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叔,你倒是说清楚,我怎么自作聪明了?”她斜了他一眼,放下手里的卷宗。
白乙寒仍是一脸淡漠,缓缓道:“那刺客,只是一具肉壳。即便再严刑拷打,也问不出什么。还有,这次刺杀事件,和你那未婚夫并无关系。”
“嗬,语气这么肯定,你是怎么知道的?”
“无可奉告!”他嘴里冷冷地吐出四个字来。叶凡顿时被噎住。
“那我凭什么相信你?”好半天她才想起反击。“我早就知道你讨厌我,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昨天故意看着我被陆然抓走,就是想看我难堪,不是吗?”
白乙寒脸色微冷,她凑近他的脸,脸上却扬着笑:“小师叔,虽然你是长辈,但别以为你随便说什么话,我都会无条件相信你!”她压低声音,彷佛玩笑又仿佛赌咒般地说:“信不信?如果不是看在我娘的份上,我早就赶你走了!”
他高高在上的淡漠神情,没有任何变化。叶凡的这番故意激将的话,对他来说似是并没有什么影响。“相不相信无所谓。我只是说出我想说的话。”
他仍旧是一副臭脸。
甚至不屑于再说什么,他转过身去,转瞬就消失在墙角处。
叶凡看着他的背影,气不打一处来。“说不过就走!你还是不是男人啊!你还没有告诉我,刚才你说的肉壳,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听不到回答。她追出书房去,外面却早已看不到白乙寒的人影。
白乙寒让她彻底生出了气性。有什么了不起?你不告诉我,我自己还不会查吗?她怒气冲冲地又回了书房。然而才推开门,却看到一袭白衣的身影正站在她的面前。
一束光柱般的东西,从他的额头慢慢扩散出来,叶凡只觉眼前被一股强光笼罩,下意识地后退两步,但哪知脚还没迈开,便好像被人施了定身法一样,怎么也不能动了。
“白乙寒,你想干什么?”情急之下,她直呼他的名字。“白乙寒,你还是不是男人!虽然我得罪了你,但你是我娘请来保护我的,你怎么能对我动手!放开我!啊……”
“哧——”地一声响,叶凡只觉自己全身流过电击般的感觉,嘴里要说的话霎间都咽了回去。只觉得身体内部一种奇痒袭过,她捂住嘴,不住地咳嗽,脸涨得通红。
“你……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她指着白乙寒,一脸地愤怒。
白乙寒却恍若未闻,凝视着叶凡,脸上有丝疑惑掠过,却在瞬间又恢复了正常,他皱起眉头道:“肉壳,只是一具被妖人操纵的行尸走肉。早就在九天前,我就奉羽师姐的命令去了趟神武堂大狱。你那帮无能的手下,虽已将那肉壳折磨得皮开肉绽,但肉壳就是肉壳,他是不会有反应!”
叶凡犹如听着天方夜谭般,惊愕道:“你的意思是,刺杀我的肉壳不是人,而是被别人操纵的?”
“肉壳不是人,操纵他的也不是人。羽师姐告诉我,最近帝都有妖气出现,或者有了什么厉害的妖人来了帝都也说不定。所以羽师姐才派我来此保护你。”白乙寒道。
“如果是这样……难道他们的目标是我?”叶凡心底升起了一丝凉气。原来的叶凡到底得罪了什么人?竟然派出这么邪门的东西来刺杀她?
“好在你不愧是炎国小兵圣,当时砍下了那肉壳的右臂,伤了操纵者的元气。兵道是修魔者的天敌,短期内,那操纵者想是不那么容易恢复过来。”白乙寒道。他看了看叶凡。“不过你自身损耗也很大。要不然,昨天也不会束手无策地被那陆然带走。你们皆为炎国小兵圣,实力应是相当地。而你也曾经在冥青修习过一段时间的降魔术,论实战,按道理来讲,你比那陆然更胜一筹……”白乙寒难得一次跟叶凡说了这么多话。
这席话却让叶凡听得心中暗惊。原来的叶凡竟有那样大的本事!
“这么说,现在我的处境很危险了……”她动容道。如果真是这样,那么白乙寒将是她在这个世界唯一的救命稻草了。这么想着,语气便软了许多。“那以后我出门,就让更多的卫戍跟着。还有,我会让神武堂尽量早些找到真正的凶手。”
白乙寒不置可否。“神武堂的人都是武道,让他们去找凶手,无疑浪费时间。”他冷哼了一声,脸上是理所当然的淡淡不屑之色。
叶凡略有失望。
“羽师姐已经令冥青上下的弟子在帝都布防了。以羽师姐一国之国师的能力,找起来容易得多。”白乙寒淡淡道。他倒仿佛是一切事物都笃定在心,一切都在算计之中。“作为她的女儿,你无须操心,做好你的本分就好。”
他的口吻便像是长辈教训晚辈,叶凡虽然听着不是很舒服,然而听到他这话,也略放宽了心。“有一个做国师的娘果真是好。只是……”她眼神微动,看向白乙寒:“我还有一个问题,怎么也想不清楚。”
她略一停顿,沉吟了片刻方才道:“刚才你说刺杀我的刺客,与陆然无关。那么为什么在我刺杀的那一日,我却见到了本不应该出现的如雪呢?”
白乙寒眼里有意外之色,皱了皱眉道:“你在讲她掠夺进府时,就已知道她是魅!魅的天性就是蛊惑人心的。难为你终日跟她厮混,竟被迷了心窍!在受伤虚弱时,出现她的幻觉……以你的人品做派,那也不足为奇!”
眼中有嫌恶的表情,他仿佛是真的再也不愿意在叶凡身边多呆一刻,只说完这一句,就抬腿离开了书房。留下叶凡在书房里一脑子混沌。
因陆然到底是帝都的官宦子弟,在神武堂大狱里扣押了一两天,便有不少陆家人上来说情。叶凡并不愿意跟那些人打交道,一概不见,但饶是如此,这几天也被这些人打扰得很费精神,于是干脆吩咐林青,将那陆然放出了大狱去,以求换个耳根子清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