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谧的小院子,散落于院角墙根各种奇芳异草争奇斗艳,空气中传来缕缕清香,闻之令人精神一爽。院内东边的一间书房里,紫苏和段澄两个人端坐其间,开始了段澄修真第一课。小绿乖巧的立在窗洞便的架子上,歪着头看着二人,不时的用长喙梳理下彩色的羽毛。
段澄仿佛又回到了小学时代,恭恭敬敬的盘膝坐于书桌前,聆听紫苏的教诲。
紫苏神态柔和,心中只觉得一片宁静,修真界的各种禁忌常识从她口中缓缓道来:“每个修真门派挑选下一代的传人时,都会由各个游历在凡俗间的门派前辈把预备弟子从凡间带到修真界,进行选拔推荐。至于这些预备弟子,则是由门派驻守凡间的代理人推荐。我无门无派,所学不过家传,遇到你也算是异数。而且我自己根基尚浅,修真一法,我只是起个引路的作用,真正的指导,却是不能。”
段澄大急,自己好不容易的有了个盼头,怎么能一转眼就老母鸡变鸭,忙说:“老师姐姐千万别这么谦虚,我后半生的希望就全寄托在你的身上了!”
紫苏面色微红,辛辛苦苦制造出的严肃气氛给他这样一句略带歧义的话儿全破坏了。微嗔道:“你别再拿话激我了,我是自家人知自家事。我一身修为也不过是凭借炼丹之术强行提升的,所以别看我的修为已经是聚丹期了,但是境界方面的领悟,却还没有那么的高。你入门又迟,我修为且低,指导你的话,只怕误人子弟,需知,你并没有多少时间可供挥霍。”
段澄一惊,问:“怎么?难道你是在暗示我阳寿不多,如不早日登仙,则命不久矣是么?”
紫苏啐了他一口,道:“乱想什么呢!我只是想说,你如果在30岁前没有成功的进入炼气期的话,那么你接下来的修炼将会成倍的困难,甚至这辈子也休想有半点进步。凡人在30岁之前,身体正处于最佳状态,脑子最为清醒,沟通天地间的灵气为自己所驭会比较轻松;但过了30岁,脑中杂念增多,且精力下降,想要静下心来感受灵气的话,难上加难。”
段澄松了口气,说:“姐姐你说的很是吓人,虽说生死有命,但一想到那个老家伙还逍遥法外,我就堵的慌,此刻所学,不过是为民除害。”这家伙说的是冠冕堂皇,事实上这小子从上学的那天起,就是个逃课大王,打架斗殴无所不精,此刻能坐稳在这里上课,除了为给自己报仇外,只怕另有所图。
紫苏正容道:“经过这几天的观察,你为人除了圆滑怠懒、逞强斗狠外,并无大恶。否则的话,别说是将你赶下山去,连你在我这里服用的汤药也得追回!”
段澄不敢做声,暗自庆幸,还好自己没有对她有什么居心,否则不知道那个追回药汤是个什么样的惩罚。看她说的郑重,想来不是什么好事。不过这逞强斗狠自己也就认了,圆滑怠懒从何说起?
见段澄毕恭毕敬的坐在面前,紫苏张了张嘴,忽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自从父亲去世后,就一直是孜然独身,孤零零的住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山腰上。除了每天与小绿说说话,自己就是炼丹打坐,枯燥之极。虽然如此,她还是一直在心里安慰自己,修真之人便是如此,若无修炼之苦,哪来飞升之喜?
直至数日之前,自己从山下带回了他,平静的生活便一去不复返。段澄对她讲述着凡人生活的喜怒哀乐,使得自己那平静无比的心境泛起阵阵涟漪。恍惚间,自己才发觉,从段澄被自己救醒的那时起,就再也没有炼过丹,打过坐。眼前心里总是不时的有个人影在飘来飘去,也许,教他修真,才是最好的选择吧。紫苏在心里对自己说。
教给了段澄最基本的入门功法后,紫苏带着复杂的心思,悄然离去,连窗洞处的小绿也被她喊去,不许它打搅段澄的修炼。
段澄慢慢的静下心来,摒弃一切杂念,放开了自己的心灵,进入了深度的冥想之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段澄只觉得自己的头顶气门忽然毫无规律的跳动了两下,紧接着,一股似有若无的气流开始在身体中缓缓流转。那股气流越转越是顺畅,气息消长之下,外界的肉体呼吸已经完全停止,只由那股怪异的气流来控制身体各部的运作。
就这样,气流在他身体中运转了刚好12周的时候,头顶的气门完全打开,段澄只感到一股清凉的气息从头顶处缓缓流入自己的经络之中,所过之处,舒坦异常。段澄心中微喜,灵气!自己终于可以感应到外界的灵气了!
随着段澄的那下动心,灵气的注入随即停止,体内气流也不再运转,开始变由肉体自身控制。段澄只觉得呼吸一沉,不由得睁开了双眼。
入眼是紫苏那惊讶的俏脸。段澄面色一红,喃喃的说:“看来我的心境还没有到那种地步,刚刚能感应到外界的灵气,就有点忘形了。这次我绝对不会再出如此差错,姐姐就不要惩罚我了!”
紫苏吸了口气,面色古怪的说:“不可能啊!知道你已经冥想了多长时间么?已经过去整整一昼夜了!你一个已经过了最佳修炼期的凡人,怎么会刚刚修炼,就可以开气门,吸灵气呢?你把你修炼时的情形告诉我,说不定能找到条让你早日晋级的捷径!”
段澄不明所以,只得将自己刚才的体会细细的讲了一遍。
紫苏沉吟着问道:“你说你感觉到有股气流在体内先行运转,然后才导致了气门自开的?那么那股气流是从什么地方开始生出的呢,你现在还记得起来么?”
段澄指了指自己右腹部,猛然间神色一变。
紫苏神经一绷,忙问:“怎么了,那里有什么不对么?”
段澄摇了摇头,咬牙切齿的说道:“那块玉牌就在这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