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收到通知,下午停电——所以先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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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桌之上,并没有古春预料的剑拔弩张,而是异常的平和。
章炎彬在黄仁花面前像变了一个人一般,唇边的笑亲切自然,哪还有半点恶劣之感。而烨霖小朋友也是规规矩矩坐在晓菲旁边,默默优雅的吃着饭。
对,这章家人吃饭,那都叫优雅,缓缓伸筷子,在慢慢咀嚼,酒小口小口的饮,整个小姑娘家家嘛!
单雄信那就不一样了,他食量大,不喜欢喝酒,就吃白米饭,一大碗饭,他只要巴拉几口就全进了肚子,不过今天为了陪客人,他特意在吃饭前喝了两大碗白开水。
古春那时很是惊异的问:“饭前喝那么多水,等会吃不下饭?”
单雄信有些脸红地说:“吃饱点……等会吃饭就可以吃慢点了。”
古春在那一刻,看着单雄信,心里又有升起了一股暖流,这个男人,有时候,真得只为别人着想,也许这就是为什么他总是二话不说,给外婆去做事的理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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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这个白菜是我上个月刚腌的,白嫩得很,来,吃点,呵呵。”黄仁花扬着微笑,看炎夏不怎么吃,就热情得给他夹了一筷子在他的碗里。
在一边的罗西惊得跳了起来:“这什么菜,怎么有股酸味,我家三爷,胃不好,你还给他夹,要害死他啊!”
一桌子的人,全都整齐地看向罗西,章炎彬的眼神特别严厉,烨霖则是看笨蛋一眼看着他,炎远微微眯眼,和煦的眼睛里透着笑意,而炎夏那是不以为然的无所谓眼神。
单雄信有些尴尬,单晓菲和古春则愤恨地瞪着罗西。
黄仁花一听,脸一下子白了,有些慌乱地说:“我……我……把它夹出来。”
伟大的罗西,看着那筷子过来,全然不顾大家的眼神,立马再次嫌恶地惊叫:“你那筷子上有你的口水,你难道要我们金贵的三爷吃你的口水吗!天哪,太不讲卫生了!”
而黄仁花这是更慌乱了,筷子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炎夏那淘气的黑瞳,眨巴眨巴,然后赶在黄仁花的筷子过来,就笑着夹起腌菜:“我到觉得这腌菜很与众不同,味道肯定不错。”说完就往嘴巴里送。
在一边一直没有说话的炎远,突然伸出筷子来,夹下炎夏筷头的腌菜,就放在了嘴巴里,慢慢嚼,脸上仍然是云淡风轻的和煦笑容。
炎夏的黑瞳苦哈哈的看着炎远,好吧,好吧,二哥,你喜欢你就去吃吧,咱吃白米饭总可以了吧!
一桌子人,看着炎远,有些搞不清状况的懵了,那块腌菜很吸引人吗,让章家二爷,竟然去夺人家筷头上的。
罗西更是瞪大了自己的眼睛,咋咋忽忽地再次开口:“二爷,你不是有洁癖吗?你菜,经过她,他,才到你嘴里的……”
章炎彬清冷的声音,在罗西耳边响起:“罗西,你应该已经吃饱饭了,给我到外面好好看着车子!”
“啊——我还没——”罗西光顾着看炎远,这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没吞下嘴里的那口口水是吧,那就给我到外面,慢慢咽着吧——”章炎彬再次开口,不轻不响却成功得让罗西一个激灵。
他全身僵硬的可怜兮兮的看着章炎彬,心里嚎到,我这是没吃饱饭呐!
“还不去吗?”章炎彬再次开口,眼睛中似乎有寒光闪烁。
罗西见了,全身一抖,推开凳子,就往外跑:“去!我马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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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晓菲看了看章炎彬,更加确定了自己心里的猜测,那个叔叔真得很可怕,还是离那个坏蛋远一点吧!
她小心的偷偷瞄了一眼乖乖自顾自吃着饭的章烨霖。
他就是她心中的坏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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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古春对着章炎彬有些吃惊,他在保护我奶奶吗?
然后又若有所思的看着章家二爷,这个男人有洁癖,但是却这么自然的吃下那筷腌菜,肯定是担心那个美少年三爷,记得第一次见他,他就对那美少年很是不一样,不会——以她上辈子没事看耽美得出的经验,这三爷不会性向有问题,向自己可爱的弟弟伸手吧!
“咳咳!”她为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不能这么想,这章家二爷,那和煦无波的气质,要是真喜欢男的,有多少女孩要跌碎芳心啊!
看来,他对他弟弟,这么好,肯定是个有故事的人吧!恩,恩,一定是这样的,古春偷偷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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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餐饭,本还其乐融融,但被罗西一搅和,就变得尴尬了。
吃好了饭,单雄信就推着古春往外去:“你去陪陪客人,饭局我来收拾就好。”古春很不愿意,又要让我面对那个恶劣男了,但是看着单雄信不容置疑的眼神,她妥协了,谁叫她心里对单雄信有那么点点愧疚呢?她这老婆当得很不称职的。
单雄信在转身的刹那,眼神中再一次流过无能为力的落寞,强健的身躯,在那一刻有些颓废。
他不希望隐瞒什么,请来美国巅峰医生的是那个男人,为牛建德请律师、辩护直到胜诉,也是那个男人,甚至为了让古春巩固自己的医术,三院里的那具尸体,也是那个男人买通关系,才让三院贡献出唯一一具完整的遗体。
但是那个男人却要求他不能把他做的一切,告诉古春,这是那个男人所作的一切的回报,仅此而已。
他能感觉出那个男人的被压抑的情感,他不想欠他,也不想古春欠他,所以邀请他来他家一起过年,好让他亲口告诉古春发生的一切。
那个男人太优秀,他真得很害怕,很害怕失去,但是——
做人必须坦荡荡,不能为了自己,而抹杀了别人的付出。
他发誓,这将是最后一次——
以后自己的老婆,他将自己来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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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春原本已经出去,但是她突然想起要交代他,洗碗要洗足九遍,家里家外要一个样,这刚转身,就看见了单雄信那在昏黄的灯光下落寞驻足的背影。
一下子,她被震动了!
看着那背影,她的鼻子有些泛酸,他察觉了吗?察觉了我的心其实根本不在他身上,他在害怕吗?是在害怕这个家会散掉吗?
那你为什么还要把我推到那个人的身边,你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她默默看着那个背影,没有上前,只是默默看着,她的心,虽然对他还没有爱情,但是有亲情,她说过,他们一家人,会快快乐乐过日子,哪怕为了晓菲的成长,我也不会做出对不起他的事情。
家要得是亲情,恋爱才需要爱情,她古春可以为了家庭,放弃爱情吗?
她有些失神地别过头去,再次转身,向着门外走去。
她错过单雄信再次刚强起来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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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我了解了!我会马上过来!”章炎彬关掉电话,对着黑沉沉看不见星光的夜晚,清冷孤寂。
刚才格雷森打电话来,让他快点回去,他那在疗养院的父亲,好像不对劲,医生护士,都不能控制他,他必须尽快赶回去。
他并不打算把这个事情告诉二弟三弟,他们难得过个快乐的年,就让他们好好在这淳朴的农村度度假吧!有罗西在,应该能护得他们安全。
他们的心也是很疲惫吧,特别是二弟,也该是放松一下了。
他的眼角瞄到了古春。
于是转过头去,靠上黑色轿车,静静地,深刻地,在这个黑色的夜中,让我在好好记住她的感觉。
让他恋恋不舍的,是她那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感觉,坚强却带着娇气、聪慧却又是那么迷糊,最重要的是她对于他这个金多宝,却并不像那些女人一般,迎合他,讨好他,甚至利用残忍地方法,嫁给他。
她只会讨厌他、远离他,对他小眼瞪大眼,对他的不满全写在了脸上。
可惜……她有丈夫!
所以那些事情说出来,只会让她图添烦恼,就让一切烟消云散吧!
他也有自己的行事准则——君子不夺人所爱!
只不过,他看上眼的女人,只能让他来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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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炎彬金色眼睛下得眼睛,盯着一副很不愿意靠近他的女人,嘴角再次牵起邪恶的笑容。
他快步上前,一把拉过古春,让古春落入他的臂膀,然后脚神奇地一带,两人竟然在一晃眼中,没入了轿车和大树所制造出来的隐秘空间。
“咚咚咚——”古春的心,如小鹿一般剧烈的跳动起来。
古春胸前的柔软,紧紧贴住他坚硬的胸膛,炙热的气息,喷洒在古春的头顶。
他又要做什么了吗?古春的脸不受控制的红润起来,在他的胸口,她甚至能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声。
两人就这般默默相拥,谁也没有开口,时间过去了许久许久,终于有人打破了沉默。
“女人,我要回去了!”他邪气的一笑,猛然推开了古春,脚再一次转动,臂弯微弯,古春就滑落在原来的地方。
古春没有说话,她只用自己有些朦胧的眼睛看着他,脑中还有那牵引她思想的心跳声。
章炎彬走上轿车,发动。
“女人,告诉他们,玩够了,就自己回来,我可没有功夫再来一趟。”
古春呆呆的点头,心里似乎有一丝淡淡的失落,他不会再来了吗?但是她刚想到这,就慌忙摇了摇头,古春你这个笨蛋,在想什么呢?
他不来最好!
这样不就能安心照顾晓菲还有雄信了吗?
她抿着嘴,不想看那轿车远去,背过身,向着屋子里行去。
我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小姨的事要管、二叔的事情也要管,晓菲的成绩也要抓上去,我很忙很忙,真得很忙很忙!
她低着头,笑容满面的走进厨房。
单雄信和黄仁花正在清洗,明天是大年初一,还有一个祭祀要做,晚上要好好准备,后面几天更是热闹,走亲戚,送红包,自己家也要宴请娘家和单家的亲戚们。
是啊!她真得很忙的!
所以……没时间想那个只会让她生气的男人。
眼前的憨厚男人,才是她要照顾的对象嘛!
“你和他谈好了?”单雄信状似无意的问。
“恩!”古春想,不就是说要回去的事情吗?说一声就完事了。
“那你……?”单雄信不知道怎么开口,他想问她有没有感动,有没有想着他很没用,有没有想……放下一切,和他走。
古春看着单雄信欲言又止,笑着说道:“我只知道我们一家人,三双筷子,快快乐乐过日子!”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单雄信终于真心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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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劈——啪——”外面响起了焰火爆竹的声音。
“看来再放烟花了!你不出去看看?”单雄信柔声问道。
“不去看了,我和你一起洗盘子!”古春回了一个柔柔的笑容,其实那些烟花真得不好看,看过后世的烟花,现在的烟花真得不咋地。
“好!”单雄信那心中藏了一个月的石头落了地,他清秀的脸庞愈加柔和。
昏黄的灯光下,还有窗外的小小烟花,两人在水池边,两手交替,看起来是那么幸福美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