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晚22:00,乐购超市之内,章炎彬已经换上了一套干净的黑色毛衣,斜靠在超市的一个柜台之上,幽深的眼睛正游离于距离他两个货物架后的——光怪陆离的——花花绿绿的——清一色女性的——卫生巾专卖架,脸色泛青,性感的薄唇抿紧,手腕上的劳力士手表正被一只白玉的手指,不断敲击着。
那个小女人,怎么这么麻烦!好巧不巧,今天竟然给他来每个月都来的那个东西,来了还支支吾吾不肯和我说,硬扯着被子,脸那么红,但是嘴唇却泛着白色,他气恼地翻开被她当宝贝的棉被,触目的,竟然是红彤彤的一大片,天哪!
他看到得那一刹那,简直以为到了杀人现场,而眼前的小女人就是被杀对象,白色的床单已经化开了一朵妖艳的血莲花,她****的身子,冰凉而轻颤。他简直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减轻她的痛苦,就怕一不小心,她那似乎源源不断流出的血水,就要了她的命。
“你到底怎么回事?”他不知所措的怒吼,这个女人怎么老是折磨自己,刚才一个人独自坐在冰冷的地上,还在寒风中****着自己的手;现在这流了一床的血,还不想让他知道?他快疯了,真得快疯了,他恨不得把她绑在自己的身上,让他时时刻刻好看好她,不让她再做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她一听他的怒吼声,原本有的羞涩褐去,带着点怒容,极力克制般地说道:“怎么回事,你没看到吗?我每个月一次的好朋友来了,现在正在尽情得和我做着身体外交流!”
他听了,心里揪紧,看着她没有了羞涩,而变得越来越苍白的容颜,懊恼地、负气的、更多的是关心的,大吼道:“你给我好好呆着,别乱动!”
说完甚至连她的表情都没有看,就一路奔到了乐购超市,再然后就到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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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20多岁的女售货员似乎注意到了他的目光,转过头来,撞进他的视线之内,他脸色连忙变了又变,极力想让变青的脸摆出一副亲和的模样,但是看在那女售货员里,却是格外的贼眉鼠眼。
那女人脸色很古怪,但是作为职业道德,她还是有礼的走到了章炎彬的面前,微笑问道:“先生,您在找什么吗?”
章炎彬偷偷瞄了眼手表:22:15分,距离关店还有15分钟了,他心里想着一床刺目的血,一咬牙,终于扬着那张他自认为亲切但实际上却是非常猥琐的笑容。
“请问有……卫生……卫生巾吗?”章炎彬的笑容僵硬中......
而那女售货员更是用轻蔑而嫌恶的眼神看着章炎彬,口中却还是很敬业的问:“夜用,还是日用的啊?需要护垫吗?有什么固定牌子呀?”
这一问可把章炎彬给问蒙了,如果问他现在股票多少行情,经济运行如何,甚至问珠宝、艺术、建筑等等,他都可以回答上来,可是这个……如此简单的问题真得难住他了,话说他从小到大还没有回答不上来的问题的。
他慢慢低下头,然后用低哑的声音镇定的说:“您用什么牌子的,用得舒服吗?”
那女售货员俏脸一下子晕开了,她在强烈的震惊之后,带着哭腔,大骂一声:“色狼!”
然后竟然就这么跑开了。
章炎彬这脸更是一阵红,一阵白,非常的精彩,而他的心里更是懊丧到了极点,自己这问得是什么呐!?老天啊!他者章氏集团老总的脸在今天是不是真得丢光了——他欲哭无泪,只能无语问苍天了——
而在一边的人们,更是用惊疑不定的目光,看着章炎彬——
章炎彬这边,在这么多人各种各样的目光下,难为情到了极点,然后——终于华丽丽的淡定了。
他施施然的、慢慢地走到了柜台前,信手拿下了一包日用的、一包夜用的、再然后用拿了一包小QQ,然后再转身,缓缓地,在众多女人、男人、小孩、老人的目光下,他把卫生巾放在了收营台上。
收银员仍然是个女人,怪异地看了章炎彬一眼。
章炎彬这次却会给她一个灿烂的笑容,绝对自然,绝对儒雅迷人到了极点:“多少钱?”
女人毫无悬念的被电到了:“哦,18块!”
章炎彬掏出了张20块,这可是他刚特意从卡里取出得钱,这D市买衣服竟然不能刷卡,刚可也让他颇为火大呢!
女人迷迷糊糊的收了钱,看着那三包东西,然后非常主动地找了一只黑色的带子:“帅哥哥,拿那东西在路上走,不好,会被人误认为变态的……”
章炎彬的嘴角可疑的抽动了一下,但看着手中的卫生巾,突然笑了,那小女人,终于可以好好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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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炎彬走向超市的右边那扇门,左手拿着黑色的塑料袋——
嘴边带着淡淡的微笑——
飞速的,带着焦急而有些期待的心——
他的身影步入到门框内,撩起挡风的门帘,眼角有一抹熟悉的红色身影——
古春拖着自己的病体,穿着自己微带着湿意的红色羽绒衣,有些狼狈的挑起左边的门帘——
他的手表指向了22;25分,时间很晚了,让他原本还想一探那熟悉人影到底是何人的心压抑下来,而是快速向自己的车走去——
古春进入了超市内,门帘再次垂下——
他还是抬头看了一眼,只剩下还有些晃动的门帘,最终轻笑了一下,上了车,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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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春强忍着晕眩感,她明显感到自己的下面有暖暖的液体流出来,眼睛有些模糊地买了一包“维尔福”牌的夜用卫生巾。
自己肯定是受了凉,再加上刚才刺激的一下下,导致今天自己如“血崩”一样的来潮,自己这到底是欠谁惹谁了,手已经这样了,还要遇到那个恶劣男,来个好亲戚嘛?莫名其妙的对我发一通火,还把门关得震天响,她又没有求他把她带来那狗比倒灶的鬼宾馆来,她还被他吃了大大的豆腐,她没怪他,他竟然还给他脸色看了。
真以为自己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了,我古春,自立自强,没有什么事情可以难得到我!吼吼——卫生巾我自己会买,手术,我也一定要做,特奶奶的,我就赌了,章炎彬,等老娘的手好了,一定要好好修理你一顿,给我摔门,给我脸色看,还敢对我这样这样,那样那样的,真是……气煞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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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着想着,已经买好了卫生棉,然后有些摇摇晃晃地走出了超市,正想拦一辆的士,却发现自己身下一股更强烈的汹涌暗涛,让她的身体自胸口开始发麻,一直慢慢蔓延到了脖子,嘴巴,鼻子——
她快不能呼吸了,眼睛怎么有那么多黑白电视的雪花飘飘啊!
1998的第一场雪,要开始下了吗?
可是为什么地在摇,人也在晃呢?难道地震了吗?唐山大地震,还是汶川大地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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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单雄信在各条街上焦急地找寻的时候,终于看见了那摇摇晃晃,有着傻傻笑容,还嘀嘀咕咕着什么的古春。
不好——
古春的身体正向后倒去,而后面可是坚硬的地板——
单雄信爆发出惊人的耐力,一瞬间就到了古春身边,温柔的接住了她。
古春有些迷蒙的眼睛看着单雄信,却错觉又是那个恶劣的男人,她有些气恼地咕囊一声:“不要你管!”
单雄信扶住古春,温柔而腼腆的笑了,额上的细汗在寒冬中慢慢结成细冰:“对不起,我来晚了,来,我们回家。”
他缓缓抱起了她,让她的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然后心疼得看着古春群上的血迹:“早知道,你经期就在这几天,却还让你这么忙碌,春,对不起。”
古春靠在了单雄信的肩上,一下子像回到了童年老爸无私而温暖的怀抱,竟然安心的睡了过去。
单雄信脱下自己的大衣,包好古春,柔柔说道:“每次来,都像经历大劫一般,又血崩了吧,看你还总是逞强!”
两人坐上了的士,想着自己温暖的小屋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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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黑色的轿车,焦急地停泊在了乐购超市前,一身黑色毛衣的男人,清冷地盯着已经黑了灯,关了门的超市,手中一张便条,被他捏紧。
车内黑漆漆的一片,唯有路上的路灯,昏黄的灯光照射下来,印在那张便条上。
恶劣男:
我自己的事情自己会处理,你那恶劣的关心还是留给你老婆吧,还有我回家了,不用再来找我,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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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到了~~~~~实在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