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子想尽办法去了解舒林,可是,她每次去邀舒林总会被无端的拒绝。她很快发现这种方式根本行不通。她本能地想起了另一种办法:从他身边的朋友着手。
林云的女朋友王小燕刚好是洁子的师姐,她很快便知道了发生在舒林和江婷之间的事情。她被舒林的情怀感动了,一种微妙的情素在她心中荡漾开来。于是,每天下午舒林打球时,洁子的身影总会出现在看台上。而舒林一看到洁子的微笑便会不由自主地想起江婷,舒林本来已经不再想起江婷,可洁子的出现又让他想起从前。于是,他对洁子有种莫名的反感,却又无计可施。
打完球后,洁子习惯性地走在他们之间,像个男孩子般地和他们说笑,当洁子说笑时,舒林总是沉默着。
舒林朋友们都知道洁子的心思,他们都非常支持洁子,也很希望舒林尽早从江婷的阴影中走出来。林云是舒林最好的朋友,他很会逗女孩子开心。只要和你还住在一起就有说不完的话题。
“洁子,你的衣服总是那么白,那么干净,是用哪种牌子的洗衣粉啊?”林云诡笑的问。他的话一出,室友们就知道他的弦外之意:想找人帮忙洗衣服。阿健和海军就私下里开始下注。
“我赌洁子不会答应。”
“我赌她会答应。”
“好,就赌晚上的啤酒。”
“行!”
说完她们家关注着洁子和林云的对话。
“你到底是想买洗衣粉,还是让我帮你洗衣服?”洁子一下就识破了他的意思。
“你刚说的后一句是什么?”
“还是让我帮你洗衣服?”
“多了三个字。”
洁子费力地想了一会儿,慢慢的说:“我-帮-你-洗-衣-服”
“好!”林云满口赞同,“洁子,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帮我洗衣服。”
洁子这才明白中计了,便用力狠狠地指着林云说:“你——你想得美!”
话还没说完,洁子伸出去的手上就挂满了汗湿的衣服,其它室友都笑个不停:“没错,我们的确是这样想的。”
洁子一看形势不妙,她知道衣服是洗定了。但她又望了望舒林手里的衣服,心里暗想,这下可以帮趁机舒林洗衣服。便快乐地说:“洗衣服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你们得教我打篮球。怎么样?”
“这个好说。”林云指挥性地说道,“星期一由我教。星期二到星期五依次轮流。要是周末加班就要请吃饭。大家看有没太大意见?”
“没问题!”洁子爽快的答应了。
“你们呢?”
“同意!”
就舒林没有开口。
林云拍了下舒林的肩膀说:“不说话就是默认。”一伙人快乐的走在校园里,无形中他们组成了一个团队。
之后舒林打球时,在球场的看台上总会多一个人的身影。离开时洁子都会把他们汗湿的衣服拿回自己寝室清洗。每天傍晚时分,都有人来陪洁子打球。慢慢地洁子在了解他们的同时,也从他们那里了解到了不少舒林的事情。这些她都记在心里:阿健是校友餐厅的老板、海军是班长,正在追一个女生、林云是个花花公子、舒林的生日快到了……
送走江婷之后,舒林心里变得空荡荡的,好像心一下子被掏空了一样。虽然他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可当着天真的来了,他却不能调整过来。就像是一个等待做手术的人,现在还在麻醉着。
有一天,舒林打完球后,洁子照例拿着他们的衣服的回自己寝室时,舒林却突然冷冷地说道:“把我的衣服放下来,你洗他们的就行了。”洁子诧异地看着舒林,舒林冰冷的眼神,像把利剑,深深刺痛了洁子的心。洁子把手里的衣服猛地扔给了林云,转身跑开了。
舒林若无其事地拿回自己的衣服向前走着,室友们立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林云跟上舒林说道:“舒林,你这样太过份了,快追去呀!”舒林却像牛一样,径直走回了寝室。
第二天,看台上再看不到洁子的身影,舒林心里却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失落,在对抗时舒林不幸扭伤了脚,伤得很严重,在舒林摔伤后的第一个星期,当他接受了各种理疗和针灸之后,他的左脚仍不见些许的好转,哪怕轻轻用力,都会疼痛万分,更别说打球了。他长时间地陷入深深的痛苦之中。
其实对于热爱运动的人来说,伤和痛本身没有什么可怕,可怕的是失去运动的能力。一想到自己不能再和从前一样自由奔跑,不能再和朋友爬山涉水,享受大自然的乐趣,那种痛苦几乎可以把舒林摧毁。
林云把这件事告诉了洁子,听到舒林受伤的消息,本来正在生气的洁子开始担心起舒林来。舒林不得不整天呆在寝室里。一个星期下来,江婷给他的CD也有些听烦了。笃!笃!笃!此刻响起了敲门声,舒林只是应了句,不便起身去开门,门外的洁子让舒林有些出乎意料,一时间,舒林不知道说些什么,洁子抢先说道:“听说你扭伤了脚,我来看看你,不欢迎吗?”说完便自己先进去了,把手里的鸡汤放在了桌子上。舒林转过身看着洁子忙碌的身影,心里有一丝的温暖,他之前只是把洁子当成一个普通女生,眼前,洁子微笑的面孔,让舒林感到从未有过的亲切。
从此,洁子出入208寝室的次数慢慢多了起来。班上没人不知道舒林有了新的女朋友,除了舒林他自己不知道。
一个月过去了,舒林的脚伤仍然不见好转。尽管这段时间,无论是在生活上,还是在精神上洁子都付出了很多的心血,对舒林照顾的无微不至,可时常还要受到些无端的埋怨,甚至于吵骂,这是她未曾想到过的。但这些于她都能包容。她知道,舒林心里的苦,只能向他身边的人发火。没想到这里,洁子就不会生舒林的气。
洁子所恼火的是:舒林的脾气,有时真像是头牛,专门和她作对来着。让他去做理疗,他偏不去;让他放松好好休息,他偏偏要用力去走。看着舒林痛苦的样子,洁子其实更加难受。
这天,洁子打听到一个令她兴奋的消息,中医院有一个按摩师手法很好,她还专门去请教过,她把舒林的情况给他一讲,他就说出了问题所在,并肯定地说没问题,只要配合治疗。只可惜他是个盲人,放便的话洁子想请他到学校来。可是,舒林一听就来火,说什么都不去。
舒林躺在床上,一想到医生说要三个月后才能好,就更加烦闷,他起先只是胃口不好,接着便开始感冒发烧。他不吃药,也不去看医生。他每天拼命的喝水,相信自己不用治疗就可以撑过去。可事实最终不像他想的那样。他的病情越来越严重,后来连水就难以下咽。他的咽喉也严重发炎。这一切,洁子看在眼里,同在心里。
“舒林,你去看看医生,好不?”洁子恳切的说。
“说了不去!”
“那这样下去怎么行?你已经有三天没有吃东西了!”有已经有三天没发炎到医生说一荡荡的,好相信
“说了不去就不去,你不要再烦了好不好?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出去一会儿。”
洁子红着眼睛走出208寝室,刚好碰见林云回来。林云见洁子流着泪走出来,连忙上前问道:“洁子,怎么啦?是不是他又欺负你了,我去教训他,你不要再生气了,好不好?”
“林云,我也正打算去找你。”
“什么事?”
“我在中医院联系好了一个专治脚伤的医生,可他就是不去,看他现在又病成这个样子,你说该咋办?他已有三天没有吃饭了。”洁子哭着说。
“洁子,你别太着急,他上次也是这样,烧到40度都没去看医生。”
“后来呢?”
“后来慢慢好了。”
“和上次相比,有上次严重吗?”
“要严重些,他上次不管咋说吃饭还可以,精神状态也还行。这次,好像整个人都垮了。”
“那你说咋办?”
“下午再不退烧,就一定要去医院了。”
“他要是不去呢?”
“我们就拖他去,洁子,中午了,你先去吃饭。”
林云走进寝室,看着床上憔悴的舒林,关切的问“感觉好点没?”此刻,舒林难受到了极点,他仍然勉强地说:“还好。”
“撑不住就去医院。”
舒林现在也想去医院了,他很了解自己的身体。这次不同以往,他靠自已很难好起来,他感到自己元气大伤。以前,每当他生病,他都当作是一次机会:更好的认识自己的身体,也是对着自己身体的一种考验。可这次,他接受不了这种考验了。下午,他就开始昏迷了。室友发现后,马上把他送到医院。
洁子林云他们在焦急的等待着,看到医生走出来,赶紧上前问舒林的情况。
“烧成这个样子才送来,再迟一点,我们都没办法啦。”
“医生,那他现在清醒没?”洁子紧张地问。
“刚退了烧,现在他很虚弱,需要多休息和补充营养。”
大家终于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