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地之中,对着空气挥舞的臂膀终于停了下来,疲倦之下,喘着粗气的男子犹豫着睁开了双眼。
什么也没有看见,什么也不曾发生。
应如泽软倒在地,虽然依旧恐惧,但是脸上隐隐有着劫后余生的庆幸,还有一分因让鬼物避退三舍而生的自得。
可惜这一切仅仅只是维持了片刻。
两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就这么朝他缓缓走来。
男子一时间如堕深渊。
他不认得那个头戴斗笠身姿婀娜的女子,但是他已经猜晓到了她的身份。
因为他认识她旁边的男子。事实上,整个人应天城,大到高官名士,中到富甲豪绅,小到贩夫走卒,应该没有人不认识他。安幕遮在公共场合之下抛头露面的次数,远远大于其他王爷加起来的总和。
他不知道这个满身鲜血的男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扮鬼吓唬他,但是他已经知道他完蛋了,彻底得完了。
言蓝紫越过刻意放缓脚步的安幕遮,开门见山:“你,到底是在为谁做事?”
脸颊苍白的男子微微一怔,嘴角抽了抽:“我不知道你说这句话的意思。”
言蓝紫摇了摇头道:“事情已然到这种地步了,你承认不承认其实已经没有区别了。早些说吧,省去一些皮肉之苦也是好的,”
应如泽坚持道:“我真的不知道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言蓝紫戏谑一笑:“的确是有点小聪明的。好吧,既然你真不愿意知道,为了让事情进展的快一点,那么你不妨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应如泽眼珠一转:“家姐被你们杀死了,抓走我的人见我没有价值了,就放我走了。”
“这些人是否都是蒙着面巾,即便现在站在你面前,你也认不出来?”
应如泽点了点头。
“那么这匹马又是怎么回事情,难道他们好心到这种地步,连这匹不凡的骏马都会相赠于你。对于一个劫持你的人来说,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这。。。这马是我乘他们不备偷的。”
“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书生能够从他们手中偷走马,还真是了不起。罢了,我也相信你。”言蓝紫顿了顿道,“那么这几天,你到底被关在哪里。”
“我不知道,他们一直用布蒙住了我的眼睛,直到今天放我走的时候我才能视物,那时候我心急如焚,并没有留意四周。”
“这也算情理之中,但是你之后纵马的路线总是知道的吧,你总不可能一头乱窜,恰好就来到了这乱葬岗之中吧。”
应如泽想了一下道:“那个房子应该是在一片密林之中。我在里面骑了很久,才出了密林,又走了一大段平地之后才看到了官道。”
言蓝紫笑道:“那你可以带我们去吗?”
应如泽点头道:“可以,但是我并没有把握,官道之上若没有明显的标志物,看上去都差不多。”
“这并不是问题,估算一下时辰和马速,只要你没有说谎,我应该能估算出一个大概的,然后就可以扩散开去寻找马匹在密林里留下的足迹了。这里是京畿附近,又不是什么深山老林,找一所房子,并不是什么难事。”
一直让言蓝紫主持行事的安幕遮猛然出声道:“证实这一切是需要时间的,虽然弄不清他的意图,或许他要的就是这份拖延。”
言蓝紫微微颔首道:“我知道,我故意让他如此的。”
安幕遮奇道:“有何深意?”
言蓝紫看向不远处的马匹一眼:“深意当然是有的,不过在此之前,我先给应如泽讲一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