情看上去远比语言生动多了,尽管猪的面部表情和人的不大一样,但赵男男还是准确的从猪妈妈脸上辨认出了激动,开心,但又有些开心过头想哭的表情语言。
可是八鲁刚激动了一会,立刻就觉得有些不对,她用鼻子在空气中嗅了嗅,又嗅了嗅,嗅得刚才还手舞足蹈的小猪一阵紧张,当八鲁终于把眼光定在那小猪身上时,它已经做贼心虚地低下了头,一副不打自招的模样。
八鲁严肃的说:“牙牙果?”小猪的头更低了,老实地哼哼了一声算是承认了,八鲁又问:“偷的?”这下小猪的头快趴在地上去了,但还是又哼哼了一声。
八鲁得到答案,表情震惊,短短地猪嘴大大地张着,然后爪子一软,爪子里拿着的大木碗就“咣当”一声掉在地上去了,所幸那木碗又大又结实,所以并没有摔破,而且碗里的食物也没有打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