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众将士回到大王村,展天一眼便瞅见地上有几具尸体,正是先前的几个俘虏。
一个火头军士兵上前单膝着地抱拳道:“禀将军,这几个贼子不知使了什么法子,偷偷解开绳索,见我等年少,意欲谋害,被我们兄弟几个砍了!属下无能,还望将军责罚!”
刘破虏大怒,开口骂道:“你个龟孙子,连个俘虏都看不好,一无是处,还能作甚?”
那娃娃兵不服,仰头辩解道:“凭什么别人都能去剿杀贼子,偏偏我们兄弟几个在这看守俘虏和马匹?大家百无聊赖闷得慌,忍不住打瞌睡,才让他们有可趁之机!刘将军厚此薄彼,刻苦操练却不能上阵杀敌,我等不服!”
刘破虏牛眼一瞪,火气更盛咆哮道:“竟敢顶嘴,军法何在?姥姥的,看老子不扒了你的皮!”
展天急忙拦住暴走的刘破虏好言安慰道:“刘大哥息怒,都是刚成年的热血男儿,有些血性是好事!这不就是你喜欢的兵么?况且有倩儿带路,俘虏杀了也就杀了,那几个贪生怕死却又想投机取巧的孙子死了更好!这位小兄弟赤胆忠诚,拳拳报国之心可以理解,刘大哥莫要怪罪他了!”
展将军发话,刘破虏也不好不给面子,狠狠瞪了那位军士一眼,退在一旁虎着脸不言不语。
展天微笑着扶起半跪在地的几个军士,朗声对所有围观的将士笑道:“兄弟们杀敌报国的急切心情,展某完全理解,但战争不是儿戏,不能只凭一腔热血一身蛮力猛冲猛杀,古人云,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一场大胜是靠所有将士齐心协力协调配合完成的,就拿今天这事举例,我们将欲偷袭何鼎,必要的间谍特务不能少,你们几个逞一时之快把俘虏杀了,谁还能做我们的特务和向导?一个完整的作战计划在这个链条上出现差错而功亏一篑,让何鼎逃脱事小,若所有兄弟因此而为国捐躯,你们便是千古罪人了!任务不分大小轻重,疏忽一点,满盘皆输!兄弟们年轻气盛,又是初次上战场,难免考虑不周,有所差错,可以理解,望大家以此为戒,莫要意气用事误了自己性命,切记切记!”
几个军士微微一愣,旋即满面通红,突然齐齐双膝跪地,痛哭失声道:“听完将军之言,我等才知罪孽深重,将军非但不怪罪,还耐心指教,属下内心惭愧,无地自容,还望将军狠狠责罚,兄弟几个才略感心安!”
围观将士也皆是心头炽热,感情丰富的已是眼圈通红,眸中泪光闪烁,展将军爱兵如子,心胸开阔,这等将领,即便为他献出生命,也很值得。
高挺偷偷捅了捅刘破虏的虎腰,挤眉弄眼道:“老刘,你瞧瞧,瞧瞧,什么叫手段,你就知道整天虎了吧叉,吆三喝四的欺负人,等哪天兄弟们聚众造你的反,扒了你的衣服,把你扔在大街上,你就傻眼了!快跟展兄弟学学吧!”
刘破虏挠着后脑勺,憨憨一笑道:“俺可是实在人,说话不会拐弯抹角!再说我绝对跟随展将军,出生入死都不皱一下眉头,这帮兔崽子凭什么造我的反?姥姥的,不抽他们几鞭子就不知道本将军的威严!”
高挺不屑的切了声,骚骚笑道:“展兄弟不是说过么,有的人活着,他早该死了,估计就是指老刘你这类人!你还是锻炼肌肉,防止挨揍吧!”
刘破虏不服,脖颈一扬粗声粗气道:“怎地?老子就这脾气!”
众将士围着展天笑道:“将军,我们要去追击何鼎么?我们还有杀敌报国的机会么?”
展天微笑道:“当然当然,贼人杀完了还有胡人金人,就怕你们被吓破了胆子,提不起刀!”
众人皆是不屑的哼了声,又开始满嘴放炮,牛皮满天飞,小的往大里说,大的往海里吹,甚至有人叫嚣要把金人可汗朗古尔泰的脑袋砍下来当夜壶,旋即别人不屑道,把他的汗妃拐卖到醉红楼当窑姐才是男人该做的事!展天冷汗簌簌,时代发展真快,自己再不进修就落伍了!
众将士休息片刻便上马赶路,方倩儿轻车熟路,带领众人一路飞奔。何鼎的藏身之处离此地三十余里,大半个时辰便拍马赶到。已过四更天,但恰逢深秋时间,天亮较晚,加之阴云密布,仍是一团漆黑。
离小山谷还有大约一里地时,展天便令众人下马步行,将马匹藏在路边的丛林中,这次被派去看马的军士一脸得意,没有半点脾气,众将士皆是满面艳羡,展天心中感慨,老子的影响力当真是不同凡响,要不要出版一本展天语录呢?
展天带队悄无声息的接近小山谷,接近入口处,方倩儿停下身来,蹲在地上给众人画了一幅草图,简略介绍了一番周围的地势地貌。
“这个小山谷四面环山,唯一的入口便是一条长长的山涧,有几十丈长,一丈多宽,两面便是高山,山涧中长满一人高的茅草,如不是亲自进去根本发现不了里面的谷地!这还是我为何鼎找寻的藏身之所呢!呆在里面任谁也找不到,安全得很!”方倩儿一脸骄傲道。
展天捏着她洁白娇嫩的粉腮调笑道:“如此好的藏身之地,由于你的叛变,立马便成了他的坟地!我们只要往山涧口一堵,他便插翅难飞了!”
方倩儿轻打了他一拳,娇嗔道:“什么叛变,真难听,人家还不都是为了你,你却这般编排人家,真是没良心的坏蛋,坏死了!”
高挺和刘破虏顿时冷汗簌簌,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赶紧别过头去,强忍笑意,装作没听见。
方倩儿一脸媚态,眉目含情,似嗔似怨,双手却紧紧搂住展天的胳膊。展天嘿嘿一笑,指指刘破虏二人挤眉弄眼道:“好好,不是叛变,是弃暗投明总行了吧?你刚才说什么来着?我倒没什么,看把刘大哥和高大哥害羞的!”
方倩儿啊的一声,纤手捂住脸颊,俏脸血红,急忙蹲在地上,臻首埋在膝盖上,再也不敢抬头,嘴上娇嗔连连:“公子你真是坏死了,就知道作弄倩儿!”
高挺和刘破虏心中叫苦不迭,展兄弟恁地不厚道,小俩口打情骂俏,愣是拖我们两个老男人下水作甚?解释也不是,转身也不是,身子僵硬,不知该怎么动。
还是高挺机灵,借口勘察一下地形,脚底抹油,转眼消失的无影无踪。刘破虏老实本分,只想起个遁尿术,只是在方倩儿面前实在开不了口,嘴唇嗫嚅,吞吞吐吐了半天,也没解释清楚,急得满头大汗。
刘破虏的反应能力着实有些迟钝,展天大为怜悯,下次不好意思再捉弄老实人了,微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替他解围道:“刘大哥,小弟有件重要的事情托你去办!兄弟们的生死存亡就靠这些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