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光二十六年(1846年),道光帝年纪已六十五岁,身体大不如前,开始考虑秘密立储问题了。目前有九个儿子,大阿哥奕纬,二阿哥奕纲,三阿哥奕继,都相继夭折,五阿哥奕誴不被道光喜欢,过继给给惇亲王绵恺。七阿哥奕譞七岁,八阿哥奕詥三岁,九阿哥奕譓两岁,这三位阿哥年龄过小,所以可以考虑的只有两个,一个是十六岁的四阿哥奕詝,另一个就是十五岁的六阿哥奕。
在道光帝心目中,这两个阿哥都很重要,有些难于取舍,所以一直在暗中考察等待。对于两个皇子的所作所为,一清二楚,可惜人丁不旺,只能指望他们两人了,不到万不得已,从不干涉。
储位之争历来都是残酷的,时常伴随着流血斗争,为了至高无上的权力,再密切的兄弟之情也会单薄下来,更何况这是二选一,两人的几率各占百分之五十。
四阿哥奕詝的才智虽然没有奕高,但也非无能之辈,最重要的是身边有一位高参,就是授业老师杜受田。
此人在道光三年会试第一名,殿试二甲第一,选庶吉士,授编修,后为山西学政。道光十五年特召进京,直上书房,后来又充任上书房总师傅,教授皇子们读书。其家世显赫,杜家“一门七进士”、“父子五翰林”,久有“书香官宦门第,进士多人之家”。
等所有皇子走出上书房后,杜受田特意把奕詝留下,作为皇子的授业恩师,哪个不想教出一位帝王,这是任何一位大家梦寐以求的事情。特别是最近六阿哥奕的所作所为,在朝野上下影响极大,口碑也非常好,完全超出了杜受田的想象,心中不免有些着急。
自己的得意门生是六阿哥,必须采取措施为他挽救劣势,争取最后的帝位,
问道:“四阿哥,最近怎么不见你去新军营走动呀?”
奕最近只顾得花天酒地的玩了,那里顾得上这些呀,皇家银行有他的股份,还有很多官员也很巴结他,因此他手里掌管的金银越来越多。如果日子清平一些,他还能勤勉做事,可是银子一多,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再加上一些纨绔子弟的怂恿,学业逐渐就松弛下来了,这时见老师询问,还真不好回答。
支吾道:“只是去的次数少了,现在又是大冬天,听说又去搞什么野外生存,老六简直疯了,完全不拿这些人当人看。”
杜受田摇头道:“不尽然,微臣虽然没见过这支军队的面貌,但由你的描述可以想象到,将来的成就必定不凡。”
杜受田多少也了解新军的训练方法和过程,和旧军队完全不一样,刚开始也充满怀疑,如此简单的队列训练能有什么用。可是听到最近几个月的变化,还有作出的一些成就,越发感到不简单,这才逐步制定了一些措施,督促四阿哥去掌控这支军队。
接着授意道:“四阿哥还是常去的好,否则前期的工作就白费了,现在已经到了关键时刻,必须重视起来。比如,这次雪地训练,一定会有人产生不满的情绪,另外也很辛苦,如果四阿哥能前去问候,一定会留下体恤官兵的好印象,获得更多的支持,特别是那些忠于您的将领,还有那些带着不满情绪和举棋不定的士兵。”
道理简单易懂,奕詝心领神会,别过老师后,带着大批的慰问品就去走访各军营去了。
之前在杜受田的指导下已经收拢了一部分中高层小将,在这些将领的努力下,发展的势力还不错,直接掌控的新军达到三千多人,这可不是小数目。特别是这次慰问活动,又拉拢了一批过来,如此恶劣的环境,很有一部分人根本就受不了,产生厌倦情绪。
四阿哥派再一鼓动,自然而然就投靠过来了,如此一来,奕就损失了将近三分之一的战斗力,心疼的不得了。
奕也不能多说什么,从名义上讲,这支军队的领导权属于皇上本人,他们哥儿两个只是代管,四阿哥所有的动作都无权干涉,同样奕做什么,奕詝也管不着。
目睹了四阿哥的所作所为,奕还只能听之任之,甚至在一旁协助,就当前的情况而言,四阿哥相当于道光帝的长子,这在帝位争夺中占了不少优势。
奕詝的表面功夫十分老道,很容易迷惑人,恳切道:“老六呀,这么冷的天,你还折腾什么呀,万一给冻坏了,可就得不偿失了。有些事情,你交代一声就可以了,剩下的事情让他们去执行,何必自己还亲历亲为。”
奕道:“四哥,曲不离口,拳不离手,军队的训练一点都不能放松。再说了,小弟是个闲不住的人,也想多锻炼锻炼,四哥平时没事,多来走动一下,顺便练练身体。”
这个天气打死都不去,那里比得上在宫里享受,急忙道:“开春后再说吧,你如果愿意,哥哥我就做你的后盾,为你保驾护航,出力的事情还是交给你办吧,呵呵。”
奕明白他的性格,业了解他的用意,笑道:“也好,四哥想做什么,打算怎么做,小弟都将全力支持。”
话说到这个份上,奕詝心里很高兴,趁热打铁,又把自己相中的几个新兵安排在重要的职位上,奕也没说什么,除了一些要害岗位死活不放手外,其他的任其挑选。
两个主脑的争斗,自然而然的也波及到下面来,明的暗的都发生过几次争斗,如果这样下去,这支军队非毁了不可。
奕待四阿哥走后,开始着手处理这些危机,最彻底的办法就是把这些毒瘤清除掉,就目前而言,最好的办法就是忍耐,尽力控制住自己的人。
其实忍耐也是一种意志锻炼,在人生的经历中,这是一种难能可贵的品质,可以让人冷静对待突发事件,锻炼他们处事不惊的能力。
奕把石达开、克图和依克唐阿集中起来讨论应对办法,这几人完全是可信的,带兵的本事日渐增强,各项任务都完成的不错。
奕道:“针对目前出现的情况,大家都清楚,本来我想继续隐忍下去,可是部队等不及,也不能等了,大家都说说,怎么办?”
克图和依克唐阿性格比较直,采取的办法也是直截了当,张口说道:“没有什么可说的,直接踢出队伍就是了。”
石达开不赞成道:“我认为不妥,如果这样做,等于直接向四阿哥宣战,最坏的结果是给六阿哥带来毁灭性的危机,会给人留下结党营私和私募军队的借口,还是采取中和一些的办法为好。”
克图道:“但也不能太过温和,否则他们的尾巴还不翘到天上去,我们成立之初都定下严格的军规军纪,咱们就从这方面下手。在这些人中,凡是涉及违法的人员,一切按规矩来,绝不姑息。”
依克唐阿接着道:“我赞成这门做,可以给那些举棋不定之徒一个警告,杀一儆百,严惩不法之徒。”
奕道:“你们说的都有道理,我考虑了一下,可以综合应用,先按军法处置,该清除的清除。对于这几次训练中没有达标的人,除了有培养潜力的,其他的都清理出去。剩下的那些死党,进行分化分割,放到你们可以的控制范围内,暗中观察,严密监视,以后再解决他们。”
只要道光帝活一天,就不能采取过激的行动,从另一方面来看,也是一种很好的掩护。
也算得到一次教训,对以后的工作提出警示作用,特别是即将成立的海军舰队,必须保证他的忠诚可靠度。
新的一年新的开始,奕实行新的放假制度,大家都过了一个快乐的新年,正月初六各项工作陆续恢复正常。这是五年计划实施的第一年,任务很重,除了军队方面的,另一项重任就是工业的发展,必须尽早完成筹备,从而投入生产获得利益。
对奕来说,军队固然重要,但是工商企业的发展同样重要,特别是军工方面。枪械研究所必须早日进入程序,开始仿造研制工作,其他相关的产业也需要加大投入。
四阿哥也不是吃素的,在杜受田的谋划下,加大了对新军的渗透,而且采取各种手段削弱奕的势力。希望能取而代之,可惜他本人的能力有限,奕的威信太高,因此根本就取代不了奕的位置。
但也不能说四阿哥一点优势都没有,他另辟蹊径,把目标对准了驻京八旗兵和绿营。这些思想陈旧的老爷兵,习性相近,很愿意接受四阿哥的行事方法,还有一些大臣极力拥护,很快就取得大部分旧军队的大力支持。
也就是说在京城防卫力量的争夺中,两位皇子势均力敌,虽然历代帝王的严厉禁止这样的争斗,但是他们做的比较隐蔽,一般都臣子们暗中进行。每到帝王轮换的时候,文武百官都十分敏感,极力在寻找新的靠山,希望在新君登基之前出一份力,得到重用,如此一来就有可能成为新皇上身边的红人,成为社稷重臣,国家栋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