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此时已然踏入极武境的钟无过听来,却是可面不改色,只是冷声道:“今日之前,你们可以随意称呼我是杂种。可是自今日开始,我不再是杂种!谁若还敢如此叫我,我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
道兵大多数是流浪孤儿或者是大家族的子弟入悟元道时带来的奴隶、仆役,基本都是无父无母的人,骂为杂种可以说是最恶毒的称呼了。以前钟无过没有实力只有忍,可是他此时正要扬眉吐气修道,又如何能忍?
若是活得窝窝囊囊、忍气吞声,还修什么道?证什么永生?
或许是太久太久的压抑了,发泄出怨气的钟无过此时就像是一柄出鞘的利剑,有着一往无前的锐利!
千夫长愣了刹那,旋即仰天哈哈狂笑,笑罢喝道:“我便叫你狗杂种又如何?你上山时没有遇到你们什长么?看来九零零真是娘们儿啊,就让爷亲自动手让你知道杂种就是杂种!你的命早已注定!”
钟无过心中一凛,这千夫长竟然是知道什长九零零带人等着自己的事情吗?如此说来——钟无过恍然想起这什长似乎就是被千夫长亲手提拔起来的,莫非他们本身就是一伙儿的?
想起什长平日里对自己的辱骂、殴打,以及今日在山脚下的侮辱,若不是自己得到奇遇,只怕已经饱受凌辱肆虐……钟无过一股子火气直窜脑门,浑身立刻充满战意,一身骨骼关节都随着他微微一动就发出炒豆子般的脆响。
既然如此!
那就来吧!
千夫长纵身一跃,正落在那锋锐阵的阵尾最后一人头顶上,就以人头为落脚处,千夫长便如一阵旋风般气势汹汹的向钟无过冲来。
锋锐阵的箭头直指钟无过!
“不知死活的狗杂种——大爷我绰号五孔!今日爷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五孔!”千夫长狂啸着疾奔而至,忽然腾空跃起有如苍鹰扑食般居高临下扑向钟无过。
他的手张开如鹰爪,快如闪电的抓向了钟无过的头顶!
钟无过此时的眼力一眼就看清,原来那千夫长五孔的每根手指都没有指甲!指尖光秃秃的看着极为丑陋,可是却又闪着金属的光泽,竟然是练鹰爪铁指,将指甲都练掉了,鹰爪铁指已然大成!
怪不得绰号五孔,这一爪下去,就算人的头骨再坚硬,也一定会被直接洞穿!
那九十九名道兵此刻的表情也是各异,有的幸灾乐祸、有的一脸冷漠、有的提心吊胆、有那身经百战的甚至还在嗜血的舔着嘴唇,没有人认为钟无过能够躲得过千夫长这一爪,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千夫长几乎就是预定的外门弟子人选,实力都是踏入了极武境第一层易骨。
对于进入极武境的高手来说,再强悍的道兵也只是蝼蚁般的凡人罢了!钟无过被千夫长证明“五孔”这绰号的成就感,简直就是天意注定的事情!
可是就在千夫长五孔的手指即将触及钟无过的头顶,五孔的眼角都绽放着狞笑的时候,钟无过却忽然厉喝一声,整个人身上都焕发出了一种刚强无畏的气势!
虽然刚则易折,但是刚到极致那便能无坚不破!
钟无过气势已成,不闪不避,“呼”地就是迎胸一拳,竟然是两败俱伤的打法。那五孔大惊之下急忙就想变招,可是钟无过的速度竟然快过了他的想象!
“呯——”
五孔闪过了心脏的位置,却被这一拳轰在了肋部,整个人顿时如同断线的纸鸢般倒飞了出去,将严阵以待的那锋锐阵都冲得七零八落。
“噗——”五孔忍不住一张嘴,喷出一口鲜血来。
钟无过这至刚的一拳,竟然直接将踏入极武境的千夫长五孔打出了内伤,似乎肋骨都断了两根!
刚刚还集体认定钟无过死定了的道兵们此时各个瞠目结舌,居然连扶他们千夫长一把这种最肤浅的马屁都没人想起来拍了。
钟无过抢前几步,在千夫长五孔跌落到地面之后,一脚踏上去,直接踩在了五孔的脸上,狠狠的用鞋底碾着,道兵们一个个胆战心惊的看着平时动动手指就能要他们这群杂种的命的千夫长,脸都要踩扁了,血泡不停的从嘴里、鼻孔里冒出来。
“喀嚓——”
钟无过又狠狠一脚将五孔的右手骨骼踩得粉碎,千夫长五孔最引以为傲的鹰爪铁指,那曾经戳穿过无数敌人和道兵的头骨的鹰爪铁指,就如同纸糊的一般在钟无过脚下废了……
所有的道兵们都被此时的钟无过吓住了,这气势如钢的钟无过,真的是和自己一样被十几年当杂种牲口看待的道兵九一二吗?
“你们没有想到我已经拥有力量了吧?千夫长!五孔!你现在是不是在心里骂着我狗杂种竟敢以下犯上?对!我就是以下犯上!老子就是以下犯上!我就是要告诉你,告诉所有人!我不叫狗杂种!也不叫狗奴才!”
钟无过狠狠一脚,又把五孔的另一只鹰爪铁指踩得骨骼粉碎。
“我!叫钟!无!过!”
钟无过用尽全身力气吼出了自己的名字,只觉说不出的心中畅快,痛快淋漓!
曾经,这么多年来,所有道兵都敬畏如山的千夫长,那高高在上的千夫长啊!就被自己如此一拳打得吐血飞了出去!
“拥有力量的感觉,真好!”
听着千夫长五孔那要给自己头骨留下五孔的手骨在自己脚下不断发出“喀嚓喀嚓”的碎裂声,钟无过心中快意上升到顶点,这是拥有力量,不再受人操控命运的爽快!
这么多年了,此时此刻,钟无过才觉得自己,真正像个人!
“我一定要拥有更强大的力量!只有拥有更强大的力量,才不会再被人操纵命运,才不会成为别人可以随意丢弃的生死奴!我现在的力量,仍旧很弱小,虽然能够摆脱千夫长的操控,却仍旧逃不出悟元道的操控!我必须要变强!变强!再变强!让这天地之间,再无一人能够操控我的命运!我命由我,不由人!亦不由天!”
“该死的狗奴才!竟敢以下犯上!该当何罪!”
一声厉啸远远传来,竟似是在半空。
钟无过仰头一看,却见一个绿衣人影竟然在数丈高的树冠上疾奔而来,他跑动极快,只是脚尖如蜻蜓点水般在树梢枝叶上轻轻点一下算是借力。
远远看去,那连绵不绝的苍天大树树冠便如波涛汹涌的林海,绿衣人影就如踏浪而来,看起来真个不同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