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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放下 上

佟天信守了承诺,每到小学生休息的时候,就会在傍晚到达场院,铺上一层稻草,然后训练小孩子们的搏击技巧。

其实搏击是什么?搏击就是手熟眼熟,考虑到对手的攻击方式,做出不同的还击动作,把这些动作练熟,最好练成一种条件反射,这样在受到攻击时就能迅速的做出有效的还击。佟天就只教了这些孩子们几套攻击防守的动作。另外,佟天很清楚,想要打倒敌手,首先就不能被对方打倒,哪怕被对方狠狠的打了几次,也不能倒,倒了你就成了失败者了,因为真正的拼斗,很少会给你站起再来的机会的。所以,佟天还在场院锻炼了这些孩子的抗击打能力,和躲避要害攻击能力。

每次,教导完之后,就看到宽广的大场院内,一群10岁左右的小男孩儿们,在一层稻草上,摔摔打打,你攻我防,你守我攻都玩的不亦乐乎。对,这些家伙把这当成了游戏,有意思的战斗游戏。

不过,佟天并不在乎这些,只要把自己要教的教完,然后就带着自己的小叔上旁边练习去了,美其名曰:给他人做示范,实际就是狠狠的操练佟振信。他要让自己的小叔在这群孩子里有独当一面的能力。

要想人前风光,就得人后疯狂,疯狂的操练下,佟振信的搏击技巧明显要比他人高上很多。佟天在教出一个还算顺眼的‘徒弟’后,再把一些锻炼方法,如俯卧撑,仰卧起坐,引体向上,蛙跳等按照每天的必要任务,吩咐下去,让佟振信看着一群男孩儿继续练下去,他却‘功成身退’了!

现在佟彤在小伙伴中间混的风生水起,越来越像个高傲的小公主了。不过小丫头很会处理小伙伴之间的关系,小孩子的小手段被她使得松紧有度,大大的增加了小丫头在人群中的威望。

进入了79年4月份之后,山上又渐渐的绿了起来,山菜又悄悄的出来见人了,佟天自然不会放过这些家伙。没有了佟彤的粘人,佟天这天又背上背篓,上山去采山菜去了。这个季节,蕨菜什么的还不到采的时候,不过山白菜、山芹菜却很是丰厚,使得佟天相信自己绝对会满载而归。

这片山林对于佟天来说是非常熟悉的了,哪里出产山菜多基本都胸有成竹了,迅速的采满山菜后,佟天就朝西大望的方向跑去。他一般独自山上都是这样,跑步上去一是可以节省时间,再就是可以锻炼自己身体。

佟天要节省时间就是想多和淘气、顽皮多玩会儿,淘气和顽皮就是佟天第一次来遇到的两只小松鼠。两只小松鼠,鼠如其名,除了淘气就是顽皮,没有一会儿消停的时候。不过,相处时间长了之后,佟天非常喜欢这两个聪明活泼的小家伙。

现在,两个淘气鬼已经可以听明白佟天一些简单的话语。比如,佟天做出拿枪打的动作,只要嘴里‘砰’的一声,小东西们就会夸张的,短小的前爪抱在胸前倒地‘身亡’;佟天只要哼出音乐,小东西就会翩翩起舞,只是有时还踩不上点儿,不过这已经让佟天惊喜异常了。这样的小配合他们还可以做出很多很多,佟天甚至已经不把他们当成小松鼠了,而是当做自己的小伙伴。无论上山的频率多么频繁,时间多么短,佟天都会来看看小伙伴们。

快速的蹬到西大望山梁上的时候,佟天头上已经汗水淋漓了。把外衣脱掉,只穿着里面的小背心,清新的山风轻轻拂过,使得佟天感觉无比的舒服。

‘叽叽叽叽’佟天正在深深的吸了口气,沉醉在这大自然的怀抱之中,就听到了熟悉的叫声。

“哈哈,淘气你个懒家伙怎么会跑到这么远来接我?是不是和顽皮吵架没吵过,跑我这里来告状了?”佟天一看,是头上有白绒毛的淘气,马上就调侃这小家伙。

“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小淘气边叫,边用小前爪,还有身体做着各种动作。认识时间长了,接触多了后,佟天知道很多两个小东西的动作和叫声所代表的意思。

“你是说,你找不到顽皮了?哦,不对,你是说顽皮有危险?你来找我帮忙?不对,淘气,你身体怎么这么红啊?你是不是病了?快过来让我看看。”佟天仔细观察了淘气,才发现他的不对处,它的身体除了有毛的地方看不到,能看到得地方全都是赤红色,和平时很不一样,这让佟天很担心。

“叽叽,叽叽,叽叽叽叽,”小淘气急了,上去拽了拽佟天的裤脚,然后朝远方又做了好几个动作,最后往地上一躺,玩起了平时他们一起玩的射击游戏。

“你是说,顽皮很危险,晚了就完蛋了?”“叽叽叽叽”小东西确实很着急,听到佟天的话,马上跳起来转身向森林深处跑去。

佟天这下知道事情紧急了,把背篓扔下,就跟着淘气跑去。不过现在他还是很担心淘气的,小东西状态很不好,跑起来都不太利索,东倒西歪的。“淘气过来,上我肩上,你告诉我往哪里跑,我带你过去。”

淘气明显没太明白佟天的话,转头像是重新询问佟天的意思。佟天也不说话了,直接把淘气捧到自己的肩上,然后朝刚才淘气奔跑的方向跑了下去。在茂密的森林里,树下的灌木就很少了,高大的树木,庞大的树冠把阳光都遮蔽住了,树下一般的植物是无法正常的生存的。因此,佟天跑的时候并没有多少障碍阻挡他。

佟天一直跑到江边,淘气趴在佟天肩上,见到达了目的地,从佟天的肩上跑下来,冲向江边的百米多高的悬崖。

“你小心点啊,别掉下去,”如果平时佟天是不会有这样的担心的,可是现在小淘气明显状态不对头,如果从这么高的地方掉下去,估计不被摔死也要重伤吧。这片悬崖非常陡峭,基本就是直角垂下去的。

佟天趴在悬崖边,伸头看到小家伙安全的到达了一个不大的突出小平台上,然后在那里‘叽叽叽叽’叫了几声就消失不见了。佟天的内心马上出现了挣扎,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他知道,淘气是想让他下去,到那个平台上,可是他没有太大把握让自己安全到那里,手头又没有长绳子。

佟天现在十分为难,在他心目中淘气、顽皮的分量非常重,可是如果就这么下去那就是冒着生命危险,这对于佟天来说,同他的处事原则是相悖的,他佟天绝对没有为了他人而肯玩命的想法。

对于这种内心的挣扎,佟天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挣扎也说明了两个小东西在佟天心中有多大的分量!如果换做其他人,只要不是佟家的人,佟天绝对会毫不理会的。看着刀削般的崖壁,佟天知道这下难办了!

“靠,别的都是假的,小命儿才是真的,没命了什么都没了,”佟天做了决断,站起身向来路方向走去。“这一世如果我出事儿了,那现在的家人又会怎么样?那个世界的父母现在怎么样了?希望我儿子能懂事儿点,孝顺点。估计很难,他老子我就不是什么养爷子,儿子就能好了?”

此时的佟天不知为什么,心头总是想起前世种种,特别是自己的父母,那略显苍老的样貌总是浮现在自己眼前。佟天就站在一大丛枣藤前,心中无比紊乱,心情越乱他想的就越多,对前世的怀念已经深深的印到了佟天的骨子里。

突然,佟天悲恸欲绝,跪倒了枣藤前,‘呜呜’的哭了出来,而且越哭声音越大,像是要把全身的思念、无助都发泄出来。

重生以来,佟天始终不能真正的融入到现在的生活中,即使是生养自己的父母,佟天也总觉得和他们有一层无法穿越的障碍,阻隔着自己和他们的感情。佟天是没什么大志向的宅男型闲散人员,如果让他重新来过,他宁愿失去心雨坠,失去修炼传说中的武学的机会,他也要留在前世,继续做他的二世祖,因为他觉得自己的一切都在那里。

这种想法从刚到这个世界时就存在在他的心底,只是平时在佟天的刻意坚持下,选择遗忘这些,他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了,他也想在这里好好生活,好好孝敬自己的父母,可是对前世刻骨铭心的眷恋,并没有随着时间流逝而逐渐淡忘,相反,佟天越是想遗忘,那些自己失去才知道珍贵的东西就越是深深的刻画到了自己的心头。

平时佟天把主要精力都放到了修炼和学习上,没有太多的心思思考这些,可是今天因为两只小松鼠的事儿,因为佟天选择了放弃他们,内心感觉很是无奈,很是痛苦,这痛苦竟然把佟天内心深处对前世的眷恋之情无限的扩大反射到他的内心,而一发不可收拾,跪在那里呜呜悲恸。

此时的佟天已经完全沉浸在那刻骨的悲伤之中,前世的他并不是一个性格坚毅的人,相反他实际上是一个思想并不成熟的大男孩儿。可以说,他两世的经历中,除了前世放弃工作而去环游旅行的事情,再就没有比现在遇到的两只小松鼠让他如此上心的了。

可是现在,由于他性格中刻入骨髓的自私和懦弱,让他选择了远离有危险的两个小东西。这,使得这一年来,佟天慢慢建立起来的自信、男人的自尊受到了沉重的打击,而他的心智明显是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的——佟天,他被压倒了!

如果要是一个平常人,遇到这样的打击,只要痛痛快快的哭出来顶多就是在自己心灵上留下一道阴影。现在的佟天明显不是平常人,他的经历太特殊,太离奇,再加上他又是一个修炼武功之人,心中剧烈的悲痛使得他的心神完全沉浸到了自己的内心,沉浸在了内心那悲痛中,这时候的佟天的六识几乎被他无意思的全部关闭。

如果,对武功修炼有所了解的人,见到佟天的状况,就会马上恐惧的说:这是走火入魔!佟天确实走火入魔了,他丹田的真气因为没有心神的控制,已经全部冲出丹田,在他身体里四处游走、四处破坏。佟天如果度不过着道坎儿,在走火入魔下,轻者经脉被毁变成一个废人,重者就直接爆体而亡了!

实际上佟天的修炼完全属于自己慢慢摸索前进的,很多事情他并不了解。真正的练武者,不但要修身,还要修心。修身就是修炼内力,改变身体不断突破自己的身体极限;而修心,则是对修炼者心境的磨练。而佟天因为对前世的眷恋,对今世的无奈,使得他心境上出现了巨大的破绽,即使这次他没有走火入魔,将来也一定逃脱不了这样的下场。

佟天想靠自己从近似于魔怔的状态中清醒过来,显然不太现实。他就这样迷失在自己内心世界,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突然,他好像闻到一丝非常好闻的清香,沁人心扉的香气使得佟天的身体无意思的颤抖了一下。

那清香并没有随时间消逝而消失,好像顺着佟天的食管直接进入了他的身体内,在佟天体内也随着他的真气四周游走,这使得佟天感觉很舒服,舒服的都要呻吟出声了,这也减轻了他内心的悲恸。

一个人受伤后,都会选择最不易触动伤口的姿势,来减轻伤痛。而佟天现在绝对是伤痕累累,那清香使得他舒服无比,他的潜意思就特别想接近那不知名的清香。在无意识中,佟天按照每天修炼路线,慢慢引导那奇异的清香游走自己的身体。

每运行一周天,佟天就会清醒一分,身体本来受到真气暴动所引起的伤害也在他身体本能修炼中逐渐被修复,在佟天修炼了四七二十八个小周天后,他终于清醒了过来。

醒过来的佟天马上感觉到自己和以前不一样了,准确说他发现自己的一些想法改变了,发现自己的身体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最后,他发现自己的蕴阳决突破了!

因为之前的超坏的性情,这次突破并没有让佟天赶到兴奋,他甚至感觉到现在他内心还是感觉很悲伤。

不过,在他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正仰面躺在枣藤旁边,而他的嘴里还有着一股奇异的沁人香气。当他发现毛茸茸的小淘气正爬在他脸上,而且小东西嘴里还叼着一截植物的根须的的时候,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闭上眼睛仔细一想,佟天就清楚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儿。

“我都放弃你们了,你竟然还会来救我!”佟天看着已经陷入昏迷的淘气,内心原先的悲伤已经消失,此刻的他无熹也无悲,什么也没说,转身到了枣藤旁,从腰间抽出四叔专门为他到钢厂车的弹簧钢匕首,一刀一刀砍着藤条,

把藤条都连接在一起,“无论怎么危险,我也要下去看看,算是报答小家伙的以德报怨吧!”

把藤条的一端拴在了一棵大树上,然后顺道悬崖下。佟天顺藤条向下爬的时候并不敢把所有力量都用到藤条上,他知道,那东西承受自己身体的重量,时间长了一定会断,因此他一只手抓着藤条,令一只手则攀在悬崖壁上的凸石上。

突破前的佟天在救援小松鼠的想法只是能不能下,而从来没想过怎么下;而通过了走火入魔的磨练,佟天现在的想法就是怎么下去安全的救出小顽皮,因此才做出藤条绳来辅助自己下崖。

那个落脚的小平台很小,佟天仅仅能把脚站上,却不能在做别的动作。好在他不需要站上面,到达平台的位置佟天就发现了一个只有一尺左右的洞口,这对于佟天来说却是足够自己进入了。冬天双手扒在平台上,先向洞内观看了一下,洞内的一切让佟天很惊讶。

狭小的洞口只要前进半米左右,就可以到达一个非常宽阔的山洞中。爬进山洞的佟天,仔细的观看了一下,山洞呈现金字塔状,高有4米左右,洞底是不规则的直径大约5米的圆形。周围都是一些像是发着亮光的石头组成,洞顶和洞旁还有3个比刚才佟天入内那个还小的洞口,从那三个洞口透入3缕不是很强烈的太阳光,在经过洞内奇怪的石头,把洞穴照映得非常明亮。

洞的中央最明亮的位置是一个大石台,石台并不高有10厘米左右,在石台旁边有一个半米左右的小水泡儿。最让佟天惊奇的是那石台上竟然生长着两株植物,这植物佟天是认识的——人参。前世80年代的时候,东北掀起人参热,佟天家就种植过人参。所以,这个季节,虽然人参并没有结出艳红的参子儿,光看那叶子佟天就一眼认出来了。

由于只有石台上有油黑的泥土,人参伸下石台的参须就直接暴露在了空气中,有几根还伸进了石台边上的小水泡儿。在那裸露出来的参须旁,除了有佟天熟悉的小松鼠顽皮,竟然还有两只小狗崽儿,只是这两个小狗崽儿太小了,比成人拳头还要小一些,显然是从斜上方的洞口滑下来的。

现在,这三个小东西都和淘气一样,陷入昏迷状态,而且能见到得表皮都是赤红色,如果不是看到他们胸部有起伏,佟天甚至认为他们都是死的了!

低头查看了片刻,佟天知道了,大概四只小东西吃了人参的参须,看那人参的叶子,估计小棵的那个也有几百年参龄了。“这四个是补过量了啊!可是……”佟天并不清楚应该如何处理这四只小动物。“烧得这么厉害,我先用水给他们降温吧!”

说着,佟天把四只小东西都放到水泡儿旁边,伸手要去捧水的时候,却又惊奇了,那水是从洞顶的一个石柱滴下来的,石柱上现在还有一滴,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滴下。水泡儿里的水不是澄清的,而是如同石灰水一般的带有些白色的粘稠状液体。

把手伸到水中,再拿出来,那水并不沾手,而且一股舒服的感觉从水中传入了佟天的身体。捧起一些水,分别淋在四只小动物身上,没一会儿就被小家伙的身体吸收了,而且没有佟天想象中那样,在身体表面并没有留下白灰什么的,而是完全被吸收了。佟天不知道这样处理对不对,但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一只一只的把四个小东西顺到了水泡儿边缘,只留下一个个小脑袋。

处理完这些,佟天才转过身仔细的观察其两颗价值连城的老山参。佟天不太知道如何辨别人参的参龄,不过就看裸露在外的芦头一层一层密密麻麻的,下面有一个芦碗就知道这两颗人参拿出去估计就成国宝级的存在了。

“难道淘气和顽皮就是吃这人参才会如此有灵性?可是没听说老山参有开小动物灵智的能力啊!想不通……”想不通就不想,佟天现在的心境要比上山前提高了很多,对很多事情也看开了好些:“想不通也没事儿,哈哈,这两个宝贝我是必须拿下的,这要是拿到21世纪,一颗还不得好几百万啊!”

想到就做,他不太清楚如何采山参,不过好像听说不能用铁器什么的硬物,怕损伤到参体,其他的就不知道了。现在这两颗参的所在,也不用什么来挖掘了,石台上的泥土呈颗粒状的黑土,很松软,佟天直接用手轻轻的扒拭,遇到参须的时候就轻轻的,十分小心。

佟天全神贯注的挖着两颗野山参,生怕一不小心把参须弄断了,他可不想留下遗憾。野山参并不想传说中的那样,能长成人形又有身体四肢什么的,实际上,佟天挖出的这颗大的山参完全是不规则的形状,颜色也非常暗淡并不像家养的那种淡黄色。而且山参上斑斑点点的,全是疤痕,凸凹不平,在佟天看来就是很难看了。

大的这颗,最长的参须足足有3米长,参根最粗的地方也就有两厘米粗细,佟天连人参叶都没除掉,直接就把参须轻轻的盘起放到了心雨坠中。然后又开始了另一棵的挖掘工作。

这个小的要小上很多,最长的参须也就1米5左右,颜色要比大的那棵明亮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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