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逸居士言：
名将历来用奇谋，亦真亦假难分明。
声东击西显本色，借尸还魂壮己成。
执鞭扬马走燕北，龙行虎步破景隆。
硝烟散尽存真迹，五百年来听君名。
且说莫州探马前来报捷燕王，说大将谭渊活捉了莫州守将潘忠，众人无不惊讶不已。原来燕王知晓莫州离着雄县最近，哪儿驻扎有潘忠的一万雄兵，如果自己攻取雄县，潘忠必然前来救应，而月漾桥是莫州通往雄县的必经之所；于是燕王派遣谭渊带领一千人马去月漾桥提前埋伏，并且面授密计。谭渊到了月漾桥，果然见桥下的河水不深，河里布满了荷叶，于是命令主力军队隐藏在荷叶之中，又令几名彪悍的士兵手持短刀隐藏在桥头两侧，同时谭渊在桥头上布满了树叶子，埋下绊马索，专等待潘忠的到来。燕王袭占雄县，卫春到莫州求援，潘忠不敢大意，亲自带领三千铁骑匆忙前去救援雄县，到了月漾桥桥头，潘忠走的匆忙，埋伏桥头两边士兵突然用力拉起绊马索，潘忠那里防备？连人带马掀翻在地，还没有等他缓过神来，两边几名壮士一拥而上，擒获了潘忠。与此同时，河里的士兵冲上岸来，四面包抄官军。官军一来见主帅被擒，二来毫无准备，三来战斗力不精，一时间大乱，被杀的四散奔逃。谭渊劝潘忠归降，潘忠见大势已去，于是归降谭渊并且亲自止住逃兵，晓之以理，于是两千官军很快全部投降燕军。谭渊先命令交了官军的器械，然后又令副将带领三百精兵押送三千降兵回北平，自己则带了潘忠，率领剩下的七百精兵直奔莫州。到了莫州，谭渊让潘忠叫城。潘忠点头，城上士兵见主将回来了，毫不怀疑，打开城门。谭渊一声大喝，当先冲入，敌军大乱，燕军乘机夺取莫州，守城士兵全部归降。谭渊大喜，急忙向燕王报捷。诸将听了，无不佩服燕王。
燕王刚走到半道上，手下忽然来报：“官军统帅耿炳文手下大将张保前来归降。”众人听了半信半疑，一起看着燕王。只见燕王沉思一会，命令大军先停止回军，临时扎下一座大帐，又传令道：“唤张保将军前来回话。”时间不大，张保走进燕王临时搭建的大帐之中。燕王上前握住张保的手亲热的说道：“张将军前来如同韩信归汉，小王感激万分！不知张将军可有良策教我？”说着话，将身上披的袍子脱下，亲自披在张宝身上。张保感动的说道：“殿下，不是张保卖主求荣，因为我看透了官军无能的本质，天下也只有殿下才是当世的英雄。”接着张保向燕王透露了官军的一个重要机密：原来朝廷封耿炳文为征虏大将军，统帅三十万大军前来平燕，但是由于时间紧急，朝廷派给耿炳文的三十万大军一时间难以集结，现在真正到位的只有十三万，而且在真定城西南沿着滹沱河两岸驻扎。燕王想了想对着张保说道：“张将军，现在你马上回去，对耿炳文谎称说你是杀出重围跑出来的，同时告诉耿炳文雄县和莫州官军溃败的消息，而且还特别把我要准备攻打真定的消息告诉耿炳文。”张保愣了一下，看着燕王，燕王呵呵一笑：“张将军，我自有主张。”张保点点头，回身离去。诸位将军听了面面相觑，一头雾水。丘福道：“殿下，张保突然来降，是不是会有诈？兵贵神速，我们应该趁敌人还没有集结，又分散在滹沱河两岸，出兵先击垮他的北面营寨才是上策。可您为什么要把攻打真定的消息告诉耿炳文呢？这样一来，耿炳文就会立刻把南岸的军队全部调到北岸，实施重兵云集策略，那样我们再攻击他可就难了！”燕王呵呵一笑，看着众将：“兵法云，实则虚之，虚则实之，我就是要耿炳文把南岸的军队全部调动到北岸来，让他重兵云集。”说完燕王故作神秘的看着迷惑不解的众将道：“待我破敌之后再说与诸位。”诸将听了更加不解，只有张玉会意的冲着燕王微微一笑。
燕王速回北平调兵遣将。这时候有人来报说燕军将雄县的降兵全部杀了，燕王闻言大惊，急忙升帐。诸将见燕王面沉似水，一个个都不敢言语。燕王大怒道：“我一再严明军纪，任何人都要善待俘虏，不准杀害降兵，可是你们还是有人违抗军令，擅自杀害雄县降兵，这军令不严，何以带兵？”诸将听了一个个面面相觑，支支唔唔。燕王对张玉道：“张将军，你好好查查杀降兵究竟是何人所为！如果查实严惩不贷，还有，我现在再郑重重申一遍，今后任何人不能再犯这种错误。”张玉答应一声，转身出帐。燕王一摆手，诸将也都散了，只剩下道衍没走，只见他他不慌不忙的站起来道：“殿下，杀降是我指示人这样做的。”燕王惊诧的道：“袁珙曾说大师面若病虎，性好嗜杀，今日果不其然，可大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道衍道：“杀雄县降兵是向官军示威，显示我们抵抗的决心；燕王您再下一道令，要燕军善待莫州的降兵，严令任何燕军以后不得再杀害俘虏，这样显示您宽阔的心胸。文武之道，一张一弛；宽严并用，恩威并举，这是天子之道呀！”燕王看着道衍，徐徐的站起来道：“知我者，大师您呀！”道衍手拿念珠呵呵笑笑。
过了两天，燕王派出打听真定敌军消息的探马回来报告燕王，果不其然，耿炳文将河南岸的军队全部调到河北面，实行重兵云集战术，摆出和燕军决战的架势。燕王大喜，我计成矣！于是急忙升帐，他对诸将说道：“破敌就在今日。”于是发下将令：自己和大将常鸣亲率两千铁骑绕道官军侧翼攻击，以图打乱敌军的部署；命令张玉、朱能各率领三千燕军精锐从真定正面布阵，待官军阵脚大乱的时候再实施中央突破；命谭渊率领两千精兵紧随张玉朱能之后，待二人得手后发起第二轮冲击，直捣耿炳文的中军。临行之时燕王再三叮嘱诸将：官军人多势众，十倍于我，此战务必以速度打破耿炳文的密集队形，诸位将领依计而行。清逸居士赞燕王道：
谁言天下真英雄？一手更有一手强。
布下香饵擒虎豹，故使巧计缚苍龙。
莫言十年守长兴，请看真定显奇能！
李靖踏破阴山路，木真直下中都城。
那耿炳文年过六十，久经战阵，还真没有把区区几万燕军放在眼里。他听说燕军来攻，于是令三万军士驻守真定，然后亲帅十万精兵列开阵势。张玉和朱能见了，也摆下阵势，高高虚挂起燕王的旗号。然而二人并没有急于进攻，他们在等待燕王的消息。耿炳文见了在马上大声道：“平虏大将军长兴侯耿炳文请燕王阵前答话。”张玉大声道：“王爷贵为金枝玉叶，岂是你们轻易见得？”耿炳文大怒，命令手下大将雷汉出马。朱能见了，提大棍来迎。雷汉并不答话，用大刀迎面砍来，朱能用大棍轻轻往外一架，心中暗想：本来应该一棍打死你，但是那样会坏了大事，现在只能让你先多活一会，于是两人你来我往打斗在一起，数十合没分输赢。
再说燕王和常鸣带领两千铁骑采取迂回战术，绕到了真定西南耿炳文大营的侧翼，悄悄地摸到了大营跟前。守营的士兵看见，刚要大喊，常鸣一箭射去，正中咽喉。朱棣一声令下，两千骑兵如同箭射的一般直冲营寨。官军被燕军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呆了，一时间举手无措。正在关键时刻，官军大将葛叔义大吼一声挺身而出，他先命令士兵紧闭营寨，然后令三百名士兵各持长枪于寨内把守。燕军两次冲杀都没有冲进营寨，常鸣见了，对燕王说道：“殿下，如今是紧急时刻，狭路相逢勇者胜！末将当先冲阵。”说完，就见常鸣提了混铁枪，舞动如飞，直奔寨门。寨内官军见了，一起把长枪从寨门的缝隙中刺出，常鸣大喝一声，先躲过刺出的长枪，然后把手中混铁枪刺进寨门中心，两臂用足千斤之力，大喝一声，寨门摇摇欲动。官军大惊失色，葛叔义变色道：“不想燕军中竟然有如此勇猛之将，真当世孟奔也！”于是急忙把手一招，一百名弓箭手乱箭齐发。常鸣大声道：“常鸣以死报答燕王。”说完，任凭乱箭齐发，仍用神力将寨门挑着不放，守寨士兵一起拼命用长枪按着寨门，常鸣身中十余箭，他把虎眉竖起，大喝一声，使尽平生力气，将寨门挑开，官军纷纷被抛出数米。燕军见了，如同饿虎一般冲了进去。葛叔义见事不好，刚要逃命，常鸣纵马赶上，官军数十人用长枪排成枪阵。常鸣大喝一声，飞身跃过枪阵，一枪将葛叔义挑于马下，官军见了吓得呆若木鸡。燕王带人冲散官军，急忙来到常鸣跟前，只见常鸣浑身中了数十箭，鲜血直流，奄奄一息。燕王掉下泪来，使劲用手握着常鸣的双手道：“靖难刚开始，就折去我一员大将，我心何安？”常鸣脸上挂着微笑道：“燕王殿下是当世的英雄，常某为燕王而死，死而何甘！”说完绝气身亡，年仅二十八岁。燕王擦拭了眼泪，二次上马，指挥骑兵在官军侧翼左冲右突，杀得官军丢盔弃甲，四散奔逃。燕王无心恋战，率领燕军直接横贯中营。
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