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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拜访祭司

大祭司住在隐魂渊,离人鱼宫很远,西嘉用了迅疾百步,也花了半个多时辰才到。看来,必须得加快修炼进程,去驯化一头海龙来当坐骑才行了。

隐魂渊在海底一个很深的谷,平日人鱼所生活的海底,如果能算是地面的话,这个隐魂渊就是一个大峡谷,深得看不到底,而大祭司就住在里面。

西嘉尾巴一摆,就游向隐魂渊下,里面的水较外面要冰冷得多,但西嘉并不在意。待他游到渊底,原来海面上投下的那一点光也完全消失,整个隐魂渊一片黑暗。

“哗!”西嘉手一扬,一团亮蓝色光球出现在手心,他就用这光球来照明,顺着一条小径朝里面游去。

走了约莫一刻钟,西嘉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问道:“你来了?”

西嘉听出那正是大祭司的声音,忙低头行礼道:“是,大祭司,我来了。西嘉拜见大祭司,实是有事相求。”

大祭司应了一声,西嘉面前的海水就荡漾起来,紧接着,海底冒出一块圆形巨石,发出很亮的黄光,把周围照得如同白昼。西嘉手上的光球瞬间失色,他就把它收了,静静地等候大祭司出现。

巨石停止上升,已是三层,大祭司就坐在巨石上,头戴一顶七凤鸟羽冠,耳边缀着蓝色流苏,用一颗白色珍珠穿着。一袭暗红长袍,黑色叠肩,袍脚绣着滚龙纹,铺在巨石上。大祭司皮肤雪白,头发也全白了,高高的鼻梁骄傲地挺立着,薄唇微翘,两眼低垂,看着手里的玉符板。

据说,大祭司可男可女,但一般都以男装示人。他手里的玉符板可以断知过去未来,是天神赐予的宝物,也可以直接和上界通灵。

西嘉见大祭司看着符板,不知他是不是又在做什么预言,也不敢打扰,只是默默地站在一边候着。

大祭司其实早已算知西嘉会来,见西嘉默立一旁便开口道:“西嘉,你是来问公主的事情?”

西嘉见大祭司主动问话,忙恭恭敬敬地答:“大祭司既已知道我的来意,我就直说了。我是想问,鱼晏姬真的是上天赐予我们的公主吗?”

大祭司微微颔首道:“不错,这是命里注定的。”

“那,”西嘉有些不甘,“晏姬她,必须要做王妃吗?就不能由她自己选择?”

大祭司没有回答,而是站了起来,羽冠上的流苏随之摆动,他看了看上面的海水,有一条暗绿色的流光浮过,不时荡着小小的波纹。大祭司将符板放开,那符板就浮了上去,在离他头顶二尺左右的地方停住了。大祭司嘴里念着咒语,符板发出白色的光,在水里打转,之后上面现出几排字,片刻之后就消失了。符板上的光也暗淡下来,大祭司看符板缓缓落下,手一伸,符板便落入大祭司手中。

西嘉迎上一步问:“大祭司?”

大祭司转过身去,长袍拖曳,扫过石级。西嘉张了张嘴,想问得更仔细一些,又担心大祭司不高兴,就仍站在原地,等着大祭司发话。

“唔,”大祭司沉吟片刻,终于说道,“鱼晏姬,本名玉芙蓉,是从一个我们不知晓的朝代来的。她是上天的恩赐,命中注定,是要做王妃的,不管别人做了什么,她最终仍然是王妃。只不知,这是福,或是劫!”

西嘉心中猛地一沉:鱼晏姬只能是王妃,这就是说,无论如何,她都与西嘉无缘了。西嘉即使魔力修为再高,也不过是个护师,可与平民人鱼或是宫内侍女婚配。但对公主,那是断不可染指的。若她不是公主,那该多好!

“任谁也不能改变么?”西嘉明知是多此一问,仍还是问出口来,否则,他心不安。

大祭司转过来看着西嘉,眼角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问道:“你对她有心?”

西嘉抬眼看看大祭司,又垂下头去,老实答道:“是,从见到她的那一刻,我对她就有了怜惜之心。之后,一直牵挂,她很美,也很惹人疼。我想一辈子守护她,让她每一天都过得快乐。可是,如果她必须去做王妃,我,”西嘉将手按在自己的心口上,“我这里会很冷,很痛!”

“呵——”大祭司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大祭司能否帮帮我们?晏姬她,她的心里也有我!可我不是王子,我不能让她做王妃。我只想和她在一起,有属于我们的小家,我会尽自己的能力,让她过得好。请大祭司帮帮我们吧!”西嘉说着跪了下去,将头伏在巨石下。

大祭司走近西嘉,将他扶起来说:“西嘉,你和她,有情无爱,有缘无分。做好你份内的事吧,有些事情,我也改变不了。”

西嘉还想再求,大祭司却已走上巨石,将手一挥,巨石沉了下去,大祭司也消失不见了,整个隐魂渊又陷入一片黑暗。

在黑暗中呆了不知多久,西嘉才想起该离开了。他摆动着尾巴,缓缓朝上面游去,水波晃动中,他的眼角落下一滴泪珠,溶入海里。

西嘉不知该怎么向鱼晏姬解释他向大祭司的求问,她那么满怀希望的看着他去,又眼巴巴地在宫里等着西嘉给她带回好消息。可他,难道真的要告诉鱼晏姬,她只能做王妃,永远与西嘉无缘?

回到鱼晏姬的寝宫门外,西嘉正犹豫要不要进去,卫兵就催促道:“西嘉护师,公主有令,请你一回来就马上进去见她,她有话要问你。你快去吧,公主已经等了好久了,看样子很着急。”

“是。”西嘉紧蹙眉头,垂着双手缓缓进了宫。

鱼晏姬早已等得心慌意乱,见西嘉来了,忙飞奔过来,扑进西嘉怀里,激动地说:“你可回来了!怎么样?大祭司答应帮助我们了吗?我怎么样才可以不嫁王子?”

西嘉抚摸着鱼晏姬柔软的头发和细嫩的脸庞,想到她和他两情相悦却因身份悬殊而不能在一起,心里就如被人狠狠地刺了一剑,那种冷而硬的痛,在她心里也是一样的吧?

“大祭司怎么说?”鱼晏姬见西嘉没有回答,又追问了一遍,眼神里充满急切的渴望。

“他,”西嘉心里翻滚如浪,半天才艰难地吐出后半句话,“他说,你命中注定,要做王妃,任何人都改变不了。”

鱼晏姬听了,连连摇头,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不,怎么会这样?你骗我!你一定是在骗我!你不喜欢我,不愿意和我在一起,所以才编了这样的谎话来骗我,你怎么能这样?”

看着鱼晏姬痛哭失声,西嘉的心也疼得颤抖,他一把将鱼晏姬揽入怀中,紧紧地抱着她,好像怕他一松手,鱼晏姬就会消失一样。他怎么会不愿意和鱼晏姬在一起呢?他多么希望鱼晏姬不是公主,而和他一样,只是个普通人鱼啊!可是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那该死的命中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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