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有师徒之缘,不知小友可愿拜入贫道门下?”
泰一真人轻飘飘的一句问话,好玄没将杨林震傻过去,当时就有种摸不着头脑的感觉,好半晌才反应过味来,有些呐呐地道:“你——仙长你说什么——你不会是在和晚辈开玩笑吧?晚辈可是会信以为真的。”
泰一真人有些自得地笑了一笑,“莫非你不愿意?”
杨林赶紧摇头否认,“绝对不是!晚辈只是觉得自己何德何能,竟然能够受到前辈的亲睐,有些不能置信罢了。”
“打住!你小子是不是觉得,好模好样地有馅饼从天上掉下来,不是过期就肯定有毒?害怕老道我下套给你钻,是也不是?”泰一真人瞪了杨林一眼,将他心底的话说了出来。
杨林“嘿嘿”干笑了两声,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前辈果然高人,晚辈站在您的面前,感觉就跟没穿衣服似的,全身上下都被您看了个通透,就那么点小心眼,也瞒不过前辈的法眼。”
泰一真人鼻孔哼了一声,显然对杨林的马屁很是受用,脸上又再挂上了微笑,“你小子也不用卖乖,实话告诉你,我老人家想要对付你,还用不到算计,随便派出两个小弟去,就把你给搞定啦,你那火鸟化身,还有那两个妖仆也给不了你安全。我老人家之所心想要收你为徒,不过是想要结一段仙缘罢了。”
“何谓仙缘?”杨林赶忙插上一句道。
“所谓仙缘,只不过是冥冥中的一种感应,一份寂托,说不清楚,道不明白,却又常常左右着事态的发展。你小子哪那么多的废话,快说,拜师的事,你到底愿不愿意?我老人家有这么大的事业要管,时间很闲吗?”
杨林哪敢还再犹豫,当下翻身扑倒在地大声叫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杨林一拜!”
说是一拜,却是照足了古礼,直行了三拜九叩之礼,这才起身侧立。
泰一真人见杨林将全部礼数行完,忍不住发出一阵得意至极的大笑来,让杨林激凌凌打了个冷颤,又再生出一种上了恶当的感觉。
泰一真人笑罢多时,斜着眼睛看了新收弟子一眼,皱了皱眉头道:“你不要成天装着一肚子的鬼心思,总以为别人想要算计你的样子,我这堂堂做师父的,又怎么可能会算计自己的弟子呢?等到明天,我就召开门派大会,将你堂而皇之地介绍给派中长老和门下子弟,让所有的人全都知道,你杨林就是我泰一真人的单传弟子,这样一来,你就不会再来多想了吧!”
杨林一愣,忍不住问道:“怎么?师父,你说我是你的单传弟子,莫非师父您老人家之前从未收过徒弟不成?”
“废话!师父我老人家三年岁高龄,领导昆仑仙派二百余年,怎会没收过弟子?实话告诉你说,为师这三百年的时间里,收过的徒弟不上一百,最少也有八十,只不过到了如今吗,就只剩下你一个了而已。”
杨林一阵愕然,“那么,我的那些师兄们都去了哪里了呢?”
“死了,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有些个给老死了,有些个跟人斗法时不小心,被人给杀死了,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三百年的时间里,什么事情不会发生,你还指望着你那些师兄们都能和为师我一样,法力通天,能够跟时间之神抗征不成。”泰一真人一阵的白眼。
杨林点点头,表示了解,可是不知怎地,心里头总有一股凉飕飕的感觉,无法踏实下来。
泰一真人见杨林没了问题,从身上掏出一个玉筒来,便同杨林在张青处所见的玉筒书一般无二,扔到了杨林手中,“这是为师给你的见面礼。你小子身上的法宝蛮多的,光只是扔到外面让人打破头的封神法宝就有两件,更别说今日又得了一件一点也不逊于前两种法宝的葫芦,做师父的却是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法宝送你了,这玉筒中所载,乃是为师多年修行的心得笔记,你拿回去仔细观看,可以同你之前所学对照,想必会与你的修行大有裨益。”
杨林撇了撇嘴,“我既然已经拜你为师,传道、授业、解惑自然是你当师父的义务,怎么我听你这话中的意思,扔本教学大纲给我,倒成了一件厚礼了不成?”
泰一真人眼一瞪,“怎么,你给了我钱了?”
杨林莫明所以,摇摇头,“没有啊。”
“那不就结了,你倒是说说,你见过哪所学校的老师教导学生是免费的?你见过没有?没见过!那不就结了。那你再说说,做老师的要不要吃饭,别的不说,为师三百多岁的年龄了,要不要拼命苦修,增加寿元,以期在有生之年突破境界,得成真仙?那么为师的又为何要将这宝贵的时间浪费在传道授业身上,对我又有什么好处不成?为师的不向你收取任何的学费,杂费,住宿费,就已经仁至义尽了,至于为师将要传授你哪些技能,什么时机传授这些事情,就不能再由着你的性子了是不是?那你再说说,我将我的教学大纲都一见面送给了你,这算不算是一件厚礼?你若是不想要,为师收回便是啦!”泰一真人显然是因为杨林对于教育事业的不理解而感到气愤,一张口,先传授了杨林一堆关于教育产业的发展与反思方面的道理。
杨林只听得汗流浃背,深为自己之前对于当代教育产业的腹诽而深感惭愧,紧紧地抓住了手中的玉筒死不放手,一边讪笑道:“果然精辟!果然精辟!”
泰一真人轻哼了一声,“你知道就好,虽然你我名为师徒,没什么事的话,你也不要总是前来打扰我。那座山头上有一片居所,是为师的第一个弟子混元子当年的居所,如今已经空置了百年,你先到那里收拾一下,以后就可以住在那里修行,明日开香堂祭祖之后,你就可以随意地在昆仑洞天里进出,行为不受限制,但是有一点你要记住,你是我的弟子,无论在门派中还是门派之外,你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为师的脸面,喏!话说到这里,你该知道自己怎么做啦!”
杨林一阵的无言,点点头,辞别了泰一真人,径自向着他所指点的那座山头飞去,一会功夫便落在了一片宅子的院墙外,却是好大一片院落,红墙绿瓦,前后好几通院落,古色古香中透露着一股子仙家的气派。
虽然许久没有人住过了,院落中却仿佛时间有人打扫般,保持得一尘不染,却只是由于太过空旷,显得有些寂静。
“杨林,你方才答应得太过仓促啦!这泰一真人虽然是正道第一门派昆仑的掌教,又号称是正道门派第一人,却也有很多的负面消息传诸于世,他今日无故找上门来,收你为徒,恐怕并非什么好事!”一进了院子,杨婵和黑云便从摄魂铃的空间之内遁了出来,黑云东窜西跳,好奇地打量着这套建筑物,杨婵却直接开口提醒了杨林一句。
“噢!那你倒是说说,我的这位师父,到底都有些什么样的不良风评流传于世的。”杨林径自在厅堂内的一张太师椅上坐下,饶有兴致地看着杨婵道。
这座大厅也是十分的宽敞,最少也有五百平方以上的面积,穹顶高挑,上面绘满了日月星辰流转,十二根朱漆立柱支撑着大梁,立柱之上盘龙雕凤,古色古香中充满了艺术之美。大厅很空阔,除了摆有几张朱漆木椅之外,就在空无一物。杨林注意到,大厅正中心的位置上有个碗口大,半指深的八卦凹座,不知当初是用来盛放何物的。
杨婵的玉手从一根立柱的龙形浮雕上划过,一面轻启朱唇道:“关于这位泰一真人的风传可就太多了,什么依仗修为,毒害同门哪!为夺掌门,逼师让位呀!专横跋扈,在昆仑推行一言堂啦!勾结妖孽,为祸天下啦!贪淫好色,残害正道弟子啦!数都数不清,而这其中与你关系最为密切的莫过于,传说泰一真人乃是天上孤星转世,生就妨克之相,生人勿近,否则必被妨克,死于非命。要不怎么说,他堂堂的昆仑之主,执天下修真界之牛耳,三百多年来不单单是亲人,就连徒弟都不剩一个呢?”
杨林听得有些发愣,“你等等,我听你口中所讲的这个人,怎么越听越不象是一个正派掌门,反而倒象是一个杀人越货的积年老魔更多一些呢?莫不是,你之前同师父有些什么龌龊,此时故意抵毁吧?”
杨婵翻了个白眼,“不信就算了,只当我没说。不过你可以去修真界随便打听,我方才所说之言,若有半句涉嫌捏造,我任凭你处置便是。”
杨林摸了摸鼻子,显然是信了几分,“既然师父他人品如此不堪,却又如何能够服得众望,稳坐昆仑掌门之位二百年之久呢?难道就不会有人跳出来,发表反对意见的?”
“那还能有什么别的原因,都是因为你师父实力强悍呗,他在私底下串联了一帮实力强横的拥护者,又有太上长老逍遥子在背后撑腰,谁敢不买他老人家的面子。再者说了,关于你师父那些劣迹的说法,皆属谣传,谁也没有可靠的证据证实,拿将出来,也不能对你师父的名望造成实质性的影响。”
杨林嘴角一抽,扯出一缕笑容来,“如此说来,师父他老人家不公实力雄厚,心机智谋也远胜常人。一开始我还拿不准拜他为师是福是祸,听你这么一说,这个师父却是着实没有拜错!”
杨婵冷笑一声,“难道你还没有听明白,虽然其他方面的传闻不一定做得准数,可是关于他妨克亲人弟子的说法,却是不争的事实,泰一真人自二百六十年前收下第一个弟子混元子以来,二百多年间,收徒无数,到了如今,还只有你这一名单传弟子,难道你不觉得离奇吗?”
杨林翻了个白眼,“妨克之说,虚无飘渺,信他做甚?我只知道,拜入昆仑之后,无论从哪一方面说,对我们今后的发展都有着巨大的好处!先不说有了名师指点,对于修为的提升将大有好处,单只是昆仑弟子这一块招牌打将出去,在修真界里也是无边的财富。我命由我不由天,同样的条件,会结出什么样的结果来,那就要看各人如何应用啦!”