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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下山

峰峦叠嶂之间,一道瀑布垂直挂下,水流湍急,日积月累,冲出了一池深潭。湍急的水流落入深潭,响起阵阵雷鸣,激起淡淡水汽。深潭中的水流出潭外,迤逦出一条小溪,溪水清澈,能见着溪水里的鱼儿游动嬉戏。

偶尔间,山风吹至,成荫绿树沙沙作响,鸟儿叫唱,隐隐间更有极远的地方传来猴儿嬉闹的叫声。声景相映,仿佛仙境。

一群野鹿拖家带口来到溪边饮水,头顶着尖角的公鹿首领小心翼翼的饮水,每饮一口,都要抬头四望,明媚的阳光照在尖角上,平添了一股威风。

只是好景不长,鹿群忽然的骚动,公鹿首领前蹄飞快踢踏,时不时仰动头顶尖角。原来一头猛虎不知何时从树丛里漫步走出,悠闲自得,去了深潭边上饮水。

猛虎该已是吃饱了肚子,对于鹿群以及不自量力的公鹿首领视而不见,只是低头饮水。

公鹿首领见猛虎不见动作,只是喝水,连连嘶叫,带着鹿群仓皇而走。、

猛虎虽然凶猛,但却不是凶残,吃饱了肚子,自然是不会再去残杀动物作乐。都说形容极恶之人用人面兽心这四个字,其实和真正的恶人比起来,这兽心二字当真是侮辱了这“兽”字。喝饱了水,猛虎打了个哈欠,露出血盆大口里的两对瘆人獠牙,粉红的舌头将嘴巴四周舔了一圈,便自顾的开始舔洗起毛发了。

猛虎闲然自得间,忽然毛发炸起,眨眼的时间,就变成了一只受惊的小猫儿,如同不久前的鹿群般仓皇而走。

“哈!”深潭里一声大喝,潭水震荡飞起,一股无形大力不仅将潭水托起,更是将湍急而下的水流尽数顶在了半空,且无半点飞溅!

原本的水面已经是一片空洞,在这空洞之上悬空站着一人,双手合十,光秃秃的脑门上顶着九个戒巴。原来是这和尚使出神通,将潭水托起,并顶住了湍急而下的水流。

水流湍急而下,越聚越多,这和尚开始还是应付自如,但逐渐的情势变化,和尚的脑门上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身子也是颤抖不已。和尚猛的喝了一声,合十的双手快速平举,平地爆出一声嘶吼,仿佛愤怒的象吼,隐隐然的能看着一头巨像虚影双腿站立而起,暴起全身的力量向上甩动。

和尚的这一举动,也只是缓迟了数个呼吸的时间,已经蓄积了不知多少容量的水幕轰然落下,将和尚硬是砸下了深潭里。四周的大地一阵的颤抖,水幕落下的声音比之夏日的惊雷还要得响亮三分!

“师兄,你这次可是比上次维持的长了些时候,而那最后一式‘象拔力天’更是威能十足。看来这突破瓶颈,冲至天龙力是指日可待,师弟可是要在这恭祝师兄早日入内院修行哩!”一名瘦小的和尚,穿着一身整齐的灰色僧衣踏着冒出树顶的一根枝叶,随着枝叶的摇摆浮动着身子,人和这枝叶仿若一体。

“你这个机灵鬼,尽是油嘴滑舌,有这本事,多下些修行的功夫,你早就是可以入得内院随大师修行了。大师不是说了吗?你是我们这一代里最为聪慧的一个,可就是没有将心思放在修行上!”从深潭里一跃而出,和尚的身上竟是一点也不见潮湿,“你可记得方丈所言?乱世已现,天下又将是烽火连天,若是没有深厚的实力自保,我少林寺难免要受到刀兵之苦!”

“非也,非也。”瘦小的和尚背负双手,摇头晃脑,十足一名强作文豪的书童模样,“既然师兄你记得方丈所言,那更应记得大师所言。乱世降至,烽火连天,百姓难免受刀兵之苦,但却也是我少林寺乘风上九霄的大好机缘!”

“唉,大师所言,我当然记得,只是天下之大,风云变幻,这风却也不是好借的,稍有不慎,就是云端跌下,摔个粉身碎骨。”大和尚显然没有瘦和尚那般的激情,只是看向西方,仿佛那里有一道龙卷刮来,将天地万物尽数卷入撕得粉碎!

“哼,迟早是要跟天宫算清总账!”瘦和尚知道大和尚顾虑的是什么,“师兄,告诉你个好消息,大师出关了!”

“什么?大师出关了?我怎甚没有丝毫的感觉?”想到还是十年前大师的那一次出关,风云变色,金光普照的气势,就是佛祖降临也不过如斯。但是这一次大师出关,却是平淡如常,他都没感觉到天地之间有一丝的异动。

“哈哈,师兄,大师这是大圆满,已融入这天地之间,无气势就是大气势!”瘦和尚喜上眉梢,“除非是比大师更高的境界,才能清楚地感应到其中的波动。可是如今还有谁,有比大师更高的境界?哼哼!”瘦和尚挑衅的看向西方,下巴都要扬到天上去了,等心情平和了许多,瘦和尚这才看着大和尚道:“大师的修为,依你我的境界而言,却是夏虫不可语冰。”

“呵呵—”大和尚傻笑了几声,赞同瘦和尚的想法,“师弟你说的对,大师出关,定然已是天下第一,对付天宫玉帝手到擒来!”

“对对对,手到擒来!”瘦和尚哈哈大笑,“师兄,还不和我一同回去恭贺大师出关!”

两和尚纵跃如飞,几个起落便上了峰顶,翻山越峰好不快活。

“释空,释性,出家人戒躁,这般急躁作甚!”一名身着袈裟的中年和尚眉头微皱,很不待见风风火火的冲入寺内的两和尚。

“释空(释性)鲁莽了。”大和尚,瘦和尚站定,双手合十,躬身道。

“哼!”中年和尚指责释空释性行事急躁鲁莽,自己却也是个火爆脾气,对于释空释性的行礼,心里的火气并没有减少,“方丈有令,着释字辈弟子十三人入世修行!释空,你身为大师兄,当有担当。”

释空释性当场愣在那里,怎么好好却要他们入世修行?

“还不快去!”

“师叔,我—”

“今日你们便要下山,还不快动身!”中年和尚怒目大喝,将释空的话全堵在了嘴里。

释性本也是有话要说,但见着释空被中年和尚堵住了话只得也将一番话语硬塞了回去。

见着释空释性二人无奈离去,中年和尚双手合十连宣了几声佛号,摇头轻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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