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到站,已是晚上十点多。大概是尹爸爸提前知会了刘成辉,出了车站周瑟就看到每天早上接送她和刘蕾蕾的司机在等她。
等周瑟到了刘家,很奇异的,刘蕾蕾亲热的和她打招呼,李月玫微笑着嘘寒问暖。效果貌似不错,至少刘成辉看到后很高兴。
如此周瑟也一副亲人久别重逢的样子,和刘蕾蕾母女同台比演技。
刘蕾蕾说笑了两句就眨巴着眼,把话题转移到周瑟的C城之行:“周瑟,听说你去C城了,都去干什么了啊?”
周瑟脸上还是微笑着什么也没有表示出来,但要仔细看去就能感觉到那一丝咬牙切齿。
死丫头,哪壶不开提哪壶。
刘成辉看了看不愿回答的周瑟,再看看眼里明显有看好戏成分的刘蕾蕾,脸色一沉:“都十一点了,快去洗了澡睡觉。”
刘蕾蕾嘟着嘴,看周瑟上楼也跟在身后,在越过周瑟时却诡异的笑着看了周瑟一眼。
周瑟苦笑,看来这位大小姐又找到法子整她了。一次又一次,怎么就乐此不疲没完没了呢?
刚进了房间关上门,就听见“噔”一声,周瑟去抓门把手,用普通人的力气居然拧不动。周瑟这会子是清醒的,当然不敢随随便便就把门锁给拧断,她可不想自己的秘密暴露,也只能暂时按兵不动看刘蕾蕾打的什么主意。
这时她也想到在尹家拧坏了邢昭的房间门,当时只顾着逃跑,事后在火车上才想起来……不过那是不是自己的房间,应该没事吧。
周瑟有些心虚,不过现在也不是感叹的时候,先把刘蕾蕾的麻烦解决掉好好睡一觉,然后明天和刘成辉谈一下搬出去的事。
房间的窗帘拉着,黑漆漆的看不到东西。而灯……灯周瑟打不开,自然是被做了手脚。
难道是把自己关到小黑屋里吓一吓?不会这么简单吧。
这时周瑟感觉身体里有一股燥热感窜上,难受的紧。是把空调的温度开得太大了想把她热死?周瑟脱掉外面的T恤,上身只余一件小背心。正要把手伸到腰间解腰带,房间的灯一下子亮了
周瑟不由眯了眯眼。目光在房间扫视一圈,看到床上那个拿被子捂得严严实实的一团不明物体,心里的邪火一下子窜出来。
那分明就是一个人!
拉开被子,一个十六七岁左右的男孩正睡得香甜。天然卷曲的棕色头发,偏剪了一个锅盖头;一张白净的娃娃脸上带着粉色的红晕,嘴巴吧唧吧唧的,好像在梦里吃糖果似的,嘴角的口水流了一脸。这倒罢了,最绝的是那副几乎占满他半张脸的黑框眼镜,配上那身古董级的中山装,口袋上插的钢笔帽,样子简直傻透了。
周瑟一下子无语极了,实在不知该愤怒还是该笑。
刘蕾蕾从哪里找来的活宝,放到她床上,难道是认为她的审美观会这么扭曲?难不成她还想自己狂性大发把这位活宝给那啥了?
“铃铃铃……”周瑟拿过手机,是刘蕾蕾的电话。
“喂……”周瑟倒是没怎么愤怒的样子,她现在只是觉得热。奇怪,床上那位拿被子捂着不知多长时间了,脸上还一丝汗都没有。自己小背心七分裤倒是口干舌燥的。
“热吗?”刘蕾蕾问。
“嗯。”周瑟随口道,回答了又觉得不对劲,好像有人在盯着自己一样。目光便在窗户、门上来回游移,寻找原因。
“咯咯……”刘蕾蕾的笑声如银铃般,听在周瑟耳朵里却像老母鸡在叫,刮噪的要命。
“床上那位你要好好享用哦,我可是费了很大劲才想出这份大礼呢,咯咯……”
电话挂了,依然是刘蕾蕾得意的笑声环绕在周瑟耳边,让她心里更加烦躁。
周瑟的身体貌似才十三吧……哦,快要十四了,距离成年还一大截呢。刘蕾蕾未免也太过分了一点。而且,她凭什么认定把一个男的放到她床上她就要上?
感到身体的燥热又多了一分,想用凝冰异能凝出一块冰降降温,又碍于那讨厌的被人窥视的感觉。心里却突然想起刚进门喝的那杯水——她平时只喝冰箱里的买来的矿泉水,那杯水喝的时候有些怪怪的,她正想研究一下就被来拿饮料的刘蕾蕾打断了,她也就忘了那件事。现在想起来还真是有些奇怪。难道……心里一惊,周瑟按住额头,从冰莲花纹身处冒出一股寒气顺着周瑟手臂在她全身笼上一层极淡的白纱,片刻之后,白纱消散,周瑟也不再有那种燥热的想脱衣服的感觉。
眼睛瞥向床正对的书架,看到一个小小的隐藏在书中间的摄像头,眼里怒光一闪,顺手拿起一个东西就往上砸去。书架没倒,书却噼里啪啦掉了一地。
与此同时,坐在电脑前的刘蕾蕾只见显示器里周瑟冲屏幕恶狠狠的看来,手腕一挥、一个东西突然放大,接着屏幕便黑掉了。
“怎么会!”本来看到周瑟中了招还不自知的傻样,刘蕾蕾很是高兴。可是怎么转眼就被她发现了!刘蕾蕾实在是很生气,气呼呼地把显示器扣倒在桌子上,拨通于菁的手机,冲她大吼了一通。
“都是你出的破主意!现在周瑟把摄像头都给我砸坏了!”
“没关系……”于菁倒是很镇定,“她不是喝了那杯水嘛,药性发作还不是迟早的事,你不用担心。”
“不用担心什么!她房间里是我表哥,我妈妈知道了还不骂死我!要是真的让她跟我表哥……”
“没事,你不是说她只喝了一口吗?只喝一口不会到那一步的。”
或许是于菁的解释很有道理,或许是于菁的淡定起了作用,刘蕾蕾的火气慢慢降了下来。挂了电话后,刘蕾蕾走到阳台上看着远处的星空,心里突然莫名的茫然开来。
“我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了……”
眼前闪过妈妈看到侦探社拿来的照片垂泪的场景,又想起冉析抓着周瑟手时的温柔(孩子,你确定你看到了温柔?),又变的坚定起来。
“我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