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没有压力就没有动力”这句话有时候还是比较正确的,因为仅仅只用了三天的时间,马难已经能够在坐骑上稳定住自己的身子了。
也不怪,这几天来,除了便溺和睡觉以外,马难就一直呆在马匹上,只不过他的大腿内侧磨出了不少血泡,甚至有几处的皮都磨破了,在衣物上留下了斑斑的血迹。
可也正因为如此,他的骑术才变得突飞猛进了,甚至于,他现在都能稳稳地骑在白狸身上小跑上一段路了,不过也辛亏是白狸温顺,如果换成其他性格暴躁的坐骑的话,只怕他早就被甩下来了。
在这段时间内,马难在高平的帮助下将那五十人整合了起来,不得不说,虽然高平在先锋营是以勇武闻名,但是在管理兵卒的方面并不是一窍不通,相反,他还是颇有些心得的。
不过,就算高平毫无才能,光凭他的勇武,也是足以将这群人给震住,而且事实也正是如此。
要知道,士鞅派来的这群人都都是倨傲之辈,也算是久经沙场的人物,自然会对马难的统领权觉得不满,他们认为马难好无能力,只会拖累了他们,甚至有一些人直接口出狂言,要求马难将权利下放给他们。
对于这样的人,高平自然没有客气,在轻而易举将那些口出妄言的人打服后,那些人自然闭口不言了起来。
“高大哥,离到马服还有多远啊。”
骑在白狸身上的马难看着前方茂密的树林,舔了舔嘴唇说道,而高平则一直低着头,没有搭理他,而马难则也是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他也没有指望对方回答自己就是了。
因为尽管高平折服了这群兵卒,但是他们对于马难的统领还是抱着一种不信任的态度,因此在一路上除非在必要的情况下,他们根本不同马难交流,再加上高平一直就是这幅沉默寡言的样子,因此马难也只有用这种类似于自言自语的方法来给自己解闷了。
“……”
突然,高平的头猛地抬了起来,同时,他左手一抬,做了个止步的手势,而在收到他的命令后,那些兵卒立刻停下了脚步,然后快速地围在了马难的身边,摆出了一副坚守护卫的阵型来。
“吁……”
马难扯了扯缰绳,然后伸出手在白狸的头上轻轻拍了几下,安抚了一下对方,然后看着高平说道:“怎么了?高大哥。”
“啪啪啪……”
就在这个时候,从树林里传来了一阵掌声,接着一个男子从树林里绕了出来,而在看到对方的容貌后,马难突然愣了一下,同时,他飞快地扭转过头来,看向了高平。
“咯咯咯咯……”
尽管高平没有说一句话,但是他咬牙切齿的声音却已经传到了马难的耳朵中,见到这一情形的马难连忙从马上跳了下来,挡在了高平的身前,同时口中大声地说道:“高大哥,冷静!冷静!”
“叛……徒……”
尽管马难试图遮挡住高平的视线,但是和高平比起来,他的身材着实矮小了一些,而且即使马难挡在他的身前,对方的身影也是深深地映在了他的脑海中。
“怎么?难道这就是你们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么?”
来者一边笑着,一边继续拍着巴掌,而随着他的巴掌声,一个又一个的士卒从树林里钻了出来,立在了对方的身前。
听到对方这么说,马难一边拼命阻挡着高平,一边扭过头去用不善的口吻说道:“你想做什么!罗准!”
原来,出现在这里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在平中领兵退却,害的赵诚、何秋阵亡的罗准,在听到马难唤出自己的名字后,罗准的嘴唇微微翘了一些,同时,他也将视线集中在了马难的身上,用不屑地口吻说道:“没想到,像你这样的废物也能入了士家的眼啊!我是该说你奉承的好呢?还是说士家的眼光也不过如此呢!”
“混蛋!”
“你想死么!”
随着罗准的话音落了下去,跟随马难的兵卒开始变得不满了起来,对于他们来说,无论马难被羞辱成什么样子,都同他们无关,但是事关士家的声誉,就不容得他们叫嚣了起来,而他们的这种态度似乎也让罗准产生了误解,只见他的目光从那些群情激昂的兵卒身上扫过,然后又回到了马难的身上:“没想到你这小子还有一套的啊。”
“废话少说,你在这里到底想做些什么!”
虽然马难曾经也是先锋营的一员,赵诚对他也有知遇之恩,但是马难现在却没有丝毫为其复仇的想法,而且他已经感受到自己快要压制不住高平了——也可以说,高平即将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了!
“啧啧,还真是不爽。”
罗准似乎也失去了斗嘴的想法,他歪了歪头,看向了他身边的一个兵卒,而那员兵卒则先向着罗准行了一礼。然后快步地跑到了马难这边,高声地说道:“奉邯郸大夫之命,前往援助马县代一行!”
“邯郸大夫?”
听到这个消息,马难的动作顿时停了一瞬,他转过头,惊讶地说道:“为什么?”
“这就要你回去问你的妻弟了。”
罗准轻哼了一声,说道:“谁知道他进了什么谗言,竟然说动了大夫,让我们在这里等你。”
“不过说起来,你那妻弟还真不是一般人,他告知我们这附近可能有人埋伏,让我们小心应对,结果……”
罗准一边说着,一边扭了扭脖子:“还真让他给猜中了!”
“砰!”
罗准伸出手,将一个人头扔到了马难的脚下,马难仔细辨认了一下,发现根本认不出对方来,他抬起头,用疑惑地眼光看着罗准,而罗准似乎也没有吊他胃口的意思,便回答道:“虽然我也不清楚这个家伙是什么人,但是从俘虏的口中,我们得知这个队伍正是你岳丈的属下。”
“不过说起来也奇怪,这些家伙虽然承认是你岳丈的属下,但是他们之间似乎并不知晓对方的姓名,就连这个似乎是头领一样的家伙也是!”
说到这里,罗准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口中似乎自言自语地说道:“而且这些家伙绝大部分都不是晋人,而且身上也没有奴隶的印记,他到底是从哪里找来这些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