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不说就是。”叶凡看自己再说下去,他怕要直接扑上捂住自己的嘴,只得乖乖地闭上了嘴巴。
她和东临风并肩站在街头,看着那伙人将马车上装满了货。陆续几个穿着灰衣服的商人打扮的汉子从米店里走出来。虽然他们的装扮都很不起眼,但叶凡瞧着,仍是觉得有些不同寻常之处。只是她却一时说不出来到底有哪里不对劲,只是看着,生生觉得别扭。
一直看到他们的马车从米店开动,从她和东临风身边经过,两个人才别了脸过来,只装作是寻常路人,互相和对方交换了个眼色。
正感觉整个车队都过去,叶凡松了口气,然而却突然感觉有一道凌厉的眼神从她面上扫过。她微微一愣,抬起头来,却看到一个灰衣的商人正站在路边,若有所思地用警惕的眼神看着她。看她抬头看过来,那眼神才有所收敛,随即便别过了脸去,大步走开。
络腮胡子,方形脸,都是不起眼的,但是那对眼睛……虽然才一眼,但那商人的凌厉的眼神却印在了她脑海里。
她疑惑地沉吟了一会儿,突然对东临风道:“他们果然不是正经的商人!”
东临风却并不答她,只弯了弯嘴角。一直到那车队走远,他才回头道:“怎么说?”
“这些人不像是商人,倒像是军人。”叶凡看着车队远走的背影。“虽然他们乔装打扮得都很朴实,但反倒却反倒装扮得过了头。相貌可以变,但人的神韵和气势,却是很难掩饰的。你看他们不经意流露出来的训练有素样子,哪里像是普通的军人?这其中,必定是有什么古怪!”她摸着下巴思忖着道。
“不愧是大统领,果然是目光锐利。”东临风笑着点了点头。
叶凡却奇怪他怎么可以如此淡定。却听他话锋一转,漫声道:“不过,在下是商人,并不该关心这些事。我们只关心商品,不关心人。再说,就算有什么古怪,最坏的打算是打仗。但是我们经营的生意,走的是富贵人路线,即便是打仗,富贵人仍旧是富贵人,甚至或打仗时会有更多富贵人。所以,这些事,与我们委实无相干的。”
叶凡听他这番话,本来还想探个究竟的心,顿时被他这漠不关心的冷淡给熄灭了。听得他道:“这里去出城的密道还有一段距离,我们先去雇个马车走一段。”
叶凡恩了一声,看着他转身沿着街角过去叫租赁的马车了。然而才一错神,却又见他折返回来。叶凡正不知何故,却听他温声嘱咐她道:“你就站在原地等我,切不可乱跑!”
“知道!我又不是小孩子……”她自从来这炎朝,一直被人看作是高高在上的大统领。为了不露马脚,她也一直端着,配合大家进行角色扮演。然而这东临风却似乎从来没有把她当成那个名声狼藉的大统领看过。他更像是把她当做一个普通的小姑娘。
她看着他匆匆离开的背影,一时间,心中竟是有些暖意流过。
东临风很快就雇了马车回来。或许是跟墨余跟得久了,他出手也很是阔绰。雇的马车很宽敞,叶凡扶着他的手上去,发现这马车里竟是并排放着两张卧榻,只中间以一张小几相隔。待得东临风在她对面的卧榻上坐下,拉开小几下的暗格,她更是瞪大眼睛。
那暗格里却是有酒,有小菜,甚至还有很多精美的点心。
“路程有些远……”他倒满了两杯酒,自己随手拿了一杯过来,在鼻子前轻嗅着,脸上露出陶醉的神情。“好酒!”
将自己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他扬起下巴笑道:“小姐请随意!”
谁说古人是不懂得享受的?虽然不是什么正牌历史上的古人,但是根据古书记载,古代人豪阔起来的享受,却也是挺别出心裁的。这分明显然是现代的卧铺车嘛,而且还是豪华型的。叶凡对酒不感兴趣,翻身躺上属于自己的卧榻。
马车开走,摇摇晃晃的有些颠簸,比不上现代的汽车舒服,但是胜在天然无污染,没有汽油味儿。她抬头看着东临风低吟浅酌。
他虽是乔装打扮,但行为举止却仍旧甚是懒散,一进马车,便散了架般半躺在马车上,于是上衣的领子便又自然而然地垂下来。胸前的玉色肌肤显露出来,而他今日却又在胸前挂了块佩玉,那玉顺着他裸开的胸一路向下面钻下去,让叶凡的目光一刹间收不回来,也禁不住一路看了下去,禁不住躺在那里又连咽了几口口水。
“妖孽啊!妖孽!阿弥陀佛,罪过啊罪过!”叶凡有些痛恨自己每次对着东临风都有想入非非的遐想,然而目光黏在他身上,却一时无法挪开。谁叫无论是她,还是原来的叶凡,都有喜欢看美男的嗜好?
虽然东临风脸上贴满了乱糟糟的大胡须,然而他的身段仍旧修长而健壮。叶凡平日在丽人院见到他,每回见着禁不住惊艳,然而只道他喜欢奇装异服,靠那艳红色夺人眼球。然而他今日穿回来正常衣服,那姿态、那风情却仍旧是勾人心魄的。
她终于意识到,好看的人,穿什么都是好看的。
“小姐为何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东临风本自在自斟自饮,然而无意间看到叶凡咬牙切齿地瞪着她,一会儿眼中惊羡,一会儿又满脸乌云,顿时迷惑不解。
然而他这一发问,却让心虚的叶凡顿时差点红了脸。她脸上表情虽然变化丰富,然而左右不过贪图美色的遐想罢了。为了掩饰,她干脆大大方方地看着他。
“没有,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临风,你有纸笔没有?”她弯着眼睛笑笑。
“下面的暗格里有。”他亲自起身,抽开了暗格,将纸笔和墨取出来递给她。他替她化开了一块墨,又给她沾了笔,才将毛笔递给她。叶凡伸手去接,因接得太急了,马车又有些颠簸,一时错手,她竟是将那笔重重地点在了东临风的衣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