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天气炎热,凌夜与冰帝便在外面邻水的长乐亭中坐了下来。
一汤四菜。两荤两素。三碗青葱长寿面。简单的膳食,难得的安宁。
象牙筷将食物放入嘴中,轻轻咀嚼,没有人说话,有的,只是怀念、幸福、安宁。
低头,默默的吃着,也不知是谁红了眼眶……
悠悠的风,轻轻吹过,夕阳从天际一渐渐隐退。
“轱辘轱辘——”
马车停在宫门外,一个个衣装得体,满面肃穆而风情各异的男子走下马车。由宫人领着,从两侧小门入宫。
这夜的皇宫,灯火通明,歌舞升平,觥筹交错间,一片其乐融融。
而另一处,勇威大将军府。主卧。布置简单却仍是一片火红,与当日成婚时的情景,只差了一个新年。多了一个饮酒求醉的男子。
只见他一袭白色,略长的墨发轻挽,落出几缕垂在胸前。肤色略白,眉清目秀,一排排酒盅整齐的排放在桌面,修长如玉的手,握着酒壶,不住的倒酒,饮酒,一杯接一杯,一轮接一轮,如此往复,周而复始。
酒水蘸湿红唇,从杯中漏出的酒水落在衣上,他也毫不在意,只是眉宇间一抹深沉色,幽、怨、痛,复杂沉重的令人心疼。
他不停的饮酒,耳边下人的谈论却一直不停的回响,越来越清晰。
“凌夜公主选夫啦,不仅选了三位美夫君,还被封为圣公主嘞!”
“嘘——小心咱们将军——”
“切,公主为他放弃那么多,那么努力,他倒好——那怪的了谁?那可是凌夜公主,不是其他,更不是没人要!”
“好了……”
从他选择那条路的时候,他便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可是,却从未想过,这一天,居然会来的这样块,这么猝不及防的令人心痛。
前一刻,酒杯中还是她为他披红妆的样子,后一刻,却是她为别人披红妆,在别人怀里巧笑嫣然的样子。
抬手,饮下那杯苦酒,手臂前伸,打翻杯盏,头落在臂弯,长睫落下,一句呓语似的轻喃:
“凌儿~~”
嘴角一抹浅浅的怀恋,眼角一滴晶莹落下。
曲情,莫不是,人如其名?
只可惜,他的苦,无人知,无处诉。
……
夜色渐退,朝阳即起。
翌日朝堂,鼓声响起,各色大臣鱼贯而入。
鼓声落下,一袭明黄,头顶九旒帽,冰帝自殿后大步走出。踏上台阶,衣摆一扫,落座,君临天下之势瞬发。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众大臣齐齐跪地高呼。
鹰眸深邃,冰帝抬手,威严道:
“平身。”
众大臣谢恩起身。
头戴圆顶帽,身穿内务总管紫红袍,手持金柄拂尘,福公公一脸严肃的站在冰帝右手边的下一个台阶处,甩甩拂尘,照例,高声道:
“有事启奏——”却未如往常一般,说无事退朝。
听昨日风声,众大臣也知,今日,该是一个大日子。未有奇异,只是手持玉如意,微微躬身,目不斜视。静待上谕。
果然。
“奉天承运,陛下诏曰:第一公主冰凌夜,德才兼备,品行俱佳,战功赫赫,且,将为国延嗣,特……封圣公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福公公尖着嗓子,提声,将昨日冰帝所言再说一遍。不等众人反应,又道:
“特,宣圣公主、冰凌夜上殿——”
众人下意识的看向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