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要做什么事情就全力以赴做到最好,紫衣前世就是这么个性格,所以初接触灵力的紫衣每日勤奋练习,丝毫不抱怨其枯燥之处,权相哲每每看到都自叹弗如。乔路看着心里非常的得意,面上却不显,仍然一口一个愚蠢,不过真到斗嘴的时候他在紫衣这里往往也得不了什么好,紫衣从来就不是个把尊师重道挂在面上的,所以“欺师灭祖”的次数就数不胜数了,除了刚开始的惊讶,到后来整个药王谷都见怪不怪了,要不是摄于乔路一向的威严,药王谷的众人恨不得搬个凳子围成一排坐着看戏。
乔路看紫衣修行灵力很有成效就顺便开始教她一些基本的武功和轻功步伐,紫衣对这些自己不懂的东西求知欲很强,练习起来也很用心,累了的时候就到书房里翻阅各种各样的杂书解闷。
这样的日子过了两年有余,这次乔路从外面回来就找到紫衣还对她挤眉弄眼的,紫衣看得莫名其妙,忍不住想摸摸乔路的额头看有没有发烧。乔路摆足了架子让紫衣给他泡壶茶,喝了两杯以后他惬意的舒了一口气说道:“这次出去我得知了一些你家人的消息。”
紫衣有些意外,站在一旁等着他继续说,谁知道乔路倒故意拿乔起来,岔开了话题:“时间过得真快啊,乖徒弟来这里都快三年了。”
紫衣眉头动了动没有说话,乔路看看继续说道:“哎呀,最近谷里气温倒是挺高的,怎么好久都没有下雨了呢,不知道我的宝贝花花草草有人照顾没。”
紫衣看乔路准备继续掉她胃口就直接转身准备出门了,乔路果然着急地叫住她:“乖徒弟,乖徒弟,你不好奇么?”
“没兴趣!”
“和你有关哎。”
“没事我走了。”
“哎哎,别,真是无趣,这是你父亲给你的家书。”
紫衣故意对着乔路得意地笑了笑,乔路立马吹胡子瞪眼的。
回到自己卧室,紫衣拆开父亲的信,信中写道秦氏刚刚产下一个儿子,大伯父给命名为云溪昊,然后仔细交代了她在外的注意事项,什么练功要用功啦要尊师重道啦要注意休息啦之类之类的。紫衣看到秦氏产子有一瞬间的迷茫,而后笑笑,真心为他们高兴,自己毕竟不是真的云紫衣,与他们实在是无法像对父母那样亲近,而且自己在药王谷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师,他们有个孩子在身边也好。
继续看下去云崇澜提到了皇上的赐婚,这次紫衣是真的迷茫了,和亲王沈明远,那个小大人一样的皇子么,还大言不惭地说要等待自己,紫衣看到这句话并不是觉得幸福而是觉得苦涩,她毕竟是历经过生死的人,这样一句话自然不会轻易让她感动,只是对她的心境还是有些影响,他真的能等待自己那么久么,而且,各自分开经历那么多年再面对的时候还是当初的情分么。就把这份感情当做和亲王的初恋来对待好了,过一段时间自然就会淡了下去,只是,这份婚约,虽然紫衣努力让自己以平常心对待,但终究心里藏了一些事情,心情无法恢复到从前那样。
云崇澜整封信都没有提到自己,紫衣想想还是找到乔路问了问云崇澜的情况。
“宁国和赤炎国这两年关系很紧张,边境也是摩擦不断,你父亲在边境属于强硬派,对待赤炎国的军队毫不留情,丝毫不在乎是否会给两国关系增加什么阴影,而且还时不时的亲自上阵,现在赤炎国的军队见到你父亲的帅旗都避着走。”
亲自上阵,听到这个紫衣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果然是固执己见的主,紫衣很无奈。
“你的小夫君还等着你去成亲呢,你可得努力早日出师啊,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这世上还没有为师办不到的事情,为师我是大度之人,绝对不会因为你的不敬斤斤计较的。”乔路掳了掳胡子满脸的得意。
紫衣只能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转身回自己卧室,看来师父是太闲了,得帮他找点事情做,紫衣边走边想。
第二天一早乔路的客厅就上演了大眼瞪小眼的戏码,权相哲见怪不怪,到客厅摆饭的丫鬟们也都目不斜视地摆好饭然后退下。
“你想怎么样?”
“不是说了让你送信嘛。”
“为师成跑腿的了?”
“我又出不去,没办法。”紫衣很无辜地摊摊手。
“我不去!”
“哎呀,昨天我怎么记得还有人说‘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呢?”
“你……”
“会不会说话不算数呢?”
“你……”
“哦,一定是能力不足办不到了。”
“你……”
“唉,说的也是,现在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的,师兄,是吧?”紫衣故意叹息着看向权相哲,权相哲立马埋头吃饭,唯恐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你不用对我用激将法,为师就替你送次信,哼!”乔路满面通红却无可奈何,谁让自己昨天把话说得那么满呢。
“这是什么?”
“玉佩啊。”
“我知道是玉佩,你从哪儿拿来的?”
“库房不是放了不少嘛。”
“你拿为师的东西送人情也不提前知会我老人家?”
“库房里那么多东西摆在那儿又不会生出来新的,拿出来用用也算是物尽其用了,你得感谢弟子我。”
“那这些药材呢?”
“反正放久了也会失效,弟子就让它们物尽其用了。”
乔路忍不住跳脚,这徒弟拿自己的东西送人情倒是送的心安理得不亦乐乎。
这天,云崇澜休息,就在潞州城中陪伴秦氏,看着秦氏怀里的婴儿,他的表情逐渐的柔和起来,当年紫衣出生后,妻子大出血当时就昏迷了,之后再也没有醒过来,他连看都没有看孩子一眼,只知道呆坐在妻子的床边,所以现在这个孩子虽然是他的第二个孩子,但他对抚养小孩相关的全都不明白,也不敢随意抱抱。
看着这个孩子云崇澜愈发觉得对紫衣愧疚,她已经没有了母亲,自己做父亲的居然狠心抛下她,不怪她现在对自己如此的冷淡。
“云将军,客厅有人等您。”一个丫鬟匆匆的进内室禀报,神色十分的慌张,云崇澜看看安慰了一下秦氏就到了客厅,他一进客厅就发现客厅剑拔弩张的气氛,几个亲卫拔刀小心翼翼地围着乔路,乔路毫不在意地坐在凳子上,还顺便拿了个苹果吃。
“住手,都退下,不得对乔路先生无礼!”云崇澜急忙喝退侍卫。
乔路拿出一包东西,眼皮都没抬一下说了句“东西送到了,我走了。”然后闪身出去不见了踪影,一边的侍卫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
云崇澜摇了摇头,已经习惯乔路来无影去无踪。桌上的东西一定是紫衣送来的,云崇澜心情突然很好。
包袱里面放着两封信、一个玉佩和一些名贵药材。云崇澜进到内室,将紫衣写给秦氏的信交给秦氏,然后打开了写给自己的那封,信中只写了一句话“出鞘剑,杀气荡,风起无月的战场;千军万马独身闯,一身是胆好儿郎。”
紫衣提笔想了很久都不知道该写些什么,实在不愿意寒暄一番写一堆废话,突然灵机一动她想到了这句歌词,于是就提笔写了出来。
云崇澜看着信脸色变了好几变,这句话写给自己很合适,看来紫衣知道自己亲自上阵的事情了,不过她好像没有责怪的意思,但是这信也太短了吧,云崇澜把信纸翻来翻去看了好几遍,终于无奈的确定真的只有这一句话,不过随即他又想到紫衣能主动给自己写信已经算是关系进了一步了,想到这个他心里又感到一阵喜悦,但是,但是看到紫衣给秦氏写的好几页的信云崇澜的心理实在是无法平衡。
秦氏在低头看紫衣的来信,没有注意到丈夫的脸色变了好几回。紫衣给秦氏的信内容很丰富,先是恭喜她喜得贵子,表达一番自己对弟弟的喜爱之情,然后讲那个玉佩是送给弟弟的礼物,药材则是给秦氏调理身体用的,药方以及服用禁忌也都交代的清清楚楚,最后讲自己一切都好不必挂念云云。
秦氏看完眼睛就含了泪,云崇澜看到急忙劝慰她:“紫衣也是好心,你怎么就哭了呢?伤了身体怎么办。”
“我不碍事,紫衣真是个好孩子,可怜见的,她一个人在那么远的地方,还不知道生活的怎么样。”
“没事没事的,乔路先生定会照顾好她的,你不必太过担心,先养好身体吧,这些药让她们拿下去给你熬着,紫衣特地送来的,应该是不错的。”
“岂止是不错,这几味药哪个不是千金难得的名贵之物。”
“这个玉佩不错,看质地应该是古谭玉的,等昊儿大一些了就给他戴上。”云崇澜见秦氏感伤的样子赶忙把话题转换到玉佩上。
这时云溪昊哭了,秦氏急忙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