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法金湯編。張說字道濟。或字說之。洛陽人。武后策賢良方正。說對策第一。遷左補闕。開元中。為中書令。封燕國公。諡文貞。說為文精壯。尤善釋典。著般若心經序。略曰。萬行起于心。心者人之主。三乘歸於一。一者法之宗。知心無所得。是真得。見一無不通。是圓通。又製法地院法堂讚曰。是佛虗空相。是法微妙光。定慧不相離。是僧和合眾。人空法亦空。二空亦復空。住心三空寶。是名三歸處。見若不染色。知若不取識。是名真實見。亦名解脫知。佛觀離生滅。諸法等如是。說嘗寄香十觔。附武平一。至曹溪禮六祖。有詩曰。大師捐世去。空留法身在。願寄無礙香。隨心到南海。
唐書裴休傳。休嗜浮屠法。居常不御酒肉。講求其說。演繹附著數萬言。習歌唄以為樂。與紇干臮素善。至為桑門。號以相字。當世嘲薄之。而所好不衰。
北夢瑣言。唐裴相公休。留心釋氏。精於禪律。師圭峰密禪師。得達摩頓問。密師注法界觀。禪詮。皆相國撰序。常被毳衲。於歌妓院。持鉢乞食。自言曰。不為俗情所染。可以說法為人。每自發願。世世為國王。弘護佛法。後于闐國王。生一子。手文有裴休二字。聞於中朝有子弟。欲迎之彼國。不允而止。
唐書裴寬傳。天寶間。稱舊德以寬為首。然感于佛。喜與桑門遊。習誦其書。老彌篤云。
酉陽雜爼。開元末。裴寬為河南尹。深信釋氏。師事普寂禪師。日夕造焉。居一日。寬詣寂。寂云。方有小事。未暇款語。且請遲回休憩也。寬乃屏息。止于空室。見寂潔正堂。焚香端坐。坐未久。忽聞叩門連云。天師一行和尚至矣。一行入詣寂作禮。禮訖附耳密語。其貌絕恭。但額云。無不可者。語訖禮。禮訖又語。如是者三。寂惟云。是是無不可者。一語訖。降階入南室。自闔其戶。寂乃徐命弟子云。遣鐘一行和尚滅度矣。左右疾走視之。一行如其言滅度。後寬乃服衰絰葬之。自徒步出城送之 元宗既召見一行謂曰。師何能。對曰。惟善記覽。元宗因詔掖庭。取宮人籍。以示之。周覽既畢。覆其本。記念精熟。如素所習。讀數幅之後。元宗不覺降御榻。為之作禮。呼為聖人。
先覺宗乘。唐天寶三年。中使楊光庭。造本淨禪師丈室。禮問曰。弟子慕道斯久。願和尚慈悲。略垂開示。淨曰。天下禪宗碩學。咸會京師。天使歸朝。足可咨決。貧道隈山傍水。無所用心。光庭泣拜。淨曰。休禮貧道。天使為求佛耶。問道耶。曰弟子智識昏昧。未審佛之與道。其義云何。淨曰。若欲求佛。即心是佛。若欲會道。無心是道。曰云何即心是佛。淨曰。佛因心悟。心以佛彰。若悟無心。佛亦不有。曰云何無心是道。淨曰道本無心。無心名道。若了無心。無心即道。光庭作禮信受。
佛祖統紀。李華字遐叔。趙州贊皇人。累中進士宏辭科。天寶十一年。徙右補闕。安祿山亂。屏居江南。李峴表置幕府。擢吏部員外郎。苦風痺去官。客山陽。勒子弟農。安於窮槁。晚事浮圖。法不甚著。書唯士大夫家傳墓版州縣碑頌。時時齎金帛往請。乃強為應。甞從荊溪受止觀。為述大意一篇。大曆初。卒於家。
東城老父傳。老父姓賈名昌。元宗時。為鷄坊五百小兒長。祿山陷洛。大駕幸成都。昌變姓名。依于佛舍。除地擊鐘。施力于佛。洎太上皇歸興慶宮。肅宗受命于別殿。昌還舊里。居室為兵掠。家無遺物。布衣顦顇。不復得入禁門矣。明日復出長安南門。道見妻兒。于招國里。菜色黯焉。兒荷薪。妻負故絮。昌聚哭訣于道。遂長逝息。長安佛寺學大師佛旨。大曆元年。依資聖寺大德僧運平。往東市海池。立陀羅尼石幢書。能紀姓名。讀釋氏經。亦能了其深義。至道以善心。化市井人。建僧房佛舍。植美草甘木。晝把土擁根。汲水灌竹。夜止觀于禪室。建中三年。僧運平人壽盡。服禮畢。奉舍利塔。于長安東門外鎮國寺東偏。手植松柏百株。搆小舍。居于塔下。朝夕焚香灑掃。事師如生。順宗在東宮。捨錢三十萬。為昌立大師影堂及齋舍。又立外屋。居遊民取備給。昌因日食粥一杯。漿水一升。臥草席絮衣。過是悉歸于佛。
佛祖統紀。德宗興元三年。翰林學士梁肅。學天台教于荊溪禪師。深得心要。以止觀文義弘博。覽者費日。乃刪定為六卷。行于世。吏部郎中李華。甞從荊溪學止觀。荊溪為述止觀大意一篇。包括大部。若指諸掌。時士夫同學者。散騎常侍崔恭。諫議大夫田敦。皆學止觀于荊溪云 憲宗時。初舍利入大內。夜放光明。早朝羣臣皆賀曰。陛下聖德所感。韓愈獨不言。上問愈。愈曰。微臣曾見佛經。佛光非青黃赤白等相。此是龍神衛護之光。上曰。如何是佛光。愈無對 河東節度使裴度奏。五臺佛光寺慶雲。見文殊大士乘獅子。于空中從者萬眾。上遣使供萬菩薩。是日復有慶雲。見于寺中。
唐書柳渾傳。渾早孤。方十餘歲。有巫告曰。兒相夭且淺。為浮屠道可緩死。諸父欲從其言。渾曰。去聖教為異術。不若速死。學愈篤。
韓愈傳。時有賈島。韓門弟子。范陽人。初為浮屠。名無本。來東都時。洛陽令禁僧。午後不得出。島為詩自傷。愈憐之。因教其為文。遂去浮屠。舉進士。
李罕之傳。罕之陳州項城人。小拳捷初。為浮屠。行丐市。窮日無得者。抵鉢褫祇衼去聚眾。攻剽五臺下。
鍾傳傳。傳凡出軍攻戰。必禱佛祠。積餌餅為犀象。高數尋。
妝樓記。有女子卸冠者。奉觀音大士。甚肅比丘尼。往往勸其修淨土云。當作觀音觀。觀其法身。愈大愈妙。自此夜恒夢見之。然甚小若婦人釵頭玉佛狀。一日其夫寄一玉觀音。類夢中所見。自是奉之益篤。
玉泉子楊希古。性酷嗜佛法。常置僧於第。陳列佛事。雜以幡蓋。是謂道場者。每凌晨輒入其內。以身俛地。俾僧據其上。誦金剛經三遍。性又潔淨。內逼如廁。必撒衣無所有。然後高履以往。
唐書孟簡傳。簡晚路殊躁急。侫佛過甚。為時所誚。常與劉伯芻歸登蕭俛譯次梵言者。
劉伯芻傳。伯芻子寬夫。轉左補闕。陳岵注浮屠書。因供奉僧以聞。除濠州刺史。寬夫劾狀。敬宗怒謂宰相曰。岵不繇僧得州諫臣。安受此言。寬夫曰。眾劾岵。獨臣草狀。應伏誅。推言所從。恐累國體。帝讜其言。釋之。
李德裕傳。德裕敬宗時。為浙西觀察使。元和後。天下禁毋私度僧。徐州王智興紿言。天子誕月。請築壇度人。以資福。詔可即顯。募江淮間。民皆奔走。因牟擷其財以自入。德裕劾奏。智興為壇泗州。募願度者。人輸錢二千。則不復勘詰普加。髠落自。淮而右戶三丁男。必一男剃髮。規影徭賦。所度無筭。臣閱度江者。日數百。蘇常齊民。十固八九。若不加禁。遏則前至誕月。江淮失丁男六十萬。不為細變。有詔徐州禁止。
酉陽雜爼。相傳云。釋道欽。往徑山。有問道者。率爾而對。皆造宗極。劉忠州晏。嘗乞心偈。令執爐而聽再三。稱諸惡莫作眾善奉行。晏曰。此三尺童子皆知之。欽曰。三尺童子皆知之。百歲老人行不得。至今以為名理 興元城固縣有韋氏女。兩歲能語。自然識字。好讀佛經。至五歲。一縣所有經悉讀遍。至八歲。忽清晨薰衣。靚妝默存牖下。父母訝。移時不出。視之已蛻衣而失。竟不知何之。荊州處士許卑。得于韋氏鄰人張弘郢 續酉陽雜爼。李正己本名懷玉。候希逸之內弟也。候鎮淄青署。懷玉為兵馬使。尋搆飛語。侯怒囚之。將寘于法。懷玉抱冤無訴。于獄中。纍石象佛。默期冥報。時近臘日。心慕同儕。嘆吒而睡。覺有人在頭上語曰。李懷玉。汝富貴時至。即驚覺顧。不見人。天尚黑。意甚怪之。復睡。又聽人謂曰。汝看牆上。有青烏子噪。即是富貴時及。覺不復見人。有頃天曙。忽有青烏數十。如雀飛集牆上。俄聞三軍叫喚。逐出希逸。壞鍊取懷玉。扶知留後。
佛祖統紀。宣宗大中三年正月齋日。四明道俗。八千人。于阿育王寺。供養佛舍利塔。感天華紛墜。有如雪色。至手即融。入夜放五色光明。大眾喜躍。
北夢瑣言。唐崔侍中安潛。崇奉釋氏。鮮茹葷血。唯於刑辟。常自躬親。雖僧人犯罪。未嘗屈法。於廳事前。慮囚。必溫顏恤惻。以盡其情。有大辟者。俾先示以判語。賜以酒食。而付於法。鎮西川三年。唯多蔬食宴。諸司以麵及蒟蒻之類。染作顏色。用象豚肩羊臑膾炙之屬。皆逼真也。時人比於梁武。而頻於使宅堂前。弄傀儡子。軍人百姓。穿宅觀看。一無禁止。而中壺預政。以玷盛德。惜哉。
唐國史補李丹。為虔州刺史。與妹書曰。釋迦生中國設教。如周孔。周孔生西方設教。如釋迦。天堂無則已有。則君子生地獄。無則已有則小人入。聞者以為知言。
東觀奏記。上校獵城西。漸入渭水。見父老一二十人。于村佛祠設齋。上問之。父老曰。臣醴泉縣百姓。本縣令李君[奭-人+大]有異政。考秩已滿。百姓借留。詣府乞。未替兼。此祈佛力也。上默然還宮。後于御扆。上大書君[奭-人+大]名。中書兩擬醴泉令。上皆抹去之。踰歲以懷州刺史闕。請用人。御筆曰。醴泉令李君[奭-人+大]。可懷州刺史莫測也。君[奭-人+大]中謝宸旨獎勵。始聞其事。
投荒雜錄。南人率不信釋氏。雖有一二佛寺。吏課其為僧以督責。釋之土田及施財。間有一二僧。喜擁婦食肉。但居其家。不能少解佛事。土人以女配僧。呼之為師郎。或有疾。以紙為圓錢。置佛像旁。或請僧設食。翌日宰羊豕以噉之。目曰除齋。
清異錄。懿代崇佛法。館宇踰制。佛骨至。起不思議。堂將奉遺體。工半帝升遐。
雲仙雜記。封少卿問禪於龍華厚參。師曰。金鷄抱卵時如何。少卿歸而默坐三年。不能領解。至於發狂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