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牢狱之灾
却说李宏因言语得罪了满洲贵族,惹来了鳌拜的不满。鳌拜骄横跋扈,一言不合,就要拿朝廷的四品命官开刀,这让朝堂上下震惊无比!因为众人实在没想到鳌拜竟然蛮横到了如此地步。
“且慢!”一个声音及时地传了过来,“臣李国英有本要奏!”
李国英毕竟是朝廷重臣,为清廷立下了汗马功劳,又是封疆大吏,重要的是,他还曾经和鳌拜并肩作战过。他的沉着冷静还是给鳌拜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多次在作战中反败为胜,也算是间接地救了鳌拜的性命。所以,鳌拜还是卖给了他一个面子,连忙喝住卫兵道:“你们先退下,留他一条性命再说!”
见儿子暂无性命之忧,李国英跪下继续说道:“启禀皇上,有道是‘养不教,父子过’,犬子年纪尚幼,言语间多有冒犯,还望皇上和鳌大人法外开恩,饶犬子一条贱命,也好让他戴罪立功。”
欲置李宏于死地,并非玄烨的意思。相反,他觉得李宏见识不凡,胆识过人,是个可塑的朝廷栋梁,若是就此斩杀,也委实是有点可惜了。但迫于鳌拜的压力,他也不敢公开将这些话讲出来。
“李国英,你是朝廷的封疆大吏,也为朝廷立下过大功。可以这么说,若没有你,就没有朝廷在四川的胜利。”鳌拜用一种高高在上的口气说道,“既是如此,你的儿子,就留他一条性命吧!”
听闻此言,李国英大喜,看来自己的老面子还是有点效果的,可不,他一出马就立即挽救了儿子的性命。他一颗悬着的心立马就掉了下来。可还没容他兴奋一会,鳌拜又继续说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来人啊,将罪官李宏拉出去重大一百大板!”
这次李国英就再无办法了,只得眼睁睁地看着那两个卫兵将李宏拖了下去。不久,朝堂上就传来了“啪啪”的声音,李国英知道,这是板子打在儿子屁股上的声音。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不一会儿,又传来了“啊,啊”的惨叫声,李国英知道,这是儿子实在受不了啦,这才发出的惨叫之声。他虽然心疼,但还是要装得满不在乎。而与之相反的是,那些满洲的官员一个个都面露微笑,心想还是鳌大人晓得我们的心思,朝堂之上,哪能让一个汉人官员出尽了风头?
过了一会儿,那两个卫兵又将打得遍体鳞伤的李宏给拖了进来。只见李宏屁股都被打开了花,鲜血直流,李宏的脸上也满是痛苦的神情,这让李国英心疼不已,但又不好流露出不满的神情,心情十分的沉痛。
“今天的早朝就至此为止吧!李爱卿,你就带着你儿子好好回去歇息吧!”玄烨说道。他的心情也是十分的沉痛,一方面他叹息李家父子对朝廷立下的大功,另一方面也哀叹自己的可怜可叹,贵为天子,却并无任何实权,鳌拜说句话,他都不敢说个不字。
“且慢!”鳌拜看来还是不太想放过李国英父子,继续说道,“我想李总督大人好像忘却了一件事情,现在也应该到了交代的时候了。”
“什么事情?”李国英明知故问,“皇上,臣今天身体不适,又要照顾犬子,还望早点回去歇息。若有什么事,下次早朝再议。”李国英急于抽身,也顾不得得罪鳌拜了。
“李大人,”鳌拜加重了语气,说道,“你以为朝堂之上,是你想来就来的吗?你以为这里是你的四川,你可以作威作福,为所欲为吗?”
鳌拜的语气相当地重,李国英也不敢再讲什么了,若是他硬要离开,得罪鳌拜的话,那可就危险了。
“启禀皇上,臣这次出海,一无所获。并非是臣无能,而是敌方实力太过强大,又有红毛鬼子的支持。”李国英说道,他自然不能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还望朝廷能进一步地增加人手,随臣再一次出海,剿灭那些逆贼!”
“李大人!”鳌拜瞪了李国英一眼,用一种很威严的声音说道,“话好像不像不能这么说吧!”
李国英听闻此言,也只得怔住了,不敢再挪动一步。
“李大人,你可曾记得你率领舰队出海,可是立下了军令状的哦!”见李国英没有说话,鳌拜又继续说道,“当初朝堂之上,可没有一个人同意李大人您出海,是您李大人以身家性命担保,朝廷这才同意将舰队暂时由你率领,可如今你劳而无功,这又该如何交代呢?”
“这……”李国英一时语塞,还真不知道如何回答,但现在他想保持沉默也是不可能的了。当初他之所以要率军出海,一方面固然是出于一种激愤,根本毫无理智,另一方面他也低估了对手的实力,再加上李宏的被俘也是在他始料不及的,所以这次失利也是意料之外。
“启禀皇上,这次出师不利,的确是怪臣大意了。”李国英只得硬着头皮解释,“朝廷若要治臣之罪,臣也无话可说。但是经过这次出海,臣已经对海上的情况和敌方的虚实已经了如指掌,只要假以时日,臣一定能率领舰队一举击溃这帮逆贼,为朝廷解除这个心头之患!到那时,再来治臣之罪不迟!”
“李爱卿所言极是,”不待鳌拜回答,玄烨抢先说道,“如今朝廷正是用人之时,李爱卿这次虽然无功而返,但毕竟积累了经验,也摸清了对方的虚实。若是李爱卿能汲取这次教训,我想下次一定会大获全胜的!”
“皇上!”鳌拜狠狠地打断了玄烨的话,“越是非常时期,政令越是要畅通,赏罚越是要严明!李国英那次立下军令状,如若劳而无功,任凭朝廷处罚。这可是他说的,并非是我故意跟他作对。如若皇上执意要庇护他,大清的江山如何能稳固?”
“那依鳌太保之意,应该如何?”玄烨在鳌拜的淫威之下,也是毫无办法,只得听之任之。
“李国英利用这次出海的机会,通敌卖国,中饱私囊。”鳌拜见无人敢于反抗他,越发得意,用一种威严的目光扫视了全场,继续说道,“我大清的这支舰队虽然算不得最强的,但在近海也是所向披靡,无人能敌,又怎么会连一个毛贼也没捉到?我看怕是李总督大人故意放走那些逆贼吧?”
这个罪名可是非同小可,按在头上,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李国英慌忙辩解道:“鳌大人,话可不能乱说!我李定英一心为国,无数次出生入死,又怎么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李大人,你这是怀疑我冤枉你了?”鳌拜冷冷地说道,“你以为你做了这些欺君罔上的事,就能瞒得了天吗?我早就在舰队里安插了耳目,对你的所作所为,早就了如指掌了!吴奇轩!”
“卑职在!”鳌拜的声音刚一落下,一个人就站了出来。李国英这才注意到,那个人正是这次舰队一艘船上的管带吴奇轩,当初叫他冲猎鹰号开炮的。当初他的话刚一出口,就遭到了李国英的训斥。李国英苦笑了一下,情知这次看来真是凶多吉少了。
“吴奇轩,你来说说李国英大人这几个月里,都干了些什么?”鳌拜吩咐道。
“是!”吴奇轩听了鳌拜的话,面无表情,只管一个劲地往下说道,“皇上,鳌大人,诸位大人,卑职这次跟随李国英大人出海,本想杀敌立功,为朝廷扫除祸患,可没想到李大人的所作所为实在是让人寒心。我们以优势兵力已经将敌人的商船团团围住,对方已无任何还手之力,可就在这大好形势之下,李大人竟然不许我们开炮,我们只得眼睁睁地看着敌人扬长而去。”
“皇上,我这是因为……”李国英竭力想辩解。但他的话刚一出口,就被鳌拜给掐了,“李大人,请让吴大人讲完,你再辩解不迟!”
“这已经不是李大人第一次贻误战机,我们在大吴国的时候,也是占据绝对优势,可李国英硬是一弹不发,让敌人安然突围。不仅如此,李大人还将我们历经千辛万苦才得到的五千两黄金全数送给了敌人。当天晚上,他就带着两名江湖人物去了大吴国。这件事竟然没有通知我们任何人,我们都担心得不得了,还以为李大人失踪了。次日凌晨,他们竟然安然地回来了,而对方也是毫发无伤。因此,卑职不得不怀疑李大人跟敌人订好了什么秘密约定,否则也实在难以解释这些怪状!”
吴奇轩的话,不啻于晴天霹雳,朝堂之上的这些官员纷纷议论起来,那阵势对李国英很是不利。李国英就是长了一百张口,也是难以分辩了,尤其是那五千两黄金的事情,对于他更是致命一击。
何况,鳌拜也不会再给他分辩的机会了。不待李国英辩解,鳌拜就抢过话来说道:“皇上,我早就对您讲过,李国英此人不可靠,大清的江山还没稳固,他就急于出海,原来是要乘我大清立足未稳,来个里应外合。皇上,若不是老臣小心,我们还真的会死无葬身之地,就算是想回到关外,也是不可得的了!”
李国英大叫道:“皇上,臣不敢!臣冤枉啊!”李国英连忙喊道,他一把拉住吴奇轩,叫道:“吴奇轩,平时我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冤枉我?你受何人指使?”
吴奇轩也不恼怒,只是推开了李国英,淡淡地说道:“李大人,我吴奇轩没受任何人指使,只是凭着天地良心,还有对朝廷的耿耿忠心,这才揭穿你李国英通敌卖国的真面目!”
李国英的这一拉,更是把自己推向了万劫不复的深渊,众人更加以为李国英因事情败露而气极败坏,转而来威胁吴奇轩,朝堂之上无一人敢于出来为他说话。鳌拜更是狠狠地奏道:“皇上,李国英欺君罔上,通敌卖国,念他曾经为大清立下大功,臣恳请将他推出午门斩首!”
毕竟不知李国英性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