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候,那道门“咿呀”一声又开了。
阿伟走进来,看到南宫寒也在场,皱了皱眉,沉默地看向斐熠风,犹豫着该不该说话。
“南宫不是外人。”斐熠风懒懒地瞥了一眼南宫寒,看到他假装感动地捧着心窝,他强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
“老大,辛哥已经把任非带过来了。”
听言,南宫寒马上收起了不正经的神色,目光有些沉重地看了看斐熠风,然后自我调侃道:“我胆子小见不得太血腥的场面,还是避避。”
说着,他便朝在场的众人挥挥手,很潇洒地离开。
不一会,斐皓辛一行人押着任非走了进来。
……
里面,静得几乎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咔!”类似枪支上膛的声响在这样的安静里突兀得令人心惊胆跳。
被强押着跪在地面上的男人浑身一僵,血水模糊的脸上流露出一股浓郁的绝望。
就这么死了,他不甘心啊!
他咬紧牙关,望着茶几后的阴暗处,看着那一位笼罩在朦胧黑暗中的男人,优雅而尊贵地坐在那里。
仅是那么坐着,他就能感觉到一股骇人的危险气息迎面逼来。
“任非,你说我该怎么灭了你才能对我那些死去的兄弟有个好的交代!”冰冷的嗓音从暗处飘出,很轻,却夹杂着鬼魅一般可怖的杀气。
说话的同时,他拿起茶几上的消音筒套上枪头,一圈一圈地转动,扭紧,修长的手指绷得很紧很紧,手背青筋隐隐跳动,在在显露出他此时此刻必杀的怒意。
尽管希望渺茫,然而,任非却不甘就这样白白地无所作为地死去。
他握紧拳头,悲愤地再一次申明:“老大,我没有做对不起兄弟的事!我真的没有,请您相信我!”
斐熠风冷冷地站起来慢慢从阴暗处走出,黑裤包裹着的腿修长而优雅地迈到任非的面前,那股逼人的危险气息瞬间袭来,让任非倒吸一口冷气。
“有没有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因你而死!”他手持银枪抵向任非的眉心,轻轻的,冷厉的,一字一句地宣判对方的死刑。
话毕,他的银枪蓦地从眉心指向肩膀胳膊处,森冷地道:“就先从去掉胳膊开始吧,你说,三枪足不足以卸断它?”
说话间,斐熠风扣动扳机:“咔!”
然而,当他刚想射出第一枪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忽然捕捉到一道不合时宜的亮光。
那是……
他猛地眯起厉眸,手中的银枪犹如被沾到了烫手山芋似的霎时间撤了回来。
“你这环哪里来的?!”斐熠风嗓音紧绷得几乎是从牙缝间逼出来,凌厉之中夹杂着波动的讶异。
任非一愣,为他突然撤枪,更为这个突然的问题。
“什么环?”失血过多已经让他的注意力开始涣散,他一时抓不住问题的重点。
“重生环,说,怎么得来的?”斐熠风威胁地眯了眯眼,目光锐利地盯着他左手臂上那一道黑亮的环。
“什么?他那个是重生环?!”斐熠风话音刚落,旁边一直安静旁观的斐皓辛不由发出惊呼。
斐皓辛难以置信地冲到任非跟前死死地盯着他左臂上的黑环,仔细打量之后他惊吓地撑大眼睛,无法自已地喃喃——
“怎么会?!这怎么可能?!那他岂不是不能杀?!不对不对,她怎么有这个?!噢天啊!”一声接着一声诧异从嘴里发出,一声比一声高,就连一向保持平静斯文的表情也瞬间瓦解,简直可以用错愕交织来形容。
重生环,这可是阎盟组织最机密也最顶级的恩赐,意义相当于古时候的免死金牌,拥有它,代表着无论你在阎盟犯了多大的罪都可以免死,不仅如此,阎盟还必须对他的所有过错既往不咎,相当于过去的你已经死了,重新生活之后不受“前生”的任何束缚。
阎盟只颁发给做出最大贡献的几位元老,还有几位出类拔萃的最高领导人,目前连他斐皓辛都还没有呢!
那个女人到底是谁?她看起来年纪轻轻比他还小,她怎么会有?!
重重震惊和疑惑让斐皓辛脑子一片嗡嗡作响,怎么也解不开这谜。
斐熠风冷冷地瞥了斐皓辛一眼:“不要告诉我你把他抓来的时候没有看到这重生环在他手上!”
当他最后一个几个字落下的时候,音调明显地包含了冷厉的杀气,这一次针对的是斐皓辛。
接收到他杀气腾腾的目光,斐皓辛脸色刷白,额角渗出冷汗。
“对不起,属下大意了,差点害了您!”他垂下头,脸上有着后怕的惊,更有着深深的自责。
在风盟里,无论谁冒大不韪处死了手持重生环的人,都必须接受最组织的审判,或死或受重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铁一样的规则就连身为阎盟最高统治者都不能免。
他的疏忽差点害死老大……
斐皓辛双脚忍不住有些发软,浑身冷意颤颤。
“再有下次你就不用出现在我面前了!”斐熠风冷哼道。
没等斐皓辛应答,一阵手机铃声响起,斐熠风接起电话,听到另一边的报告,他眉头深深皱了起来,神色有着罕见的凝重。
收起手机,他冷冷地扫视了一眼几乎已经半昏瘫向地面的任非,对斐皓辛下令道:“辛,把这里的残局收拾好,给我揪出重生环怎么来的。”
“是。”
紧接着,他将银枪丢给贴身保镖阿雄,然后迈开大步朝着暗处沙发旁的隐门走去,离去的脚步有些匆忙。
……
大雨持续倾盆不断,能见度几近模糊。
斐熠风看着车窗外黑暗一片,只见雨帘偶尔被闪电反照折射,心思停留在刚才那通电话的内容上……
“吱——”车子骤然急促地停下,与地面摩擦发出尖锐的声响。
“怎么回事?”斐熠风拧眉问道。
“老大,前面路边的大树被雷劈倒了挡住道路,这里是单行道不能掉头,恐怕我们得下去把它弄开。”阿雄目测着车前的树,估计要合三人之力才能将它移动。
斐熠风皱了皱眉,也看到了那粗大的树,枝叶繁茂,着实挡住了前去的道路。
要赶时间,无奈地只能冒雨下去当搬运工。
没有费太多功夫,三个身材结实孔武有力的男人不稍片刻便将这粗壮的大树给拖到一旁。
“咦?!有个女人倒在这里!”忽然,负责大树尾部的阿雄在茂密的枝叶被拽走之时惊讶地看到一具娇小纤细的身躯被覆盖在枝叶下面。
阿伟几乎是立即本能地便掏出枪冲上来指着躺卧在地上的人,以防是敌人在假装使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