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天带领众将士压着贼首,浩浩荡荡的朝城门方向奔去,一路上高挺手提钢刀气势汹汹的冲在最前面,见到贼人便大声呵斥,刘破虏钢刀架在贼首的脖颈上,很配合高挺的行动。
离城墙老远展天便听到冲天般的喊杀声,惨叫咒骂,震耳欲聋。
展天冲陈子琪使了个眼色,陈子琪命手下将领提高警惕,紧紧聚拢在一起,防止被贼首冲散,个个歼灭,城墙上的皆是贼人的骨干,兵强马壮,与围攻王府的残兵不可同日而语。
高挺拍马走到城墙下,气沉丹田,朗声喝道:“尔等速速住手,你们的大王已被我生擒在此,如若反抗,那便会立即人头落地,你们想做这种千古骂名之事的尽管过来和本将军厮杀!”
老高声音洪亮,又借助内力,响声如雷,喧闹嘈杂的城墙上顿时安静下来,众贼人皆是齐齐转身,待望见被刘破虏用钢刀架住的大王时,脸色瞬间惨白,人人惶恐不安。
展天面沉如水道:“速速打开城门,否则你们大王立即人头落地,若你们肯束手投降,皇上已经下过旨意,既往不咎,尔等还是我大楚的良民百姓!”
金陵驻军攻势甚猛,贼人早已招架不住,若非有城墙之利,早就被官军当萝卜白菜一刀剁了,见展天生擒大王,便斗志全无,又听到放下屠刀既往不咎的承诺,皆是喜出望外,大多数人不约而同的丢下手中兵器,七嘴八舌的表忠心,愿意归顺朝廷。
展天心中狂喜,这是自己最希望看到的结局,只是还没有笑出声,却被人打断道:“我们凭什么相信你,如果安全放你们离开,朝廷大军仍不肯饶恕我们,将兄弟们赶尽杀绝,我们找谁哭去?”
众贼人微微一愣,觉得也是这个理,大王是官军的人质,但区区几百官军被困在合肥城中,又何尝不是我们的人质?轻易放他们走未免太傻了,只有将性命攥在自己手中才最好不过。
这群贼人脑子倒是不笨,展天心中暗骂,脸上却不敢表露出来,照旧一脸和煦笑道:“兄弟们的难处,我展天理解,若是趁人之危有失侠义之风,对大家也不公平,那边让我到城墙上与金陵驻军的将军谈一谈,若是他不肯答应,咱们再血拼也不迟!”
展天话一出口,方倩儿高挺等人脸色齐变,异口同声阻止道:“万万不可,若贼人使诈,以公子为人质,岂不是我们自乱阵脚?”
我擦,你以为老子是傻帽,自己往枪口上撞么?不过以眼前这种局势实在不适合来硬的,展天冲贼人微微一笑道:“谈判自然要先取信于人,不过以此时剑拔弩张的情形,任谁都不敢掉以轻心,我与我的将士一同下马,登上城墙与金陵将军谈谈,这样你们既不会怀疑我们逃跑,我的兄弟们也不必顾忌在下的安危,你们意下如何?”
这的确是个可行的法子,众贼人的几个小头目商量片刻,皆是点头同意。
展天率领众将士跃下马背,留下十数人看管马匹,其余三百多人皆是紧紧跟随展天,钢刀出鞘,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贼人的动作和脸色,以防不测。
展天面带微笑,抬头挺胸走在前面,淡定从容临危不惧的气势令几个贼人首领也不禁在心中暗赞,果然是条汉子!
展天等人登上城墙,陈子琪急忙使眼色让众将士占据有利地势,加强防守,预防贼人偷奸耍滑玩弄手段。
展天朝城下望去,金陵驻军已经结束一轮攻击,军士正在休息,随时准备下一波硬仗强攻,城下躺着无数将士的尸首,血腥刺鼻令人作呕,贼人虽说攻击力不强,但城防演练却做过无数次,再加上合肥城经过修葺,城高池深,很有点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味道,滚石擂木更是五应俱全,倒也勉强顶得住。
展天微微叹了口气,多少热血青年因为傅鸿那个蠢猪一时的冲动葬身于此,没有死在北疆战场金人的刀下,却被自己人害得落下个马革裹尸的悲剧下场,实在令人可叹。
展天深吸一口夜间冰冷的寒气,朗声喝道:“傅鸿将军何在,展天在此,请傅将军出营,展某有要事相商!”
金陵驻军顿时喧哗声一片,令人敬佩的展将军竟然出现在敌营中,实在令人大感意外,甚至不少将士小声嘀咕道:“莫非展将军是贼人打入金陵驻军的特务?”
只是展天没有听到这种议论,否则估计会冤枉的吐血,展天也料到毫无所知的金陵将士的想法,微笑道:“诸位兄弟莫要怀疑展某,我乃奉王大帅之命暗中带人潜入合肥城烧粮草擒贼首,如今大功告成,合肥城中冲天的大火便是展某的主意,不过所谓冤有头债有主,贼首已被我擒下,城内的不少兄弟都是被奸人迫害不得已误入歧途,归根结底我们都是炎黄子孙,今日在自己的土地上手足相残拼个你死我活实在是人生的悲剧,金陵与合肥相距不远,相信不少兄弟的亲朋好友就在合肥,战火无情,如果让你向自己的亲人举起钢刀,你们愿意吗?皇上仁慈特意免去回头是岸的兄弟们的罪责,只要傅鸿将军肯收兵,合肥城内的百姓愿意开门献城!”
展天字字铿锵,洪亮的声音传了老远,金陵大军的将士早已不愿意这种送死般的强攻,听展天说的有理,皆是点头称是,有人甚至吆三喝四的说要请傅鸿将军收兵。
人群中突然奔出一匹白马,马匹通体洁白,毫无一丝杂毛,在夜色中显得尤为刺眼,傅鸿更是一身白色镶金的战甲,端坐马背,手提刚强,很是拉风。
“展天小儿,休要蛊惑人心,你分明是投奔贼人,背叛朝廷!今日我便先斩后奏,替皇上除去你这奸臣小人!来人啊,传本将军将令,全力攻城,斩获展天者,本将军重重有赏!”傅鸿嘴角挂着冷笑,眼中凶光暴现。
我擦,这个老杂毛阴我!展天顿时目瞪口呆,高挺和刘破虏的下巴险些掉到地上,全场一片寂静,大家都被突然的变故惊呆了。
最先反应过来的却是贼人,不知谁喊了一句“官军不会给我们活路的,兄弟们,横竖是个死,就把这些混进城内的杂种剁了,黄泉路上也有垫背的,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哈哈哈,兄弟们杀啊!”言罢率先一刀砍向身边的官军,那位军士猝不及防,被一刀剁下了脑袋,其余将士反应过来,皆是拔出刚刀与众贼人战成一团,拥挤的城墙上瞬间热血喷溅,死伤无数,钢刀碰撞火星四溅,厮杀进入了白热化,场面难以控制,一位将士被贼人砍断了大腿,却单膝挑起,嗷嗷叫着将钢刀捅进贼人的腹部,与对方同归于尽。
傅鸿端坐马背哈哈大笑,金陵驻军的将士却是双眼血红,眼睁睁的望着整天为自己做饭烧水的火头军兄弟战死在城墙上,有人忍将不住正欲上前求情,却被傅鸿如狼似虎般的亲兵踹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