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被迫于古裕晨分开,打扫卫生的由三个人变成六个人了,孙竹喧很不厚道的心情好,而且好得想唱歌。
“你们把书房整理好,回去休息吧。”
“是!”
薛院长和齐学监走后,六个书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推搡着大笑。不知谁说了一句:“这个月下山好好喝一顿,谁都别缺!”
另一人接嘴:“成!梁皎请客…”
“没问题!富悦楼最好的包间。”
“喝光那里所有二十年以上的女儿红。”
“只要你喝得下…”
“包牵梦馆最红的姐儿出场子子。”
“这个免了…”
打闹着回宿舍,刚入北院,院里护院带着两个管家打扮的中年人物站在门口,地上放着一个红漆木箱子。护院一见到孙竹喧,忙笑道:“孙公子可回来了,正好唐公子也在,二位爷等你半天了。”
梁皎问孙竹喧:“你家里人?”
孙竹喧不认得那两个,摇头,问:“二位找孙某有何事?”
其中一个年长些的满脸堆笑,上前抱拳道:“孙公子,在下姓曾名会,他是我家弟曾行。”
孙竹喧发现二人容貌的确有两分相似,回礼,道:“二位曾大叔好。”
曾会道:“我家少爷前段时间与家里人走散,遭歹人迫害,承蒙孙公子收留,小人感激不尽!”说着和曾行一起行了个大礼。
脑中浮现出那个黑瘦的身影,孙竹喧含笑道:“关尚,他好吗?”
“好,少爷天天叨念孙公子,若没有您,少爷还得遭不少罪。”
“没什么,举手之劳。”
“孙公子少年侠义,叫老夫佩服…我家主人家中还有事,实在走不开,他说了,等事情了结,必定亲自带着少爷上门道谢。”
孙竹喧不好意思,道:“真没什么,关尚平安就好。”
曾行指着地上箱子,道:“小小玩意儿,不成敬意,望孙公子别嫌弃。”
“哪里的话!”孙竹喧不想收,却被曾家兄弟几句话逼得只有感谢。
曾会和曾行又朝孙竹喧行礼,转而对唐五铭道:“唐公子,老爷说,唐三公子与公子对敝府的恩情,老爷铭记于心,山高水长,他日必相报。”
唐五铭点头。
曾行从随身包袱中掏出一个锦盒,笑容深了些,“少爷说,他知道唐公子生在腊月,却不知公子具体哪日的生辰,所以命小人带来夜明珠三十颗,本想每日送公子一颗,可小人等不能逗留太久,只好先悉数交与公子,请收下。”
淡定如唐五铭,还是忍不住变了脸色。三十颗夜明珠,意味着三大箱子纯度最高的黄金。
娘啊,几个书生面面相觑,这关尚到底什么来头?
唐五铭迟疑,曾会再拜,“少爷说了,如果唐公子不愿收,小人等从今往后都不能回去,恳请公子手下。”
“好。”唐五铭接过锦盒。
曾会与曾行眉开眼笑。
“孙公子,少爷曾给我你一把小铁剑,还请收好,以后若牵涉到江湖是非,万不得已,只要拿出铁剑,自可保公子平安。”
孙竹喧想,关尚还真是武林世家子弟,笑道:“帮我多谢关老爷。”
曾会上前,在孙竹喧耳边低声道:“不是关老爷,我家老爷复姓上官,是西南十二路道上人的总瓢把子…以后公子若到西南,无论做什么营生,上官堡保您畅行无阻。”
这么厉害,真的假的?
曾会兄弟再拜,茶都没喝一口,又说了几句话就急匆匆的走了。
“哇,得费多少心思才找得齐三十粒这样的?”梁皎托着黑布罩在打开的锦盒上,锦盒中华光四射、绚丽夺目。
古裕晨道:“这样的珠子,我只在皇宫见过,也没一次性见着那么多。”
唐五铭捻起一颗在手中把玩,对其余人道:“咱们分了,一人五粒?”
众人皆摆手,孙竹喧笑道:“这么精贵的东西,花了不少钱吧,我们可不能要。”
唐五铭将珠子扔回锦盒,淡淡道:“他家不缺这零星半点儿。”
那得多有钱啊,孙竹喧开始怀疑,他救的不是个黑孩子,而是财神爷。
曾会和曾行送来的箱子里,人参、鹿茸、灵芝、雪蛤、雪莲、虫草等,竟是有钱也未必买得到的极品货色。
徐炎说:“谁要把这些东西吃下去,恐怕得直接飞升成仙。”
梁皎道:“总是关尚的心意,怎能给我们。”
唐五铭想想也对,等他们走后,将整盒夜明珠往柜子里一放,门儿都不锁的往外面去了。
薛院长说,郑伯和郑大娘都是书院的老人了,真要把他们撵出去,一则他们脸上不好看,二则郑伯夫妇那么大年纪了,想要再去哪里找活做,难;三则,老夫于心不忍。
但郑伯执意离开。事情发生的第二天,和薛院长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话,全是这些年在书院的一些琐碎事情,看得出他对书院的感情很深,坚强如薛院长,都听得想哭。
事情发生的第三天,郑伯夫妇带着孙女离开。他身子骨儿老了,总不能一直伺候别人;他的心也老了,书院里多少人知道了玲玲的事?郑伯拒绝为了每个月的两份钱银心怀愧疚的同时在人面前直不起腰;更不愿意听到任何一句关于他孙女儿的坏话。
所幸,在老家还有一亩薄田;所幸,儿子们算孝顺。
至于郑玲玲呢,她会用别的法子找个便宜老公?或者咬牙嫁个年老且贫穷的,至少不嫌她婚前失身…
古时很多女子的命运凄苦无奈,常常为了男人一时恶劣的错误而毁去一生。
各自回房时,梁皎才跨进去,刚要关门,见宋日勤也跟着走进来。
宋日勤面带愧色,很不好意思的样子。抬眼看了一下梁皎似笑非笑的脸,自己走到桌前倒了两杯茶,欲言又止。
梁皎不说话,和他围着桌子对面而坐。
宋日勤扬起一个难堪僵硬的笑容,道:“我屋里有最近时间里出的黄山毛峰,都是上品,送给你喝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