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所求回忆道:“其实与我而言,并无多大区别,当年一场灾荒,使我和刚足月的轻柔成为孤儿,是我孤身一人将她养大,她的这一生,每一个阶段,都有我见证。其实轻柔的模样,在齐王幼时,我也曾讲于他听,只是这样终究没有你的画技来的直观,而他那时年幼,如今也是忘了。”
言蓝紫扫了一圈御书房,确信已经没有旁人,才对着安幕遮道:“幕遮,那你的意思是?”
安幕遮稍稍思考了一下道:“就以她为人妇之后为准吧。”
“那好,其实轻柔的样子,自容貌长开之后变化不大,是少有的容颜难衰之人,嫁给你生父的那几年里,也只是体态稍显丰腴了一些,脸型并未有所变化,轻柔她脸庞。。。。。。”
言蓝紫打断老人的回忆道:“吴貂寺请稍等,在详细描述之前,我还有几个问题要先问一下,你们那一代人,对于幕遮生母容貌评价如何。
安幕遮作为她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好友,又几次三番救她性命,为她母亲作画,自然要全力而为。
“轻柔的姿色虽然冠不上倾国倾城,但也属顶尖美女之列,尤其以五官匀称,肤色白皙为人称道,当年无论庙堂还是江湖之中,追逐她之俊彦,不在少数。”
既然是美人,那自然是以三庭五眼,四高三低打底了,言蓝紫默记在心道:“那她气质如何?”
“气质吗,轻柔待人处事向来恬淡,有离世脱尘之气,在江湖之中还曾有青衣仙子的绰号。”
言蓝紫眉头微皱,在肖像中展现一个人的气质,对她微薄的功力来说,本来就不是一件易事,更何况是这种最难体现的种类,不过为了安幕遮,也只能勉强一试了。
“吴貂寺可以开始形容了。”
“轻柔脸若鹅蛋,长六寸三,额广而方,与颧同宽,为四寸二,眼如丹凤,长一寸三,眉弯如柳,长而不妖,鼻根。。。。。。耳无垂珠”
听得吴所求洋洋洒洒说完,言蓝紫已是目瞪口呆,这种详尽程度,她从业至今,还是第一次听闻。知道一个人的相貌与如何描述出来两者之间并不是一回事。绝大多数人,哪怕是夫妻至亲,也做不到这种地步,能精确到数字的至多也只是个身高三围而已。脸长,脸宽,眼长,鼻高这种事情谁又会真得去量,真得去记?
不过摆在眼前的事实就是如此。
“早知道吴貂寺记得这么清楚,我刚才就不多此一问了。不过为何吴貂寺提供的数字能如此精确,还请吴貂寺为我解惑。”
“因为我量过。”老人的回答石破天惊。
“量过?”言蓝紫倍感荒诞。
吴所求丝毫不见扭捏道:“轻柔逝去之时,我抱着她哭了三天三夜,为了怕自己忘却她的容颜,我亲手用尺量过。”
“这。。。。。。”言蓝紫一时无言,对于这种真的有些变态的举动,她真不知道如何评价。
冷静下来之后又多了几分歉意,以无所求提供的模版来看,为安幕遮生母作画要远比想象的简单,怕是有机会成为有史以来最为迅捷的速写了,知情的安幕遮必定心怀殷切,可她却不得不拖延时间。
“如此的话,还容我静心思虑一番,吴貂寺虽然说的仔细,我下笔还是有所不同,等有了初稿,我再劳烦吴貂寺吧。此事修修改改在所难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