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疑冢
这倒底是怎样的世界啊,叶紫与朱檀紧握着双手站在石阶的尽头,在火折的微弱光亮下,仿佛正处身于一个童话般的世界。石阶尽头出现一个半月形的宽敞门洞,门沿顶端有立体浮雕的垭口装饰,正中是一个尖嘴环眼的鹰头,形貌逼真,仿佛目光森寒地俯视着两个人,在鹰头的周围以竹叶和芙蓉花缠绕反复。
门洞内是一个正方形的宽敞天井,有丝丝光亮由天井上方云雾缭绕的半空中倾泻而下,眼前是一片笼罩在透明冰层内的房屋与楼宇,雕梁画栋,飞檐斗拱,小桥、假山、停滞的流水与瀑布,满地鲜花,芳草青翠。。。。。。仿佛是一幅镶嵌在冰层中的立体雕塑,又像是时间突然静止下来,在最美丽的时候将它最动人的瞬间保存至今。
叶紫与朱檀对视一眼,都是惊奇不已。
"这里是什么地方。。。。。。"叶紫试着向前又靠近了几步,突觉温度骤然降低,忙不迭的缩回了脚。
“小心!”朱檀将叶紫拉回身边,侧过头细细地打量起那片神奇的区域。
“你说,这里像不像一座府邸?”叶紫咬着嘴唇,突然拍了拍朱檀的手,”多像你家的后花园啊!“
朱檀抿嘴一笑,侧过头看着叶紫,眼中一片狡狭地神情,“想不想进去看看?”
“可以吗?”叶紫跳起来揽上朱檀的脖颈,满脸兴奋。
“嗯。。。。。。咳咳。。。。。。我需要奖励。。。。。。”
“算了,咱们还是找路出去吧,这里太冷。”叶紫轻抚朱檀的背脊,心疼地看着他因为突然咳嗽而微微涨红的脸。
“不碍事!可能是气温骤寒咽喉有些敏感。”朱檀轻轻摆了摆手,复又靠近叶紫耳边低低地说,“怎么了,娘子,心疼你相公我啦吧!?”
叶紫脸上一红,轻轻点了点头,无限柔情地说“当然,如果你病了我可背不动你!”
朱檀一脸受伤的看着拼命忍着笑的叶紫,一声哀嚎还没出口就已经被叶紫抱了个满怀。
“谁叫你不老实!”叶紫轻轻的在他的脸颊上印下了一个吻,娇声叫起来,“我神通广大的亲亲相公,咱们到底怎么进去?”
朱檀受用非常的长长地抒了口气,又将叶紫揽在怀里以下颌狠蹭她的头发,玩够了才从衣袖中取出了一枚乌黑的如同鸽子蛋大小的圆球托在掌中送到叶紫面前。
“这是什么?”叶紫轻轻捏起来,入手沉重,外边像是包裹着一层黑黝黝的火漆。凑近了闻闻似乎还有些硫磺的辛辣味。
“林越先生的密制‘乾坤霹雳弹’”朱檀轻轻一捻从圆球的底端拉出了一根细长的导线,双手连翻绕上了手指。
“你。。。。。。你做什么?”叶紫大惊,拉住了朱檀的手臂。虽然古代的火药杀伤力不是很大,但是这样近的距离,一旦爆炸响起,两个人也是难以幸免。叶紫快速的伸手抚上朱檀的额头,他不会是发烧了吧。
“哈哈!”朱檀笑着掳了下叶紫的鼻尖,狡猾地一笑,“不要担心,你相公我哪有娘子那么冒失!”
“你。。。。。。”叶紫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还算正常,稍稍放下了心,听到后来不禁又气恼的捶了下他的肩。
朱檀轻轻推开了些叶紫,拉长乾坤霹雳弹的捻线,抡圆了一圈一圈在空中旋转,然后一抖手,向着那扇冰墙直撞了过去。
砰的一声轻响,乾坤霹雳弹在冰墙上磕出了一个白色的小点。
叶紫忧心地看着朱檀查看了一下手中的乾坤霹雳弹之后就故技重施一下一下地撞击着冰墙,抚着眉毛在心里哀叹,他不是想用这种方法弄开这层又厚又硬的冰层吧。
朱棣踏在陷洞内破碎地青石砖上,看着那扇巨大的黑色石门已经完全洞开,里边隐隐绰绰地出现一片被冰层笼罩的房屋与楼宇,在明明灭灭的火把照射下,晶莹美丽。一条两丈多宽的巨大鸿沟深不见底横亘在通道与石门中间。
“这个人。。。。。。怎么这么像你?”耳中传来周王朱肃的低呼,转过头却看到张真面向石壁上色彩妍丽的壁画呆呆地出神。顺着朱肃的手指凝神细看,那幅壁画正中,衣袂飘扬的高大的青衫男子神态倨傲潇洒,双目狭长,长长地头发随风披散与张真竟真有几分相像。
"难道。。。。。。”朱棣与张真同时低呼出声,四目相对都在对方眼中看到惊慌。
“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朱肃看着两人神情古怪,急的抓耳挠腮,碍于朱棣阴沉着脸,不敢直接逼问,只得不住地在两人身边转来转去。
“这里应当是我先祖:元太祖皇帝的墓冢之一。”过了好半天,张真才艰难的开口,神情苦涩。
“元太祖?成吉思汗?墓冢之一?”朱肃瞪圆了双眼,一声比一声高,又转过头看向朱棣。
朱棣也神情凝重地微一点头。
“壁画上的这位青衫人应当就是我太祖的画像。”张真目光炽热的注视着画像。
“可是为什么会是墓冢之一?”朱肃只得转过头去问朱棣。
“成吉思汗一代天骄,文治武功,雄才谋略也是位出世的奇人,他的真实陵墓至今仍是迷团,后人多为他设衣冠冢祭奠。这里似乎又不像是普通的衣冠冢,难道。。。。。。”
“家族相传,太祖皇帝的陵墓建于山之颠,水之畔,以人形万年阴沉木棺裹之,下葬之后由万马踏平坟头,遍植植株,不设任何标志。所以百年来连族中通晓世事的长老也说不清太祖皇帝具体的埋骨之地了。”张真轻轻叹息一声。
“由万马踏平坟包之后遍植植株,来年草长林茂无处可寻,你们开始的时候又怎么祭奠?"朱肃好奇的问,这种入葬方式还真是奇怪。
“仪式完成之后由大祭祀将母、子骆驼中的子骆驼当着母骆驼的面当场宰杀,将子骆驼的鲜血尽数撒在坟包上。明年祭祀之时牵着母骆驼在林间穿行,母骆驼到了子骆驼撒血的地方会低声哀鸣。”张真双手负立,一脸神往。
朱肃轻轻摇头,这倒是个可以杜绝陵墓被盗的唯一方法,不过连后人也找不到了。
“山之颠,水之畔。。。。。。来人啊!”朱棣低声默念,一挥手众侍卫齐集到了鸿沟边”架桥!”
“好啦!”叶紫已经换了个比较舒服的地方坐了下来,昏昏欲睡地托着腮看着朱檀乐此不疲的一下一下撞击着冰墙,突然被朱檀的叫声惊醒,抬起头看到厚厚的冰墙上已经被乾坤霹雳弹砸出了一个深约寸许的小窝,那枚滚满冰屑的弹身正好镶嵌进一半。
“你到底想干什么啊?”叶紫忍无可忍,高声叫了起来。
朱檀笑而不答,只是小心地放长了手中的捻线,一手拉起叶紫向洞门外退去。
再次晃亮了手中的火折子,凑近捻线点燃扔进了门洞内,然后双手护住叶紫两人快速俯下身躲在了远离门洞的厅脚下。
好半天门洞内一声模糊的闷响传来,紧接着一篷冰屑由洞门内急射而出,气温再次急速降低。
“是不是成了?”叶紫拉下朱檀护在她耳朵上的手臂,指了指里边。
朱檀依旧笑而不答,将落到叶紫头上的冰屑取下,拉起她再次回到了冰墙前。
那枚乾坤霹雳弹放置过的地方留有一个冒着黑烟的小洞,一阵咔咔的轻响过后,整面冰墙布满了像蜘蛛网一样的裂纹,只一眨眼,整面冰墙就簌簌地掉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