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观天下大事,常山或遇缺食乏粮,土地或遇干涸断水,国内百姓不知常山邻邦及外界之事,无忧患意识,只知图安逸,享乐福,对‘强肆招兵’一事怨声载道,殊不知常山国一直凭借天山这一天然蔽障,百姓才得以安宁生活。”
在课堂上来回转圈的老夫子咽了咽正欲喷出的口水和唾沫,然后继续对台下的众学员讲道:“倘若外人发现这块崭新的陆地,倘若他们联合众军侵略我国,介时,主权难保,黎民遭害,我同胞更是哀嚎...先前,面临外界大肆侵略,先辈们奋起反抗;为保百姓平安,国王不得已下令掘土移山修筑城墙。如今,百姓的安宁得益于祖祖辈辈的汗水和功劳...”
老夫子亢奋说着,突然话峰一转,“然,危险难以预测,困境难以把握,我国虽有天山庇佑,但亦不知外界发展如何,常山仍随时面临外界侵害。立于此间,身为军中一员的‘我’究竟该如何是好?”
夫子站回讲台之前,他环视了一下四周,意在让学员们在自己的石块上刻下考题答案。
军中,设有可供学员们学习训练的各色学院,各大将小将以及部分负责对学员授课的德高望重的老夫子,则会依据学员们的综合素质以及他们身上各自的特长,将其纳入自己的门下。而剩下的那一些无人领走的学员,则只好进入被大家公认的劣等差班。
各将领以及学院中的各位老夫子,在对待“甄选学员”这件事上,是极其慎重而又谨慎的。
自古就有“名师出高徒”这一说,倘若自己所带领的学员当中,在将来真出了那么一位有着伟大成就的徒弟,哪怕自己并未真正教授过他一些东西,自己无论走到哪里,脸上也是泛着光彩的。即使自己手下没有出现过高徒,但只要没有出现过所谓的乱子,那也是无关大碍的。
倘若一不小心看花眼,自己所管辖的门中出了个乱臣贼子,各方定会把无须有的罪名强加到自己这个当师傅的头上来,到那时候,辱骂、唾弃、嘲讽,甚至是可怕的断头,各种牵连自己或是家人的不幸定会如期而至。哪怕自己曾经时刻监督纠正着他的言行举止,一直不遗余力地给他讲解各种被世人认可的大道理。
所以,那些老夫子亦或是将领们把那些可怜的学员剩在了那里,也是有着特殊原因和某种目的的。他们只会选走那些他们认为比较安妥的学员,身上有着太多不确定性的学员们,他们是不敢随便拿命去赌的。他们考虑的不仅仅是学员们本身的可塑性,还有他们这些当师傅的未来的前程。
但,涉及选员这一事,真若仅仅只是这些?
赵天是被剩下的学员之一,当初,在筛选学员大会上,他被分配到了一个被广大学员公认的劣等差班。
起初,有着强大抱负的赵天面对落选一事,几近崩溃,现实给了他当头一棒。究竟他是天生不如别人,还是军中有着某些潜在的规则或是某些不可告人的隐情,赵天不断在心中如此反问着自己。
军中学院各学堂是用许多些硕大的石块堆砌而成的石屋,学堂内中央的最前方摆放着被人工磨地既平坦又光滑的石头讲桌,以及一张不高不矮的石凳,这张石桌和石凳稍高于学堂的水平地面。
石桌上放着许多刻有各色文字和图案的龟壳、兽骨以及平滑的石块,那些是老夫子们授课的必备课本。旁边还有一些没有任何印记的兽骨和石块,以及一把被磨的无比锐利的石刀,那是夫子们临时刻字的用具。
石桌下方,是一排排学员们所用的长长的石桌和石凳。石桌上也放有许多些石块,石凳旁间隔摆放着许多些石碑和石刀,那些是供学员们温习所学,在其上刻字的用具。
四周的石壁上,则按一定的顺序刻着兵将们作战时的领要动作图案,骑马、射箭、驭车;攻、守、防、御;刀砍敌人头颅、脚踢敌人胸脯...
并不是说优班匹配优师、平班匹配平师,而被优等班或普通班的许多学员公认的劣等差班则匹配的是无名小师。在劣等差班,他们也有上级安排的有名的夫子和将领前来授课,但仅局限于课堂。只是说,他班有一个时刻负责监督管理学员们学习和生活的负责人,而这个班的学员的一切则完全要靠他们自己。
没有引路人,他们或将走更多的弯路,可以说,他们若想有所成就,则需要付出超出常人几倍的汗水和努力。
课堂内像往常一样坐满了学员,这几天前来授课的是在圈内有一定威望的老夫子。
赵天坐在学堂最后方的角落里,他与武一帆有着一张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庞。只是,他的身材比一帆健壮许多,皮肤比一帆黝黑许多,身上比一帆邋遢许多,头发比一帆脏乱许多,衣服比一帆破烂许多。更触目惊心的是,他的脸上还比一帆多了三道直直的刺眼疤痕。
赵天呆坐在那里,黑白分明的眼球里装的不知是怨恨还是憧憬。对于老夫子语调的抑扬顿挫,他丝毫没有反应。
昨天的课堂,老夫子授完课后,便对学员们说,今天会有一个小小的测验。
当老夫子宣布完考题之后,学员们是一脸的兴奋,因为昨天的课堂,老夫子已经把答案告知了他们。如此简单的考题,不需要任何的思考,他们便迅速拿起石刀在石块上刻起答案来。
赵天不知是因为不会写字还是没有听课的原因,他坐在那里迟迟没有动刀。
半柱香烧完之后,老夫子便对台下的众学员宣布道,“考试结束,大家停刀交卷!”
老夫子话毕以后,学员们赶紧起身,一一把刻有自己名字及考题答案的石块送交到了老夫子的讲桌上。
老夫子看着石块上的答案,不经意地摸着胡子会心地点头微笑。可当他看到赵天刻下的答案时,脸色顿时大变。
一个大大的圆圈,圆圈内刻着大大的“赵天”二字。
“谁是赵天?站起来!”
夫子拿着石块,朝下大声一吼。
赵天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坐在那里,迟迟没有站起。然而,就待夫子吼完,石屋内所有的目光已经聚焦到了他的身上。
“报告!”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学员单文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