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峥的所作所为已达到了那种叫人叹为观止的境界,就算某一天,他说要坐着自制的热气球去外太空寻找外星人我也会丝毫不感到惊奇。
这个学期的郑峥深深地被一种艺术气息所包围,每天不见踪影,早出晚归,不过却总是拿着素描本。每天晚上归来时,脸上总是带着按耐不住的喜悦。
我曾偷偷看过他的素描本,上面画出了各种形态的街头乞丐形象,并且后面还有细数分类,大概将众多乞丐划分为这么几个类型。
头一种事骗术型,上面是这么讲述的:这一类人大多以骗术来谋求生存,或说自己出差被偷钱包为由来行乞。
这一种人死皮赖脸,并不是一般人就能做到的,通常要有很高深的说谎话功夫,能够做到说谎话而不脸红,那么恭喜你,你出师了。
第二类就是体力型,这种人完全是靠体力吃饭,就凭他那对着路人不停磕头的功夫,没有几分力气是坚持不下一天的,能挣几百块钱也完全是理所当然,要不人家那浑身的汗不是白流了。
第三类人就是艺术型,要有艺术家的造型,会不会弹吉他不要紧,重要的是嗓音要大,否则很难在人头耸动的大街上脱颖而出,要是没人注意到你,那你还怎么赚钱呀,大概街头卖唱的也可以归为此类。
但是为数众多的街头卖唱者不乏有各大艺术院校的学生,他们的这种行为可以说是彰显个性,从根本上来说和这种人稍有区别,但是郑峥还是无耻的将他们划归在一起,让我看到此处时脑门冒汗,自叹不如。
第四类就是装疯卖傻型,这一类人主要是以装疯卖傻来谋求发展,你想呀,一个人怎么会去跟傻子较劲,当然要让着点,间或某些同情心泛滥的人更会大把的往外掏钱,其实你大可不必这样,如果你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如果他们真傻,就会不知道来街上要饭,来到街上行乞,那就证明他们并非五谷不分,尤其是当着你的面啃白菜叶子,你越看,他嚼得越大声,等你回头的功夫,他往嘴里送白菜叶子的手就停下来了,这是为什么?答案显而易见啊!
看完郑峥的描述,我合上了本,仔细一想,他所画得,好像都是这些,像那些伤残人士,或是真正凄惨之人,并没有跃然纸上,也许这就是郑峥对现实社会的不满,还是说另有他情,为了搞清这一目的,我决定对郑峥来一次跟踪采访。
为此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睁开眼睛朝郑峥的床上望去,此刻他正要起床,时间恰到好处,郑峥见我睁大眼睛望着他,冲我点头示意,说了句:“早啊!”我悠然转醒,应了一声,此刻我意识到,这好像是这个月郑峥同我说过的第十句话,和他失恋时期的话语清淡如出一辙,难道郑峥又失恋了?
对于郑峥生活我并不算太过了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面,就如同我和老九、古叶同处一室,相会的时间却也只是每晚睡觉前的几个小时一般,此时我才察觉到,原来我对宿舍舍友的认知并不完全。
郑峥对我并没有过多话语,脸上透着几分懒散,一副自由散漫的画面在郑峥身上表现的活灵活现。
他跳下床铺,喝了口水,犹如每天的必修课一般,拿起素描本,匆匆出门,连回头望我一眼都没有,我更加确信郑峥内心抑郁,肯定已经伤心欲绝。
我紧随其上,悄声锁门跟踪出去。
只见郑峥踏出宿舍楼,朝看门的阿姨打了一声招呼,阿姨紧接着面色微红,好像有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情绪传达其中,我左思右想,根本无法判断出阿姨和郑峥到底说了些什么,但是现在我去问阿姨交谈的内容,好像又显得唐突。
我继续跟踪,随着郑峥的脚步已经走出校门,其间郑峥独自一人在路上彷徨了一阵,好像是在思考什么事情,让我百思不得其解,郑峥起了个大早已属罕见,而且这种现象还维持接近数月,简直就是明文表达世界末日来临一样,我判定郑峥此行的最终目的地才是一切问题的最终答案。
果然,在一个小时以后,郑峥终于到达了地点,但是却出乎我的意料,这处地方是在火车站,只见郑峥步履蹒跚,找了个角落蹲坐在那里,眼神逐一扫过过往行人,最终将目光定格在了一个街头行乞的阿婆身上。
此时的郑峥好像灵魂扭曲,竟然嘴角微启,笑了起来,我分不清楚这是何原因,但仍然找了个不远的地方,站立在那里旁观。
郑峥先是对其上下打量一番,接着又左顾右盼,朝周围几十米范围内观察许久,终于打开了素描本开始绘画,但是我却有了一点惊人的发现。
按照我对郑峥素描本上绘画元素的理解,郑峥所画之人都是骗徒,并不对那些凄惨之人略加篇章,也就是说郑峥追求的是事物表态下隐藏的真相,而不是灵魂艺术的解脱,更不是对那些凄惨之人的借机取乐,但这次他盯上的人却明显与我对他的定义不同,因为这位阿婆年近七旬,确实是真正的悲惨之人,而且看衣着打扮,更是惨遭不幸。
我不理解郑峥的根本目的是什么,但此刻我内心早已动荡不安,一个对我来说不太确定的想法呼之欲出,难道郑峥是想集一本写真集,去参加国际大展?
我对郑峥的绘画功底不太了解,但也知道他的那些作品去参加国际大赛肯定会在第一轮被淘汰,况且一个更加明显的问题也突显出来,那就是肖像权的归属,如果这一个问题祥加追究,那郑峥无疑会陷入民事纠纷。
为了不至于让郑峥陷入苦顿之中,也好让他悬崖勒马,我必须及时出现进行阻止,就在我进退两难之际,郑峥的另一个表现惊煞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