琀裳来到金城几周了,这卫家大宅确实名副其实的富裕,大概曹雪芹的《红楼梦》中大观园也无法比拟。亭台楼阁,树木花鸟,雨榭楼台都精巧别致富丽堂皇。琀裳请了一位金城最好的账房先生给潺生当老师,这佣金自然是卫风出的。他自然是钱多的没处花,却也觉得琀裳问他要起钱来从来都不脸红,他若不给似乎就成了卫风他自己的不是。索性他告诉了账房,要是景平公主要钱,多少都给。
琀裳在卫府呆着无聊,便想要到金城四周逛逛,讨巧的事,夏季到了,城里取消了宵禁,夜市开放,各门各户都在晚上做起了生意。白天天气渐热,况且这金城也不似韩京位于海边,天气也就越发闷热些。晚上,天气凉爽,昼夜温差较大,晚上逛街更是件快乐的事。
琀裳便携小蓝潺生,轻身着装,找了账房要了五大张银票和些碎银子,高高兴兴地购物去了。到了九州大陆,还没有阔绰的购物过。上一次还是自己做了大“买卖”,老板发奖金,去了趟纽约,疯狂采购了一圈。如今已经过去很久了。
夜风习习,花灯点亮。
这金城的繁华真不是一般光景。
商铺林立,小贩的烹饪让整条街巷都弥漫着诱人的香味。还有女子的熏香,庙宇的熏香,整个街市热闹非凡。
“小姐,你已经买了太多太多的东西了……”潺生嘟囔着嘴,气呼呼地跟着,虽然他身体好,可这无休止的逛街,实在让他不适应,更何况,琀裳和小蓝还是有滋有味地买这买那,让他受不了了。他又回头看看大包小包,累的精疲力竭的几位仆从,更是摇摇头,受不了前面这两位“姑奶奶”。
琀裳回头:“莫急莫急,我可是特别喜欢这些玩意,就说那些衣服,还有木偶,挂件,玩具不都是给你和小蓝买的嘛,又不是没你的份儿。”
“我的好小姐,那些东西都是你喜欢非要买给我的!”潺生叉着腰,却见,琀裳已经拉着小蓝挤到前面的人群里去了。
琀裳手里拉着小蓝,两个人都是幸福的微笑,琀裳给小蓝买了糖人、面人、面具、花衣服、各种孩子的首饰,玩具,又专门去了裁缝那里给她定制了最好看的礼服,可以在正式场合来穿。所有人都以为她是小蓝的亲姐姐一般。
小蓝从小就因红瞳被弃,哪知隐去红瞳的方法如此简单易于掌握,自己却一直不知,现如今能和其他孩子一般在闹市玩耍购物,还有一个亲切的姐姐给自己添办各种物件,心中更是感激。
琀裳看着小蓝,就似看到当年的自己一般,那时的自己心中只有“生存”二字,对其他女孩也是面善心残。终于摆脱了后,就希望能一心的对待这样一个跟自己很像的孩子好,给她买些当年连想都不敢想的物事,算是了了心中怨念。
想正想着,琀裳出了神,一头撞到了一位大汉的背上。
那大汉回头一见,是一如花似玉的姑娘,满面油光的脸上顿时有了淫念:“乖乖,今儿大爷我是走了桃花运,被这么漂亮个姑娘撞上,小姑娘,你把大爷我撞得好疼,如何给大爷赔礼道歉,赔偿赔偿啊?”他嬉皮笑脸地迎了上来。周围几个小跟班混混,也在一边起哄。
琀裳拉着小蓝,哈哈地笑了起来,她朝小蓝使了个眼神,看小蓝心领神会,便说道:“这位大爷,小女今儿撞到你了,实在对不住。把你撞疼了,小女自当赔礼。不知大爷伤势如何?”没等大汉说什么,琀裳接着说道:“小女自小学得祖上推拿之术,推拿分三等,第一等为松,即掌心对掌心输入真气;第二为竹,即双手抚mo伤处,以气功之力疗伤;第三等则为最重的伤势所需的梅等,需要双臂拥抱伤者,用全身之力疗伤。不知大爷您的伤为松竹梅三等中哪一等?”
这大汉一听,立即神游般眉开眼笑,淫念四起,没想到这美人儿竟是*:“当然,当然是梅……美人儿把老子撞得太重,非得拥抱不可!”几个混混更是哄笑不已。
只见琀裳点点头,伸出双臂,似要搂上脑满肠肥的大汉。大汉一脸陶醉等待“拥抱”。只见几个跟班还未看清,大汉已经倒在地上,哎呦哎呦……地叫个不停。
小蓝上前拉住琀裳的手,笑道:“你这老鬼,敢沾我姐姐的便宜,如今姐姐让你双臂尽折,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嘴里不净,心里龌龊。”
那大汉此时已经疼的汗流浃背,几个混混先是愣住,赶紧扶起大汉,嚷嚷道:“你个妮子,等着,回头再跟你算账。”却不见琀裳已经拉着小蓝又挤进了人群,不见踪影了。
“以后再遇到淫贼,就像我刚才一样。”琀裳说道,“闹市需伤人而不伤命,短他两只胳膊,看他以后还不收敛。”
小蓝点点头。
“饿么?”琀裳看见一家巨大的酒楼,她一见到好的饭馆酒店就禁不住诱惑,小时候训练天天吃不好,长大了定是要补回来。
小蓝头痛,刚刚已经在街边摊位吃了一路,肚子早就装满了包子、零食,哪里还吃得下正餐。却被琀裳拉了进去,也不知潺生他们去了哪里,估计今天晚上又要被这小姐“喂”得消化不良。她若是不吃琀裳让她吃的蔬菜,饭各种所谓“有营养,长个子,丰胸……”之类的食物,就会一脸不高兴,说什么:“女孩子不吃饭,长不高,胸不大以后就没人要。”孰不知长胖了也是问题。还好琀裳每日都会亲自带她做各种高强度的体术训练。要不就拉着她满卫府上下溜达玩耍。体力消耗也非常巨大。还说之后要让卫风在卫府修个“游泳池”,夏天来了要教她游泳。所以,估计若不好好吃饭,估计会一路瘦小下去了。
与琀裳相处越久,小蓝的心也打开了,小时候的阴影也渐渐散去,挥之不去的也被眼前的快乐掩盖与内心深处。
“小孩子最大的好处就是能忘记,小时候的一切都会慢慢忘了。所以小时候的苦,小蓝也都忘了吧,跟着我,该说的说,该吃的吃,该学的也一定学。”琀裳摸摸她的头,亲切地笑脸让人感到温暖。
……
这金城最著名最大的酒楼的老板竟然不是卫风,让琀裳颇为诧异。卫风曾到,虽然九州大地他家的酒肆、茶楼、酒馆客栈最多,却没有一个及得上金城最大的酒馆“天凤恭”。它的大老板就是项国的国王——万俟鸿宵。
琀裳进了门,就看见身着上品的“小二”前来招呼。引了她们去了三楼雅间。适逢今日有节目,便在雅间露台做了,清楚地看得到台上女子的歌舞。
“小姐,这是今晚的节目列单。”小二将一份精致的单子承了上来,殷勤地说道:“小的看小姐面生,却一个人带了丫鬟来此,不如让小的给小姐讲讲咱们天凤恭的特色。”
“好啊。”琀裳翻开列单,细看起来。
小二清了清嗓子:“小姐您看,天凤恭乃皇家所建的酒楼,吾皇喜好经商,建了此店。适逢每日都有演出。今儿的演出的重角儿就是人称‘晶歌玉曲’的佩娘来此献唱,还请了咱金城的最好的戏班来演一台《归去来》,最后也是最让人期待的就是拍卖会。”
“拍卖会?”琀裳抬头,“还有这个。”
小二点头:“每逢初一十五,本店都有各地的大贾来此拍卖,卖价多少不重要,主要为了结实京城名流并探讨生意商机,更是把自家宝贝拿来给诸位欣赏。”
琀裳看着列单最后的拍卖条目,不由地注意到了一处:“这是什么?”她指着一个特殊的类别。
小二笑:“这些是人名,都是些九州大陆搜罗来的奇异之人,在此拍卖,有出身不好却容貌瑰丽的男女,也有些有些特殊的怪人,这些商贾多多少少有些怪癖,买回家去玩罢了。”
琀裳点点头,心中想居然有公开的人口买卖。说道:“官府不管吗?”
“小姐多心了,这些人虽各有其能,却也是沦落之人,些许当做奴隶卖给福贾得了宠,命运也就改了。”
“若是不得宠呢?”琀裳问。
“道理上卖出去的和我们天凤恭便无关系,但如果不满意,商贾皆可自费送他们来再次交易,有人喜欢就再买了去。当然我们这里拍卖的个个都是极品,却不与那街头的人口贩子的货色。”小二的语气中没有倒卖人口的罪恶,反倒皆是生意。
琀裳点点头:“知道了,拿些好吃的来,我们就坐着等着你那拍卖会。你先下去吧,一会儿若是有个愣头愣脑的小子带着几个大包小包的仆从找来,就直接带上来好了。”
小二答是,就离开房间下楼去了。
琀裳心中好奇极了。到底公开贩卖人口是什么样子的。她看着小蓝,说道:“竟会有这种事。”
小蓝叹气:“姐姐不知,小蓝虽然没有经过公开的人口贩卖,可是也是被交易过,那些主人个个心冷。如今小蓝只希望一直跟着姐姐。望姐姐别再把我抛弃卖掉。”
琀裳笑:“傻呆呆,你现在可是比我的亲妹妹还亲,别乱想,若是今天这拍卖里有你看上的,咱买回去一两个也可。反正卫风是个自动提款机,钱倒是有的是。不趁着他让咱们随便花,到时候他反悔了不让咱们花他的钱了,不可惜。呵呵”说罢,琀裳坏心眼地笑了起来。小蓝也跟着笑。
嘭!大门被拉开。
“我就知道你们抛下我到哪里吃香的喝辣的去了!”潺生突然推门进来,也没什么规矩,指着琀裳大声说道。他气喘吁吁,后面几个仆从更是累得不行。
“反正你不这也找到了,快坐下,吃点好吃的吧。”琀裳倒是不客气地拉着他坐下,“看把你累得,喝点水,楼下的表演开始了!这可是惊世骇俗的表演,不看可惜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