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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剑灵

里凯把酒窖里的泥土又填了回去,用力踩压平整。然后穿好上衣提着那古旧的盒子回到了休息室。

当里凯走进休息室时,迎头撞见了一脸沮丧的盖亚。

“咦!盖儿你怎么跑回来了?你不是昨天就溜到城里参加花节了吗?”里凯劈头问道。

“别提了,里。如果不是老爹让里克多到城里来找我,我这会儿正在快活着呢!”

里凯嘴角的弧度慢慢上扬,渐渐扩大成不可掩饰的大笑。

“哈哈,原来是被老爹逮回来的。”里凯想到自己早上所受的五百次“军罚”,似乎心里有了一丝平衡。

“里,你就别笑了吧,我今天已经丢够脸了呢!”盖亚脑中又浮现出参加花节的那些贵族们从他身旁走过时一张张充满讥笑的脸。

里凯用力咳嗽了一下,笑意却仍未褪去。他非常了解自己的弟弟。如同他喜欢斗殴和烈酒一样,他的“盖儿”对美丽的姑娘有着与生俱来的喜好。不同于银鹰庄园中人的看法,里凯不认为盖儿是一个满脑精虫把性当作快乐源泉的人。相反,有时他觉得盖儿是个真正的诗人,充满拉丁风韵的多情诗人。

诗人这时好奇地问里凯:“里,你怎么把园丁和仆人都赶到外面去了?还有,你手上拿的是什么东西?”

里凯这才想起自己驱赶到园外的那些奴隶和仆人,忙让他们回到各自的岗位重新开始工作。

里凯带着盖亚回到了地下室里。

“瞧,我就是在这儿挖到这东西的。”里凯指着那片泥土翻过的地面说道。

“里,你跑到酒窖来做什么?我知道了,你一定是想偷酒喝。”

“别说废话了。盖儿你不是会认希腊字吗?快给我看看盒子上写的是什么?”

这年头的罗马贵族中,非常流行希腊语以及对希腊文化的推崇和学习。盖亚可算其中的天才,从小没有得到其它贵族那样赴雅典或者其它希腊城邦学习的机会,却能用他过人天资从别人那儿快速地学会了希腊文。

里凯却是个例外,他总是对希腊文字不屑一顾。

盖亚捧着那长方形的盒子,在酒窖的圆形入口下对着太阳凝神辨认,一个一个念出了盒子上的希腊字:

[因吾之名,以巨雷和极电的威力,守护这土地……

我是这土地的王,没有人能够否认。]

“就这些,没有了……”盖亚对着里凯耸了耸肩。

里凯挠头说道:“这究竟是什么意思?‘这土地的王’?难道这是罗慕卢斯留下的东西?”罗慕卢斯是传说中的罗马城的创建者,罗马城第一位王者。

“这有什么好猜的,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不就行了吗?”盖亚说着开始在地下酒窖里张望着,想找个开盒的小工具。

“我早试过很多次了,可就是打不开呀!”里凯苦笑着又从盖亚手上拿过长盒子左瞧右看,试图找出开启的窍门来。

正当两个少年一筹莫展之际,酒窖里面突然响起“啪答”一声轻微的异响。

声音正从里凯手中的盒子发出。

两人同时惊呼起来,盒子竟然自己打开来了。

两双炙热的眼睛朝盒中看去,盒子里竟是空空的,连粒小石子也没有。两个小子均感大失所望

狭窄的酒窖里忽然亮了起来。

一团白光浮在空中,正发着耀眼的光芒。

“里,这是什么!它是从盒子中跑出来的吗?”盖亚惊恐地用手遮在脸上,那光团发出的光线实在太刺眼了。

里凯却没有回避光线,迎着它抬头看去。白光忽明忽暗的闪烁不定着,照亮了里凯的瞳孔,从那瞳孔的中渐渐映射出一柄通体洁白的宝剑来。

里凯忍不住伸手向悬浮空中的那柄光剑抓去,那白光一散,剑形却又消失了。

“马尔斯,马尔斯……”空气中隐隐响起呼唤的声音,震动着里凯的鼓膜。

“是它在说话吗?”盖亚也被好奇心所驱,透过指缝向白光看去。

“是我在说话……是我在说话……”那白光发着回音般的声音。

里凯向它问道:“你是谁?是神灵吗?还是被封咒在这盒子里的妖怪?”

那声音似乎有些生气地说道:“我不是神灵、也不是妖怪……我是剑灵!”

“剑灵?那是什么?”盖亚也插嘴问。

那声音讥道:“你的智力怎么这么低?剑灵,自然就是剑的灵了,自然中众多灵的一种。”

盖亚不服气地说道:“我听希腊的法师说过,的确是有灵存在的。但灵怎么会说话呢?”

那声音骂道:“笨蛋就是笨蛋。我怎么能跟那些低等灵相比,正如凡人怎能跟神相比?我,是停留在时间长河中数千年的圣剑之灵,只为等候一个新的主人!”

“那你认什么样的人为主呢?”盖亚一如遇到漂亮的女孩一样开始喋喋不休起来。

那声音却不再理他,白光忽然下降到里凯头顶数英尺的虚空中。

“宙斯之子、赫拉之子。罗马的守护者马尔斯,请将我放进你那宽广的胸膛吧!”那声音在里凯耳边响起,里凯的瞳孔骤然收缩,他仿佛看到了数道电光一闪即逝,空气中隐隐有风雷之声。白光的亮度忽然以倍数的速度增加,照得小小的地下酒窖如银河尽头般茫不可视物。

里凯也无法再抵受这强光的照射,闭上了双眼。就在他闭眼的瞬间,白光倏忽间又合成一把宝剑的形状,向着里凯的胸膛飞去。

啊——里凯有种整个人被一股巨力撞击得飞出去的感觉,但他仍站在原地没有挪动半步,这仿佛是一种精神力的冲撞以及穿透。

白光消失,酒窖里又暗了下来。里凯拍拍胸口,长长出了一口气。

“那会变成宝剑的白光呢?”盖亚走过问道。

“它好像飞进我身体里去了……还真奇怪,刚才我似乎听到那什么剑灵叫我‘马尔斯’。”

“战神马尔斯?罗马城的守护者。开什么玩笑嘛!我只知道你是我的兄长里、这个庄园里最出名的小酒鬼……”盖亚喃喃自语说。

“这盒子没什么用了,盖儿,喜欢就送给你了,不高兴可以扔了。”里凯看了看手上的盒子说道,又把僵硬的脖子左右动了几下。

“这给我有什么用……嘿嘿,不过做得倒也精致。我就把它收着吧。”

盖亚接过那长条的盒子左右翻看了一下,这才发现盒子内壁里还刻有密密的希腊文。

酒窖上方忽然传来管家里克多的声音:

“两位少爷,你们在里面吗?老主人让你们立刻回庄园去!”

“惨了——老爹一定还没有忘记要教训我!”盖亚听到里克多的喊声,脸色一下惨白起来。

“放心吧盖儿,不过是五百个‘屈臂俯撑’而已,也许老爹疼爱你,只做两百个也不一定。”里凯拍拍他弟弟的瘦肩,领头离开了酒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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