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亮,我呆守在几人身边,此时桥上过往车辆也多了起来,其中有人发现了桥下情形,惊骇失声,引的其他路人纷纷驻足。
不久后,四周警笛声大响。我随即被带往警察局,接受询问,听完我的叙述后,大批警察随即赶赴武乡市,一直到晚上他们才陆续回来召开会议。
“怎么样了,抓到慕容雪没有?”又等了一个小时,我焦急的问一名经过的年轻警察。
年轻警察还没回答,会议室的门就开了,一名警官径直走过来,面色凝重的告诉我,“根据你提供的信息,我们赶到了别墅,但早已人去楼空,也不见你说的那名张管家和女仆,不过我们警方已经掌握了一些重要线索,林先生,你先回去休息,在最终排除嫌疑前,不要出远门,随时听候我们的传讯。”
恍惚间,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住处的,根本不相信老狗他们真的就这样走了,一闭眼就看到他们几人的面孔,仿佛还在对我笑,对我说,“超,路上开车就不要老打电话了,安全第一啊。”
“超,有几天没见你了,明天到我家来喝酒。”
“林超,我今天有点事,有个熟客要去趟郊区,要不你帮我接了这单吧。”
时间转瞬而过,兄弟们的葬礼都结束半个多月了,但慕容雪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遥无音讯,警察反倒隔三差五的让我去配合调查。一个月后,案情仍然毫无进展,当地警方决定将慕容雪列为在逃犯,放在网上通缉。
这些天,我在等待中,逐渐沉静了下来,开始仔细回忆那晚发生的前情后事,总觉得这其中大有蹊跷,只有找到慕容雪才能真相大白,可警方迟迟没有半分进展。
面对三个破碎家庭,怀着对逝去兄弟们的愧疚,我决定自己动手,不管天涯海角,一定要找到慕容雪,将其绳之以法。
几天后的晚上,我悄悄进入武乡市,原先蹲点的警察早就撤走了,我绕过封条,从大厅旁边的窗户翻了进去,借着微弱的手机亮光,我从底楼大厅一直找到三楼,每个房间翻了个遍,也没发现有用线索,不过想想也是,警察都在这里侦查了那么久,即使有也让他们带走了,哪还轮到我。
一个小时后,我有点沮丧,正打算返回,眼前亮光点点,再次形成细小光带,慢慢从三楼窗户缝隙中飘出,我愣了下,难不成外边有什么东西,我快速过去,轻轻推开窗户,光带正停留在一棵桂花树顶上。
我定睛望了半晌,没发现什么异常,想了下,顺着楼梯下到院外,三下两下爬到了树顶,拨开层层树叶,我看到光带所停的几片树叶上,挂着小半片纸,我赶忙爬过去,小心翼翼的将纸片摘下。
我欣喜的回到车上,打开车内灯,纸张又脏又湿,几乎一捏就烂,显然挂在树上有一段时间了,我将纸片平摊在驾驶台上仔细辨认,可惜纸片经过长时的风吹日晒,上面字迹早已模糊不清。
我吃力的看了好一会,依稀认出风凌两个字,右下角的落款人倒还清楚,写着邓怀远书于雨夜,日期却不清楚。
显然这是一份书信,可惜只有这小半张,邓怀远我不认识,可风凌我是知道的,就是与慕容雪同一公司的那位风少爷,我对他的情况不是很清楚,但他的地位似乎不低,有几次看慕容雪对他都无奈何。
“风凌,”我关掉车内灯,喃喃说道,这人与慕容雪关系较近,说不定他知道慕容雪的行踪,可警方几次去他们公司调查,都没有任何结果,如果我直接找他,肯定无济于事,思虑了半天,我忽然想到一个方法。
数天后的下午,我驱车来到景阳大厦,将车停到一处僻静地点,直接进入电梯,按下了十九楼的按钮,那里是风凌和慕容雪所开公司的总部,虽然我从没有上去,但曾经听慕容雪说起过。
出了电梯之后,我拐进角落一间厕所,打开带来的提包,换上一套清洁工衣服,再戴上鸭舌帽,对着镜子照了照后,自己也觉得挺像,如果没有人认真查问,我想我是能混进去的。
经过这些天蹲守,我摸清了风凌上下班规律,他一般早上去公司处理事务,快到中午时候离开,下午基本上不再来,所以我决定装扮成大楼物业的清洁工,悄悄潜入风凌办公室,将网上买来的一个简易窃听装置安放进去,一段时间后,总能探听到关于慕容雪的消息。
此刻已临近下班时间,我跟在几个清洁工后面,假装在走廊上清扫,见无人注意时,扭身进入一间储藏间,悄悄反锁上房门,一直呆到六点多种,听不到半点人声后,我打开房门,发现外面果然空无一人了。
整层差不多有两三百平方,都是他们的办公场所,我一个房间接一个房间的打开,都不是风凌的办公室,直到来到一间朱红色房门前,看见上面贴着经理室三个字。
我心中暗喜,终于找到了,门没有锁死,我轻轻打开房门,闪身进去,找了个较为隐蔽的地方,将窃听器装了上去,又试了下效果,等一切完备,准备撤退时,我发现自己犯了个错误,原来公司下班后,员工将外面的大门反锁上了。
这可怎么办,我打开窗户,下面是十九层高的街景,转了个,偌大空荡的公司也没找到一个出口。
算了,大不了今晚就呆这里,明天一早上班时间再找机会溜出去。
我正准备回到储藏间休息,外面忽然传来脚步声,接着大门外传来开锁的声音,这么晚谁来了。
我急忙将储藏间关上,随即一阵粗重脚步声从我房门前经过,我仔细听了下,似乎不止一个人,一阵开门声后,他们进入了一个房间。
紧接着,一个气哄哄的声音在大厅中显得格外响亮,“哼,真是蠢材,第一次失手我不怪你,但上次你我二人联手下,慕容雪还从你手中逃脱,我养你这废物还有什么用。”
风凌,原来是他回来了,我当即将耳朵贴在门缝上。风凌话刚说完,另一个男声随即响起,但声音不大,我怎么也听不清楚,又不敢将窃听器打开,此刻离他们距离太近,我怕扬声筒的音量惊动他们。
另一头,那男声没说几句就被风凌打断了,“本来我的计划足够完美,要不是你突然出现,痛狠下杀手,慕容雪也不会拼死反抗,你也知道我并不是真心要取她性命,这么多天过去了,都不知她躲哪去了。”
风凌说完,叹了口气,我知道他对慕容雪也是情有独钟,此刻,另一男声又轻轻响起。
“什么,你已经知道慕容雪的藏匿地点了,怎么不早说。”风凌声音一下低了下去,两人声音越来越轻,时断时续。
一听有了慕容雪的下落,我再也按捺不住,悄悄打开储藏间,前面经理室房门并未关死,里面灯光大亮,隐约听到两个人在说着什么。
我猫着腰,沿办公桌慢慢贴近,透过门缝,我看到了房间内一个高大身影在激动比划着。
我去,胖老外,我心下大惊,他怎么和风凌在一起,正待起身看个究竟,不想一个不慎,手臂将桌上水杯给带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